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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策忙承擔起了打圓場的職責，攔著安道：“冷靜點兒，冷靜點兒。他到底是個病人……”
商音指著對方朝他控訴：“你看他——擺明了是歧視我，我怎麼冷靜？我救他回來的！”
“堂堂本公主居然這種侮辱，簡直不可理喻！”
“是是是。”
隋策輕摁住肩膀，替后的人擋了一擋，“別跟他一般見識，鄉下人而已，都是群愣頭青。”
商音拍開他的手，然而對方仍舊厚著臉皮攔上來，懶得多管了，冷眼向那書生道，“你要麼不說，要麼就干脆一輩子別說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言罷一扭頭，背對他倆氣哼哼地抱起胳膊。
隋策瞧這模樣忍不住噙了些笑，側目再看一旁抱頭發抖的書生，心中一番計較，便款步行至楊秀面前，袍蹲下，唱起了紅臉，“你說你，惹作甚麼？”
便朝后面眼神示意，“看吧，現在生氣了，能有你什麼好果子吃。”
楊秀向他，自發揣測了一出夫綱不振，牝司晨的大戲，對屢立戰功，年輕有為的指揮使同不已，好頓時加深不，慚愧說：“對不住，隋將軍。”
他笑了一下，信手揪著干柴上的碎屑，“你呢，也不必太過擔憂。”
“我們家公主既愿意出手相助，自是一片好心。否則，你看你嚎了一路，還有誰搭理你嗎？是不是？”
他這邊循循善，商音跟著在那頭點火。
“你別以為宇文姝就肯幫你的忙了，若是有那個心，會讓你嚷那麼久嗎？才沒這閑工夫。”
言罷又沖隋策不滿：“你理他作甚麼，他講不講，我們還趕著啟程呢。”
大約人總是犯賤的。
商音這會子沒興趣了，楊秀反而著急起來，盯著的背影咽了口唾沫，腦中的兩個人又打起了架。
一人說：重華公主并非善類，還是莫要告訴了，再尋別的辦法吧。
另一個馬上甩了前者一掌：還有什麼辦法，現在沖撞公主本就是大罪，莫非便能善了嗎？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運氣，死也死個明白！
再三猶豫之下，眼見商音要走，他立馬道：“我……”
“小生乃陳州燕來縣人士，今年適逢秋闈，在省城應試，可惜放榜之日名落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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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垂首，迅速說道：“但就在小生查看桂榜時，卻發現平素幾個不學無的富商子弟竟也在其中，這些人常年混跡花街柳巷，是當地眾所周知的紈绔，別說應考了，恐怕連夫子院的大門朝哪邊開也不見得知道。因此我等考生難免懷疑，陳州這次鄉試會否有舞弊之事發生。”
商音聞言，總算稍作偏頭。
隋策若有所思，“你是認為……主考事先出賣了考題？”
不遠的重華公主轉過來：“平素不學無，不代表人家此生就不會上進了。說不準是背地里發用功呢？”
商音走到他這，“你落榜便質疑旁人的文章績，怕是有失偏頗。你的文章呢？”
出手，“拿我看看。”
楊秀也不扭，真從懷里出了自己的筆墨恭敬呈上。
“這是小生的答卷，回家后便又默了一份。”
商音乜著眼睇他，抖開了稿紙同隋策一并翻閱。
兩人一目十行都看得很快，隨即抬眸相視，眼神流片刻，才吝嗇地一點頭：“是還寫得可以。”
又問：“他的路引呢？”
隋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薄薄的冊子：“這兒。”
查驗了對方的相貌、祖籍和份之后，商音才合攏手上的資料，“不過每個考都有自己批卷的喜好，你的文章沒能他的眼，不算違例。
“還有別的證據嗎？”
“是。”
楊秀，“文章各花各眼，小生也非驚才艷艷，主考若不喜歡的確在理之中。但此事亦有數名秀才與小人所見略同，更有目擊者曾看到富商家的仆役出府，大家便一致認為榜單暗藏貓膩。
“我等于是聯名上書，先告到州縣，再告到府里，甚至上訴按察使司，可文書投出去，無一不是石沉大海。”
他言至此喟嘆一聲，“瞞上欺下，相護，自古宦海何嘗不是如此，要想討個公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可士子十年寒窗，披星戴月實在難咽下這口氣，最后我們六個一合計，決定咬咬牙，上京告狀。”
商音聽著，不曾打斷他。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可行之法，尤其他們皆乃秀才出，真的在宮門外敲響了登聞鼓，必然會引起朝廷重視。
何況科場舞弊原就事關重大，定然不至于討不到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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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我們一出省城，一路上便遭到好幾波兇徒的追殺，全是蒙面黑人，投宿的客棧、歇腳的涼亭無一安全，簡直是要趕盡殺絕。”
商音目一：“追殺？”
楊秀咬牙關，緩緩點頭，“不錯，與小生同行的好幾位故友皆命喪歹人之手，我也是福氣大，僥幸才從刀下逃的。”
說完他便激憤道：“試問若是考場清白，那些人怎麼會多此一舉呢？分明是想殺人滅口！”
隋策聽罷未曾回應，只抬頭看了商音一眼，思索片晌，“雇傭的殺手追著你們索命，旁人都死了，就你還活著，順順利利地上了京。你一個文弱書生如何能躲開這些亡命徒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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