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你要把‘看’去掉，就更準確了。”

“你就知道逗我玩兒。”

“是真的。”他又重復了一遍，“你就是最好的，我總想給你最好的……”

富小景沒讓他繼續說下去，的在他心口，好像要把話直接送到他心里去：“凡是你的，都是好的。”

顧垣著的頭發，任由用細細的牙齒咬開他的扣子。在蠟燭的映襯下，他上的疤格外地驚心。

“你怎麼哭了”顧垣去抹眼角的淚。

“笨蛋，連眼淚和汗都分不清楚。我這是熱的。”

“其實早就不疼了，當初就不怎麼疼。就是不太好看，我怕嚇著你。”他是真怕嚇著。

被打的時候，□□上的疼痛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對父親的失逐漸的累加。

為著父親的那些朋友被打，就只是痛而已，他真正對顧楨絕，是他往飯里摻藥被發現，引發了一番沖突，他知道這人是再也好不了了。

后來他也不是打不過顧楨，而且，只要他報警，父親就會被送到醫院，他照舊可以靠著典當家里的東西生存下去。可顧楨是他當時唯一在邊的親人，他不忍心放棄他。在顧楨那次大發之前，他從未跟任何人說過，說出去，除了給他爸招惹麻煩，也頂多會爭取些浮泛的同，那些同又發展為飯后的談資，除了增添些屈辱，什麼也留不下。

顧垣唯一有傾吐是在來紐約之后，他甚至為怕母親擔心，還預先編了一套謊話，可他媽剛看一眼，就馬上背過去，讓他遮好。布朗計劃全家去長島度假，母親私下里讓他拒絕，理由是去沙灘總免不了把上出來。現在想想，母親反應這麼強烈，大概是不了顧楨變那樣子，更怕布朗知道。

但當時他只覺得屈辱，為他之前毫無憑據的期。

“你也太看不起我。既然你了我的，我總得好好看一看。”現在只要是他的，都覺得好來，可唯獨這疤，只能讓心疼。

他的皮，附于他皮上的疤，還有附著于疤的那些往事，不僅是他的，也是的。

的手到那個第一次讓疼得要死的東西，抖著沒回去，附在他耳朵上，一字一句地把話就著熱風送進去：“我今天吃藥了，你什麼都不用戴，我想離你更近一點兒。”

昏暗的夜，的眼睛卻格外的亮，隨著他眼睛上的緞帶揭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但不能把我婚紗弄臟了，我還想穿著它跟你結婚呢……”

來來不及說完，顧垣就堵上了的。

屋子里沒開空調，里混合著一無發泄的燥熱，明明分開就能不那麼熱，可還是纏在一起，讓彼此的溫度越來越高。可惜110街聽不見蟬鳴，不能遮住里溢出來的聲音。顧垣以前跟說這里隔音效果很好，讓不用擔心，并不是很相信他。

富小景想起小時候的夏天，那時停了電，窗外響著蟬鳴，炸著一頭自然卷，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里叼著快要化掉的油冰，一頁頁地翻話書，遇到王子和公主結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一類故事，就把書頁撕下來扔進垃圾桶。對于這一類故事，總來都是不信的。因為母親沒結過婚，總有知的小孩子在吵不過時拿母親的事攻擊，從來不示弱，面上永遠振振有詞，你爸媽昨天又吵架了吧，是不是你又被爸媽混合雙打了，你爸媽給你的零花錢有我媽給得多嗎。吵完又拿出自己的零食和小朋友分，一臉驕傲，都是我媽給我買的，你要不嘗一嘗。還上小學時，就熱衷于看社會新聞，收集婚姻中的不幸事件作為維護自己的武，好像母親不結婚是一件十分英明的事。

可此刻想到結婚，想到的都是種種好。

掌心都是汗，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的，也許是他的更多一些。

富小景想，這算是徹底在一起了。

第91章 尾聲

2014年的春節，富小景家還是繼續租房住，只不過兩居換了三居，寬敞了不。

顧垣來那天是臘月二十九，晚上的飛機，富小景老家的小城沒有機場，顧垣還得從省城轉機。明明下午去也不晚，富小景一大早就準備出發。先前暴飲暴食胖了幾斤，為免顧垣認不出來，吃了一周的素，好不容易瘦了回去。姥姥在一旁剪窗花，一邊囑咐，“要是太晚了，就在省城住酒店吧。”

富文玉在一旁看笑話，“您這麼說正趁了的心。現在在這兒，心就不知道飛哪去了。”又問，“你給他訂酒店了嗎”

“訂了。”也沒打算讓顧垣來家里住，家里都是人，就他一個男人住進來算怎麼回事。

開著富文玉的車去機場接顧垣，臨行前特意在黑大外戴了條紅圍巾，的頭發三個月前剪了，早就捐給了醫院腫瘤科，此時又長了不，堪堪到肩膀。

站在出口等顧垣，雙手在大口袋里，腳尖在底下劃圈，前天剛同他視頻過。他們每天都要視頻一次的，也不是每次都說話，各自忙手邊的事，偶爾看一眼對方。開始時很鄭重，還要花五分鐘的時間化妝，選服也要花很長時間，后來就越來越隨便，趿著拖鞋頭發上抓個揪也能毫無愧地面對他。也是奇怪，每次顧垣從那邊長時間注目時，總能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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