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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更
“嗯。”姜沐言頷首, 卻忍不住叮囑他一句，“小心些。”
他們這個院子，最好是誰都不知道住的人是誰, 甚至連鄰裏鄰居都不要見面的好。
否則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就和鄰居在大街上遇到了。
站起的蕭南瑜作微頓，看著細心叮嚀他的姜沐言。
懷裏抱著兩個孩子，憂心忡忡的著他，就好似一個妻子不放心丈夫出門辦事一樣。
蕭南瑜眸深深地看著，忽然對作揖一拜, 認真回應道：“好。”
姜沐言看著莫名其妙對行禮的蕭南瑜, 目送他轉出了房門。
院門外。
“表弟你不懂，你初來京城, 人生地不，萬一被人欺負怎麽辦？有表哥給你撐腰, 你莫怕。”
杜景拍了拍于墨的肩膀, 擡手就繼續叩門。
他擡頭看了看院落的門匾，還沖裏面喊道：
“梨園的主人在嗎？在下有事請見, 可否開門一談？”
杜景喊的太大聲了。
就連屋裏的姜沐言都聽到了。
聽到這道悉的聲音, 驚得一下抱了兩個孩子，整個也一下繃。
杜景！
怎麽是他來敲的門？
“娘？”
“娘，你怎麽了？”
兩個孩子到姜沐言的張，不明所以的詢問。
“娘去看看，你們兩個在屋裏別出來。”
姜沐言慌忙松開兩個孩子, 起就往外走。
“娘？”蕭以舟見神慌，也跟著張了起來。
“乖, 聽話。”姜沐言回頭安著兩個小家夥，溫淺笑道, “沒事，娘很快就回來，你們別出來。”
兩個小家夥目送著姜沐言快步走出了屋門。
蕭以星小眉頭皺得地，對蕭以舟道：“哥哥，娘好像有點慌張。”
就是有個敲門而已，為何要慌張？
蕭以星小小的腦袋瓜，想不明白為什麽。
“妹妹，你有沒有覺得，剛才的聲音有點耳？”
蕭以舟沉著嘟嘟的小臉兒，神凝重的反問蕭以星。
“什麽聲音？”蕭以星回想了一下，忽然睜大了一雙純淨大眼，“哥哥，你說院外門的聲音？是有點耳的樣子，好像有點像我們隔壁的小侯爺叔叔？”
“我聽著也像他的聲音。”蕭以舟點頭。
小侯爺來訪，娘為何要張？
小侯爺人好的，不是壞人啊。
蕭以舟也想不明白，扭頭朝臨窗榻看去，小小的影邊一邊爬起來一邊道：
“妹妹，我們去看看。”
“娘不讓我們出去。”蕭以星沒有跟著起，還蹙著小眉頭阻止蕭以舟。
“不出去，我們去榻上，趴在窗欞上看。”蕭以舟道。
蕭以星想了想，覺得可行，也跟著一咕嚕爬起來，朝塌小跑過去。
急忙忙追出來的姜沐言，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蕭南瑜。
連屋裏的姜沐言都聽到了杜景的聲音，蕭南瑜自然也聽到了。
所以他看著閉的院門，并沒有繼續靠近。
姜沐言快步下了臺階，走到蕭南瑜邊，滿目擔憂的小聲道：
“小侯爺怎麽會過來敲門？不會是看到了你或我在這裏吧？”
不知道杜景是何時到的離醉巷，萬一巧看到了進梨園，而又不知道，這可就糟糕了。
“不會。”蕭南瑜肯定的搖頭，低聲安著，“我看著他來的，他不知道我們在這裏。”
“你在哪兒看著他來的？”姜沐言心驚了一下，“有沒有可能你也不小心被他看到了？”
“不可能。”蕭南瑜再次搖頭，更為肯定的回答道，“我藏在銀杏樹上，他就沒朝梨園的方向看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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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南瑜如此肯定，姜沐言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又看向閉的院門，蹙眉凝思：
“小侯爺來拜訪親友，突然過來敲門做什麽？”
不用姜沐言琢磨，院外的聲音給了答案。
“請問梨園的主人在家嗎？我是隔壁院落的士子，想來借個梯子，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院門外，于墨對著閉的院門，謙和有禮的詢問道。
梨園的小丫鬟翠柳，此時正拿著一個掃帚在打掃院子。
蕭南瑜沖招了招手，將銀杏樹下的翠柳喚了過來。
翠柳放下掃帚，邁著小碎步過來，恭敬福禮：“公子。”
“把梯子給門外的人，其餘的什麽都不要說。”
蕭南瑜吩咐著翠柳。
“是。”翠柳點頭。
要打開院門給梯子，蕭南瑜和姜沐言就不能再站在院子裏。
他轉回屋之際，順手就自然而然的牽上了姜沐言細無骨的玉手：“走，我們快回去。”
姜沐言的心思還在院外的杜景上，沒留意到這一細節，就這麽被他牽著手，跟著他走了。
綠蕉和青石站在廊廡下，他們也是聽到了杜景的聲音才出來的。
蕭南瑜揮手示意他們躲起來，一轉眸又看到兩個可可的小臉兒趴在窗欞邊，他再擡手一揮，示意他們別頭。
兩個小家夥心領神會，兩個小腦袋瓜嗖的一下從窗欞消失了。
“哥哥，爹爹和娘有點奇怪，小侯爺叔叔來了，他們怎麽不開門讓他進來？”
蕭以星坐在榻上，眨著懵懂大眼對蕭以舟道。
“嗯。”蕭以舟頷首表示贊同，但又接著道，“爹爹和娘這些日子一直很奇怪，但不管那麽多了，我們聽爹爹和娘的話就好了。”
蕭以星默默點了點頭。
雖然爹爹和娘親有點奇怪，但再怪也不會傷害他們的，聽話一點總是沒錯的。
同樣一溜煙回到房間的綠蕉，沒有忽略蕭南瑜牽住了姜沐言的手。
“你家公子怎麽牽我家小姐的手？這也太孟浪了。”
綠蕉忍不住蹙眉，對正在關門的青石道。
“……”青石倒沒有注意到這個，但他關好房門站在門前，還是替自家公子說了一句好話，“他們孩子都有了，牽個手也沒什麽吧？”
“……哎。”綠蕉又忍不住嘆氣，“可孩子是他們幾年後才生的，他們現在可還沒親呢。”
沒親先有了幾歲的孩子，說出去都沒人信。
“這事你就別心了，主子們自有打算，我們是心不過來的，好好地伺候好主子們就是了。”青石道。
他從小跟著蕭南瑜，一向是聽從蕭南瑜命令行事的。
蕭南瑜讓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不該他心的事，他再心也改變不了什麽。
綠蕉沒他樂觀，青石可以說服自己不心，卻沒辦法不擔心姜沐言。
“青石，你說，如果鎮國公府的主子們，知道了星星和舟舟的存在，他們會怎麽樣？”
相府和鎮國公府一向沒什麽來往，綠蕉對鎮國公府的主子們，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們老夫人肯定很歡喜，老夫人早就想抱曾孫了，奈何我們家公子長年累月在邊關，親事一直沒著落。”
青石如實回答道。
大燕朝京中世家的兒郎們，大都十六七歲就親了，像他們家公子拖到十九歲還未定親的郎君，當真不多。
鎮國公老夫人的年歲一年比一年高，盼著早點抱曾孫也有可原。
綠蕉聽到鎮國公府是有人不排斥的蕭以星、蕭以舟的，一顆心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鎮國公老夫人地位高，只要喜歡，真到無法瞞的那一天，們家小姐的境就沒那麽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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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正屋。
姜沐言進門檻後，想去關門，免得院門打開後不小心被杜景看見什麽。
結果擡手時，才發現手被抓住了。
姜沐言垂眸，看到自己的手被蕭南瑜修長寬大的手握著，沉默了。
他什麽時候牽的手？
“你手……”姜沐言擡眸朝蕭南瑜看去，默默提醒他。
蕭南瑜見眼神有些複雜，順勢垂眸一看，也這時候才發現，他們的手竟然牽在一起。
的手好小，手指纖長，瑩白細，握起來地若無骨，手非常的好。
“抱歉。”蕭南瑜上說著抱歉，手卻沒有立即放開，而是又過了幾息才放開小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蕭南瑜確實不是故意占便宜，但這手他牽的并不後悔，甚至不太想放手了。
他道歉道得如此真誠，姜沐言也不好多說什麽，眸閃爍的手去關門。
兩扇門，關一扇，另一扇是蕭南瑜關的。
蕭南瑜關完就盯著看。
姜沐言卻沒敢回視他的目，耳微紅的擡腳朝兩個小家夥走去。
突如其來的躲避，非但沒讓蕭南瑜失落，反倒讓他清冷眉宇和了一分。
害了。
姜沐言走到塌前，手將窗欞也給關上了。
“娘，為何要關門關窗？是因為小侯爺叔叔來了嗎？我們不見一見他嗎？”
蕭以星在榻上爬了幾步爬到姜沐言前，小手一把抱住。
“你認識杜小侯爺？”姜沐言驚訝垂眸。
蕭南瑜也朝著這邊走來，主給姜沐言解釋：
“鎮國公府和定遠侯府的府邸就在隔壁，兩家關系也一向不錯，我若有了孩子，杜景肯定是認識的。”
話是這麽說，但兩個小家夥的關系網之大，認識的人之多，還是超出了蕭南瑜的意料。
之前閑聊，蕭以舟竟然說，他認識三皇子的嫡長子。
今歲的三皇子，和他一樣還未親……
且他還問出了三皇子的正妃，乃是文國公府的嫡秦瑤。
想到秦瑤，蕭南瑜忽而問姜沐言：
“你和文國公府的秦四小姐，似乎關系不錯？”
“嗯。”姜沐言不明白蕭南瑜為何突然問這個，但也沒瞞，“秦瑤是我手帕。”
蕭南瑜在榻上坐下，手將蕭以舟抱了過來。
“舟舟說，秦瑤是三皇子的正妃。”他對姜沐言道。
姜沐言立馬轉眸去看蕭以舟。
秦瑤會嫁給三皇子？
自古皇家奪嫡都是王敗寇，敗了，可是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大燕朝太子之位懸空，朝中黨派的立儲呼聲中，相比較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是最沒存在的。
且三皇子看似溫和不爭，可為皇子，又有幾個會真的對至尊之位無意。
如果秦瑤真的嫁給三皇子，萬一三皇子奪嫡失敗，秦瑤十之八九會跟著他一起，葬在流河的奪嫡之路上。
思及此，姜沐言的手微微收，開始擔心起好友來。
“舟舟，你確定三皇子的正妃出自文國公府？是四小姐秦瑤？”
事關重大，姜沐言確認了一遍。
“是啊。”蕭以舟十分肯定的點頭道，“娘還經常帶我和妹妹去三皇子府和小弟弟玩呢。”
如果三皇子的正妃是秦瑤，以姜沐言和秦瑤的關系，確實有可能會為三皇子府的常客，時常帶著孩子去見秦瑤。
但姜沐言看著言之鑿鑿的蕭以舟，又追問了一句：
“小弟弟是誰的孩子？秦家四小姐的？”
“是啊，就是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好可的，就是好重，我想抱都抱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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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姜沐言的，是在上仰頭看的蕭以星。
想到三皇子府的小弟弟，蕭以星又搖了搖姜沐言的手臂，撒道：
“娘，改天帶我去三皇子府找小弟弟玩好不好？好久沒見小弟弟，我也有點想他了。”
姜沐言：“……”
三皇子府的小弟弟還沒出世呢，上哪兒去和小弟弟玩。
蕭南瑜忽聽院子裏的靜不對勁，低聲對姜沐言和兩個孩子道：
“先別說話。”
姜沐言一看他神不對，也立即凝神細聽窗外的靜。
兩個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爹爹和娘親，又互看一眼，四只幹淨澄澈的眼睛裏全是迷茫。
娘和爹爹怎麽突然神神的？
雖然好奇，但兩個小家夥都很乖，沒有出聲詢問，而是和他們一起聽窗外的聲音。
院中。
翠柳本想將梯子搬出去給于墨，但梯子太重了，搬不，只能先打開院門，讓借梯子的于墨自己進來搬。
杜景一點也不客氣的跟著進了院子。
他四下打量著梨園，和隔壁于墨的院落差不多，都清幽雅致的。
就是怎麽沒人呢？
好幾個房屋都門窗閉，除了一個小丫鬟，他就沒看到其他人了。
“小丫鬟，你家主子呢？不在家嗎？”
杜景姿態風流的搖著折扇，自來的詢問著翠柳。
翠柳記著蕭南瑜的叮囑，除了借梯子給他們，別的什麽都不能說。
所以面對杜景的詢問，只沖著杜景微笑，搖了搖頭拒絕回答。
“不在家？”杜景又環顧了一圈院落，“就你一個小丫鬟在家？那你還敢開門讓我們進來？不怕我們是壞人把你吃了？”
翠柳年紀小，被杜景嚇得瑟了一下，默默後退遠離他一步，怯生生的說道：
“公子莫要嚇人。”
若是一個人在家，定然是不敢開門，也不敢把梯子借出去的。
翠柳很清楚自己的份地位，只是一個下人，主子家的件兒，一個奴婢哪裏敢私自做主外借。
于墨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且他今日在院中時，聽到梨園是有靜的，是小孩子的聲音，男的都有。
現在進來看到一片安靜的院落，于墨心中也覺有些奇怪。
梯子廊下一角放著，于墨的書和杜景的小廝去搬了。
杜景站在院中，肆無忌憚的四下審視著梨園。
他總覺得有點奇怪。
哪兒奇怪又說不上來，反正一踏這個院子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
目四下打量的他，視線忽然頓在一。
“咦。”杜景折扇一收，擡腳朝廊廡下走去。
廊廡下，有一把劍靠在一個花壇上。
在正屋過窗欞隙往外瞧的蕭南瑜，心道壞了。
那把劍是他的清風劍。
杜景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