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彩默了許久,直到紅姨在那邊大聲喚:“關小姐?關小姐!”
關好彩定了定神,答:“不算認識,但知道他是誰。”
老實說,曾經想過,那個戴著頭盔來按門鈴的神陌生人,頭盔下面的樣貌是怎麼樣子的。
應該和那時候毆打向天庥的蘇濤一樣,也是面部猙獰,惡相叢生。
再聽到這個名字,關好彩反而松了口氣。
畢竟算是……“知知底”?
而且有理由的“復仇”,比起無故萌生的惡意,讓更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關好彩答應了紅姨會去上海一趟。
查了三小時后的航班,正想點乘機人的時候,停了作。
給向天庥打了電話。
向天庥正在店里包云吞,聽到“蘇濤”這名字,餡尺差點兒了手。
“我想了想,還是得跟你講一聲,畢竟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嘛。”關好彩為了節省時間,一邊戴著耳機跟他通話,一邊往背包里塞,“我就去個兩三天,順便回工作室理點事,弄完就回來。”
向天庥脖子夾著手機,示意鄧輝接手他的工作,跟關好彩說:“你幫我也訂一張機票,我陪你去。”
“啊?不用了吧,你還得顧店。”
“沒事,兩三天還是走得開的。”向天庥走去洗手,低聲道,“而且你也說了,你不是一個人。”
關好彩咬,但最后還是忍不住笑出聲:“行啊,那我們去找那混蛋算賬。”
向天庥車上有他徒步用的背囊,里面常備著換洗,所以他不用回家收拾,但看到關好彩也只背了個背囊,有些訝異。
等關好彩上車后,他戲謔道:“怎麼不帶你那大胖子行李箱?”
“什麼大胖子!”關好彩瞪過去,“你再頓頓三碗大米飯,過多段日子,我家的樓梯你都要上不去了!”
“知道知道,等雨季過去,我就要恢復徒步爬山了。”向天庥打著方向盤,“你要跟我一起去哦。”
關好彩笑:“好好好,需要我幫你接商務嗎?最近有品牌在找男博主——”
向天庥咬牙:“關好彩——”
去機場的路上,他們談起蘇濤。
向天庥慢慢斂了笑,半耷眼簾,目變得犀利:“所以之前給你寄整蠱包裹的也是他嗎?”
“什麼整蠱包裹……啊,是那晚在你店里說過的話啊。”關好彩回憶起來,皺著鼻子說,“可能是吧,那時候‘看不見的敵人’太多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
“那除了一箱污糟邋遢的東西,后面還發生了什麼事?”
“就……”關好彩終于可以很平靜地講述半年前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就是那次之后,我才收拾了東西回來的。”
向天庥沒出聲,不知是不是因為車空調太冷,他后腦勺一陣陣發麻,雙手揸著方向盤。
關好彩察覺他緒不大好,他繃的手臂,夾起嗓子哄他:“庥寶寶,你怎麼啦?”
向天庥斜眸,重新有了些許笑意:“留著今晚回酒店了再喊。”
“哦,你提醒我了,我還沒訂酒店。”關好彩摁亮手機開始訂房,“我們要不要趁這機會去哪里玩一下?你的老派路線里有迪士尼這一個環節嗎?”
“你還會害怕嗎?”向天庥終于問出口。
這句話九不搭八,關好彩卻聽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事。
側過臉,看著目視前方的向天庥說:“十幾年前我沒怕過他,現在也不會害怕。”
半年前逃避,是因為心里有“鬼”,但現在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
就像那晚去公園幫忙找失蹤的馬嬸、對著路人說的那句話一樣,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
如今花時間心思在“平安結”上面,也不是為了什麼洗白或贖罪,尚未善良到那地步,單純是想讓自己睡得踏實,有一口安樂茶飯。
再補充了一句:“向天庥,你也不用怕他的。”
向天庥又覺得車空調好像壞掉,是不是不出冷風?他好熱好熱。
有些緒在他腔翻滾不停,有道在他眼角余中閃爍明亮。
曾經有一段時間,“蘇濤”這名字就是他的夢魘。
他是他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和他打架的人,他讓他一度排斥恐懼去新的朋友,現在再想起那短短幾個月,他仍會渾不適。
校園霸凌是一塊很難痊愈的疤,它只能結痂,讓你覺得它應該已經好了吧,然后在某個時刻它又會開始發,你多撓兩下,那塊痂一掉落,底下還是淋淋一片。
比如說,他沒有跟高中的同學保持聯系,又比如說,他不再去KTV之類的場合。
不停的逃避也是一種恐懼。
不過,十幾年前,他不是一個人。
現在,他也不是一個人。
那道就在他旁,他手可及。
紅燈的時候,向天庥手過去了把關好彩的臉。
他現在不用再地了,可以明正大地。
關好彩聲音含糊:“干嘛啦——”
抱怨歸抱怨,沒有撥開向天庥的手。
向天庥語氣輕松許多:“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
*
幾個小時后,他們趕到了紅姨說的那家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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