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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母親自走后就再沒跟他有過聯系。

他母親走后,這幢房子里來過很多人,顧楨個子高,長得也頗有些書卷氣,又會玩樂,有穩定職業,當他于躁狂期而又不那麼嚴重時,魅力有增無減,俘獲了不人的芳心。

顧垣幾乎向來家里的每個人都出示過顧楨的診斷證書,讓們離他父親遠點兒。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會拿他的話去和顧楨對質,顧楨并不覺得自己有病,相反把確診他有病的醫生罵是庸醫,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把他當病人,當他得知自己的兒子拿著診斷書讓人們離開他時,他的憤怒到達了頂點。這個長相肖似前妻的兒子每每都能激發他格里最殘暴的那一部分。

雖然那些人都是他父親的害者,但并不妨礙顧垣覺得們愚蠢,有時他甚至覺得把父親推向這些愚蠢的人是個不錯的辦法,至這些人可以為他分擔一些火力。

而當下一個愚蠢的人準備駐他家時,顧垣依然會初他父親的診斷書。

他毀掉了顧楨擁有短暫幸福的所有可能。

作為對他的反擊,顧楨還給了他一些抹不掉的疤。

躁狂期同樣旺盛的還有顧楨的購,病最嚴重的時候,他會給自己買一堆東西,但買來就堆著也不用,他除了給自己買,偶爾也會給兒子買,在九十年代末,他會發五千塊錢給兒子買一薩克斯管,他也會給顧垣買最趁手的鍵盤,盡管敲擊鍵盤的手還存留著他留下的傷口。

顧楨的薪資微薄,但平反后除房子之外還歸還了一些古董家,父子倆的經濟狀況時好時壞,一旦日子揭不開鍋,顧楨就會去變賣一些家當,等拿了錢,兩人的窘境就會有所好轉,然后無限循環。

到顧母來信時,家里的東西已經賣無可賣了,家里的房子還被顧楨拿去貸了款,當然還可以起訴銀行,畢竟神病人在發病期間做出的決定無效,但是如果真的因病申請無效,他倆的父子關系離斷絕也就不遠了。

顧垣那天一直不想回家,晚飯他在學校食堂吃的,四兩米飯,還有兩勺白菜,他的飯卡里只有這麼些錢了,打飯的阿姨特意送了他一大勺土豆牛還有菠蘿咕老,除了說謝謝,他也實在不知道什麼。

吃完飯他一直在附近瞎逛,恰巧走到音樂廳,拉姆斯專場還有票在售,他買了最便宜的一檔票,買完票他還剩一塊錢,兜里的錢他本來打算充飯卡的,那是他未來半個月的飯費。他和父親都不做飯,兩人通常不在一起吃飯,除非顧垣打算在飯里摻藥,才會買來飯一起吃。為了讓父親服藥,顧垣想過各種各樣的辦法,后來都不奏效,索直接摻在藥里水里,顧楨后來識破了,他又沒免得了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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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父親實在沒辦法了,當拉姆斯的搖籃曲奏響時,顧垣仍在考慮要不要放棄他的父親。

他一直在等最后一個理由,他越來越清楚地明白,只要他回家,看到因被拒稿發病的父親就會把理由給他。

他的座位音質本來就不好,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子吵吵鬧鬧,嘰嘰喳喳地提問題,他的母親又溺,也不肯管教,后來干脆在音樂廳里進行起音樂科普來。這不守規則又其樂融融的母子實在讓人惱火,中場休息時,顧垣實在沒忍住讓他們安靜會兒,那家的媽媽卻振振有詞,“這麼小的孩子,你就不能寬容些,你難道從小到大就一直這麼懂事兒嗎”

顧垣小時候被父母帶去音樂廳,倒是從不說話的。不過好男不跟斗,顧垣也懶得跟理論,索去前面看看有沒有空位。

恰巧看到一個孤獨的小孩子在地吃東西,因為怕人看見,顯得格外安靜,但眼角眉梢都是笑,看起來吃得很開心。

到底是小孩子,是吃糖就足夠開心了,自己吃糖高興,還認為全天下的人有糖就會高興,神神地從兜里掏出一顆糖,讓他悄地吃。

后來顧垣知道這小孩子的孤獨是暫時的,散場后,他陪富小景等媽媽。等母親過來牽的手時,顧垣沒打招呼就離開了,他不太喜歡看父母和孩子間的親場面,實在麻,讓人忍不住起皮疙瘩。

隔著一條街,顧垣看見他給富小景買的棉花糖被丟到了垃圾桶里。而后,他又看到那個穿著藏藍呢大的小孩兒趴到了半人多高的大垃圾桶,如果不是母親把拎起來,差點兒就要跳進去。

真是個小孩子,為了一個一塊錢的棉花糖就連新買的服也不顧忌了。

那天他很晚才走到家里,他父親抓住他罵期刊審稿人都是垃圾,擱在平常,為了安父親的緒,他或許會附和。但那天,他沒有附和一個字,他很平靜地講述了要去國找母親的事。顧楨冷笑,“你的養權在我手里。”顧垣依然很平靜地回答,“但你是個不能完全自理的病人。”

顧楨就是在那一個時刻失控的,他不舉起了拳頭,還舉起了椅子,椅子很重,大概是之前沒賣掉的網之魚。

每當顧垣無法避免地回憶起那天,他就不得不去正視他當時的心理,某一瞬間,他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在等待這一刻的發生。他很難不一次又一次地設想,如果他不去國,留下來和父親在一起,結果會不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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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垣帶著傷報了警,從他的背部順著子留到幾十年前的地板上,當時的他甚至有點兒快意,他終于可以毫無愧疚地甩掉他父親開始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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