冷宮。

黑人忽然收到賀朝的消息，全員撤退。

謝厭離趕來之時，沒看到沈染，他的臉沉了，眸底的戾氣似在翻涌。

他掃視一圈。

庭院掛滿了開國功臣的畫像，姜佐和姜鈺的更是顯眼。

老皇帝依然站著盯著姜鈺的畫，一言不發。

沈柳依、沈墨之、沈舒語在一旁發呆，好像都沒回過神來，柴房黑漆漆似乎被火燒過。

有人尋仇。

能這麼恨老皇帝的只有一人，是賀朝。

謝厭離把刀架在老皇帝脖子上，嗓音泛冷，“沈染在哪？”

“跟賀朝走了。”老皇帝閉上眼，一不，好像謝厭離要把刀砍下來，他也不會反抗。

謝厭離眸發沉，四看看，又走進殿。

殿都是蛛網，臟兮兮的，凳子上有人坐過的痕跡，桌子上放了一張紙。

謝厭離拿起來，這顯然是從小本本上撕下來的紙，只寫了兩個字：等我。

他走了出去，對玄戈道：“關城門，分散蒼龍衛到京城各尋找，搜賀字號所有店鋪。”

玄戈不敢有誤，立刻領命下去了。

謝厭離的眸發沉，小心翼翼收起沈染的那張紙，繼續吩咐玄冥。

宮里需要控制，需要清人。

夭夭要坐上皇位，準備的東西不能。

賀朝不可能傷害，但他必須把夭夭盡快逮回來。

……

謝厭離的人浩浩離開了。

沈墨之為前太子，被蒼龍衛押著足東宮，沈舒語也被足，老皇帝被蒼龍衛帶回長生殿盯著。

沈柳依瞧到沒人管，懵懵的，剛站起來，就看到耶律硯走來了。

了把臉，耶律硯瞧到臉上的黑灰都糊了一大塊。

灰臉貓。

他站在沈柳依跟前，似在打量有沒傷，過了許久，才又恢復那不正經的神，“殿下心虛，都跑宮里來了。”

“我那是被抓了。”沈柳依低聲解釋道：“哪有什麼心虛？”

耶律硯恍然大悟，又出了看負心娘的表。

沈柳依：？？？

大概是視線太直勾勾，都不敢回視，忽然又想起幾天前不小心到的位置，余還忍不住瞄去。

現在也看不出什麼，當時怎麼那麼嚇人？

意識到的想法，耳通紅，又別開視線。

說：“幾天沒沐浴，我回宮沐浴。”

話畢，轉就走了，但耶律硯竟然慢悠悠地跟著。

忽然有些不淡定了，低聲道：“你不該回你的寢殿嗎？我要沐浴，你跟著我干什麼？”

“宮里危險，在下護殿下一程。”耶律硯說得正經。

沈柳依一頓，心里有種奇妙的覺，也分辨不出那是什麼，就是暖的。

現在宮里確實，蒼龍衛到巡邏，要不是知道謝厭離有多喜歡沈染，都有種要改朝換代的覺了。

余瞄耶律硯，這大概是第一個會這樣保護的人。

想了會兒，說：“謝謝。”

“只是謝謝？”耶律硯挑眉，很不贊同。

沈柳依又懵了，不明白耶律硯還想要什麼，余瞥他。

樣子還是那模樣，看不出心思，但他跟著蒼龍衛去冷宮，是有點擔心吧？

想了好一會兒，道：“那我再請你吃頓飯？”

耶律硯一頓，頷首，“理解。”

又像勉為其難，道：“那就今晚，免得殿下隔天還得找理由接近在下。”

沈柳依：？？？

為什麼這世上有這麼自，說什麼都能讓他歪曲喜歡他的人？

麻了，快步往永福宮走去。

宮里得很，守著永福宮的羽林衛也早撤了，皇后不知去了哪。

瞧著黑漆漆的宮殿，沈柳依其實有點怕，但想到后有人，忽然安定下來。

點了燈，殿亮堂了，又吩咐還在宮里的丫鬟備水，再吩咐讓膳房做點菜肴。

一頓忙活下來，轉看到坐在殿的耶律硯，又懵了。

沐浴就在的閨房，耶律硯現在就坐的閨房里。

換以前，都不敢想這麼荒唐的事。

“我要沐浴，你不如先在殿外等？”

這話才落下，看到殿外正下著小雨。

耶律硯又用那種看負心娘的眼神看，還站起來，似乎要出去。

沈柳依想著，之前耶律硯對照顧好的，又拉住他袖，道：“你，你坐這里，我沐浴在室，你別進去。”

他的眸落在的手上，似乎被灼到，立刻手。

大概是這些話也太荒唐了，留一個陌生男人在殿，就在不遠沐浴……

耳通紅，得想往被窩鉆。

耶律硯就這樣瞧著那又又惱的小姑娘，結，只覺指尖泛，恨不能……

他閉了閉眼，似在平息的火焰，啞聲道：“不錯。”

手段不錯。

但他還是正人君子般轉，道：“雖然殿下盛難卻，但在下一清白，沒有名分，這怕是不太好。”

他還拉了拉領子，好像真的在守護他的清白，然后出殿外淋雨了。

沈柳依：？？？

看起來真的有那麼覬覦耶律硯嗎？

忽然好想找沈染聊聊，可惜破皇妹又不在，哪哪都充斥不靠譜。

坐到浴桶沐浴，還能看到窗外的耶律硯，站在那看著遠方，一臉淡漠，瞧起來就是有味道俊。

浴后。

沈柳依才喚他進去用膳，染了熱氣的臉蛋紅撲撲的，披散頭發的模樣似乎更乖。

耶律硯的眸似乎凝在上。

沈柳依有些尷尬，怕是耶律硯還想起剛剛孟浪的事，道：“也不是想污你清白，就是外面下雨，怕你淋到了。”

耶律硯進來便了浸的外袍，現在穿著里裝，倒沒那麼野了，卻有一。

他的嗓音似乎染了水汽，“明白。”

這明白的意思覺就不太明白。

沈柳依瞧著面前的菜，了背，轉移話題，“也不知道小九還好不好，那個賀什麼，看起來很不好相。”

“你家皇妹能跟他離開，就證明此人安全。”耶律硯嗓音懶散。

沈柳依想到剛剛的形，覺也有道理，沈染瞧起來就認識賀朝許久，賀朝想殺了所有人，都沒想傷害沈染。

那總不能忽然反悔了。

心里的不安消失不，又道：“就怕一直不回來，謝將軍會做出什麼。”

剛剛謝厭離的臉就很嚇人。

耶律硯笑，“還能做什麼？大不了顛覆應凰，殺宮里所有人，再登基為皇。”

沈柳依小臉蒼白，傻了。

耶律硯：“但看在殿下對我有幾分心思，在下也總能在這之前，帶殿下回到西蠻。”

沈柳依：“……”

有點，但不多。

瞧到耶律硯那不正經的模樣，似是意識到什麼，惱道：“你，你又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