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年輕，他愿意慣著你，他能慣你一輩子你結婚了，不能還跟個孩子似的，錢要計劃著花。”

葉棠不以為意，那天在家里睡的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開始吐，去醫院檢查坐實了懷孕。

老兩口很高興，回來就去菜市場買了一大尾鯉魚，給兒燉湯喝。

葉棠對這個孩子倒不怎麼歡迎，團里又來了新演員，要是這會兒生孩子，肯定要靠邊站，而且覺得家里有和顧楨剛剛好，再多一個總是別扭。可婚前答應要給顧楨生孩子，顧楨要知道把他的孩子給打了……實在不敢想象。

第94章

得知葉棠懷孕后, 葉媽就建議和顧楨住過來, 飯也可以吃現的。

葉棠拒絕了母親的好意, 提著幾個飯盒回了家, 又換了服坐公去火車站接顧楨。這次純屬臨時起意, 之前并沒跟顧楨說要去車站接。

這是1983年年初, 距離8月份那次嚴打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大批知青返鄉，又加上許多城里的中學畢業生都沒能落實工作, 大批人待業在家, 其中一些了社會不安定因素，通過尋釁滋事來發泄無安放的荷爾蒙, 公車上也能遇上調戲婦的流氓。顧楨囑咐葉棠，獨自出門最好把頭臉遮好, 免得被不長眼的給欺負了。

和顧楨的好事兒還是靠小流氓撮合的，那天葉棠約習琳晚上去人民公園的茶館要嚴肅地談一談，本來習琳都同意了, 后來不知怎麼就放了鴿子。一個人在茶館等了一個小時，出來時，天已然黑了，正好遇上一幫無業游民沖吹口哨，在氣頭上, 想都沒想, 出手就朝帶頭的男的臉上扇了一掌。那男的握住的手不放，攥著的掌往自己臉上，沒來得及嚷, 男的就捂著拽著胳膊往樹林子里拖。公園里巡邏的警察之所以能發現他們，完全得益于男的尖。

最后和那男的都住進了醫院，男的因為下失過多昏迷了三天才醒。屬于的角落到了別人手里，也不再需要去大學采風。

葉媽媽一直在醫院照顧兒，一面擔心兒的傷，一面又心的終大事。兒抵抗得太激烈，流氓到底沒得手。可葉棠被qj了的謠言還是傳了出去，平時誰都看不上的仙兒被一下九流的流氓糟蹋了，十分有新聞和傳播，相比事實，還是這種謠言更讓嚼舌的大爺大媽喜聞樂見。

謠言起先是劉大媽傳出來的。劉大媽也是好心腸兒，特地坐了公來醫院看葉棠，給送蛋紅糖麥，囑咐一定要好好養傷。出了醫院到了家，劉大媽就開始對著街坊鄰居嘆氣，起頭就是，您猜怎麼著，葉家的小兒被糟蹋得都不樣子了，邊說邊從兜里出手絹在老花眼上;完帶著哭腔概，多漂亮一閨，真可憐見兒的，媽還說沒被流氓糟蹋，要是我，我也說沒有，說了還怎麼嫁人呢，小葉也是太挑了，要早結婚可能也就沒這事兒了。劉大媽起先想撮合兒子和葉棠，結果被甩了冷臉子，此時不計前嫌，當著鄰里街坊的面，全方位為葉棠考慮，讓大家千萬別把事實傳出去，耽誤小葉以后嫁人。

等謠言變了幾個模樣，才傳到葉家父母耳朵里，到時候想阻止，也來不及了。謠言也不能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本來不信的也信了。

八十年代初，也有不在乎孩子不的男的，可再不在乎，也經不住別人起哄架秧子。葉媽媽一直認定沒幾個男的配得上，此事一出，心里馬上降低了擇婿要求。

顧楨來看葉棠時，葉棠已經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臉上的傷還沒消。顧楨自稱是葉棠朋友，葉媽媽見了顧楨，寒暄兩句后馬上說，“民警同志說了，但凡不是那麼剛強，流氓就得手了。”

說完葉媽給顧楨沏了一杯麥，就很識趣地去外面買水果。很心地告訴顧楨，自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葉棠見了顧楨，馬上背過臉去，問他來干什麼，可不需要同。不想自己這番狼狽樣讓顧楨給看見。這事兒一出，除了盼著流氓死，就是怪自己蠢，見了流氓躲就是了，剛什麼。倒沒怪過習琳，要是有人搶男朋友，一定要找上門去扯頭發打人的，跟一比，習琳言而無信還算輕的。

顧楨在供銷社買了一兜蘋果，見葉棠轉過臉，也沒回的話，從兜里掏出一個蘋果，開始削皮，削完問葉棠：“你吃嗎”

“不吃。”

顧楨也沒勉強，自己拿起蘋果咬了一口，他坐那兒，什麼都沒說，一口一口吃完了蘋果。

吃完又開始削，削完又問：“你吃嗎”

見顧楨又要吃第二個，葉棠騰地一下從病床傷坐起來，搶過顧楨手里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平時吃東西斯斯文文的，此時坐在病床上一點兒顧忌都沒有，頭發灑下來遮住了的臉，剛才扯了背上的傷口，疼得頭發都了，半月沒洗的頭發在臉上，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嚼起東西來，的臉一鼓一鼓的，顧楨看了，手幫把鬢前的頭發撥到耳后。

葉棠用胳膊肘去擋：“臟不臟啊”

“你這還算臟，我以前可是比你臟了去了。”顧楨跟講知青隊的事兒，他去的地方缺水，能喝上水就算不錯，更別提洗服洗澡。他就一件棉襖，正面穿一個月，反面再穿一個月，來回倒著穿，一個冬天就這麼過去了。至于洗澡，那更是全面向法國的路易十四看齊，不洗澡榮，浪費水可恥。他略去了以前時不時著燒水讓習琳過來洗頭的事兒，那時候他真對習琳沒啥意思，但不知怎麼就關心起人家姑娘這種細節問題。他沒事兒就給知青點做飯的大爺拍馬屁，好讓人家把廚房借給他。等沒人的時候，他就把習琳過來，燒好水，習琳在里面洗頭，他在外面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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