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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看著葉弈墨,完全無法理解剛才那句話的重量。
“絞殺?”
“張啟山只是想自保,為了錢。”葉弈墨將文件放在桌上,“而這些人,他們不要錢,他們要我們的命。”
重新拿起那份關于新盛包裝的文件。
“查一下這個王澤。”葉弈墨說,“我要他所有的履歷,特別是他立新盛之前的。”
“好的。”蘇晴不敢多問,立刻在自己的平板電腦上作起來。
辦公室里只剩下鍵盤敲擊的輕微聲響。
葉弈墨沒有坐下,站在窗邊,城市在腳下延,無數點匯流的河。過去的人生,也曾被卷這樣的洪流,不由己。現在,要為掀起風浪的人。
幾分鐘后,蘇晴抬起頭。
“查到了。王澤,四十二歲,立新盛包裝六年。在這之前,他在一家‘恒通實業’的公司做到了副總監。”
“恒通實業。”葉弈墨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是的,這家公司……是傅氏集團的二級子公司,專門理一些邊緣的原材料采購業務。不過在傅氏集團前幾年的資產重組里,被剝離出售了。”蘇晴補充道,“當時的負責人,是傅宇的一個遠房表親。”
線索,就這麼連上了。
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小供應商,背后卻站著傅宇的影子。
“果然是他。”蘇晴的表也凝重起來。
“不,不是他。”葉弈墨否定道,“傅宇沒有這個腦子,更沒有這個魄力。他只會用最直接暴的手段。這種環環相扣的絞殺,是另一個人的風格。”
一個非常悉,并且憎恨的風格。
楚明薇。
只有那個人,才會用這種看似溫和,實則致命的方式,一點點收繩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蘇晴問,“要不要也像對付張啟山那樣……”
“沒用。”葉弈墨打斷,“張啟山是老板,他有自己的產業,有家庭,有肋。王澤這種人,只是一個棋子。你威脅他,他的主人隨時可以棄掉他,換另一顆棋子上來。我們沒有時間一顆一顆去拔掉這些釘子。”
“那……”
“我要跟王澤通個話。”葉弈墨說。
蘇晴有些不解。既然威脅沒用,通話的意義在哪里。
葉弈墨看穿了的疑。
“我不是要他說服他,我是要去警告他背后的人。”拿起自己的手機,讓蘇晴撥通了王澤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一個帶著些許不耐煩的男人聲音傳來。
“王總,我是葉弈墨。”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換上了一種客套而疏遠的態度。
“哦,是葉總啊,這麼晚了有何貴干?是為了貨的事吧?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機出了點問題,德國的工程師明天才能到,您知道的,這進口設備就是麻煩……”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理由和上午發來的方郵件一模一樣,練得像是背誦過很多遍。
葉弈墨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
直到王澤說得口干舌燥,自己停了下來。
“說完了?”葉弈墨問。
“……葉總,我說的都是實,我們也很著急,但實在是沒有辦法。”王澤的防備心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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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監。”葉弈墨忽然換了個稱呼。
王澤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你在恒通實業的時候,大家習慣這麼你,對嗎?”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之前那種圓的偽裝,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不懂葉總在說什麼。”王澤的聲音干。
“恒通的李總,傅宇的表叔,他對你很重。”葉弈墨繼續說,的語速很慢,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過去,“我聽說,他離開公司的時候,還特意把你推薦給了新的買家。”
“你到底想說什麼?”王澤的緒開始失控。
“我想說,做人要懂得恩。”葉弈墨說,“傅家待你不薄,傅宇更是。他現在雖然落魄了,但你也不能這麼快就投靠新主子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王澤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本不認識什麼傅宇!我們是正經生意人!”
“是嗎?”葉弈墨的口吻里帶著一嘲弄,“那你一定也不認識楚明薇了。”
這個名字被說出口的瞬間,電話里只剩下電流的雜音。
過了足足十幾秒,王澤一個字都沒有說。
“替我給帶句話。”葉弈墨不再兜圈子,“告訴,游戲開始了。但這一次,棋盤我來畫,規矩我來定。”
沒有等對方的回應。
“掛掉。”對蘇晴說。
蘇晴切斷了通話。
辦公室里恢復了安靜。
“他……他什麼都沒答應。”蘇晴小聲說。
“我不需要他答應。”葉弈墨走到辦公桌后坐下,“我只需要楚明薇知道,我看穿了的把戲。想慢慢折磨我,我偏要讓事變得簡單直接。”
“那這些供應商的問題……”
“全部放棄。”葉弈墨的決定快得驚人。
“全部?”蘇晴很意外,“這里面有十幾家,重新找供應商需要時間,而且本……”
“楚明薇能收買他們第一次,就能收買他們第二次。這種不確定因素,我不會留在我的項目里。”葉弈墨打開電腦,“華裳項目,從現在開始,啟用A級備用方案。”
“A級方案?”蘇晴的表變了,“那幾乎意味著所有核心料都要從海外空運,本會翻三倍不止,而且很多合作方需要重新談判,流程非常復雜。”
“那就去談。”葉弈墨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了一份加文件,“這是我之前準備的備用供應商名單,全部是歐洲的頂級制造商,和傅氏有長期合作,信譽不是這些小作坊能比的。”
將文件傳給蘇晴。
“聯系他們,告訴他們,我需要三天之,所有料全部到位。價格,可以比常規報價高百分之三十。”
蘇晴看著那份名單,上面的公司名字,任何一個都足以讓行業震。
終于明白,葉弈墨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寶全部押在國這些供應商上。早就預料到了今天這種局面。
“我馬上去辦。”蘇晴收起所有驚訝,恢復了專業。
“還有。”葉弈墨住,“給我查一下,過去三個月,所有從傅氏剝離、被公開或私下出售的資產,最終都流向了哪里。我要所有收購方的資料,無論他們用了多層空殼公司。”
蘇晴的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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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清楚明薇現在所有的底牌。
“這會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那就把它拆開,一件一件做。”葉弈墨抬起頭,“楚明薇在整合傅宇的舊勢力,建立的新王國。我要在加冕之前,把的城堡,一塊磚一塊磚地拆掉。”
說完,視線回到了屏幕上。
上面是華裳手機的設計圖,流溢彩。
這是的心,也是的戰場。
蘇晴沒有再說話,拿著平板電腦,轉快步走了出去。需要立刻調整個部門,不,是整個公司的資源,來執行這個瘋狂而龐大的計劃。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葉弈墨獨自一人。
沒有立刻開始工作,而是打開了另一個窗口。
那是一個加的聊天框,對面的人,頭像是漆黑一片。
輸一行字。
“楚明薇手了。”
幾乎是瞬間,對方就回復了。
“知道了。”
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來自傅薄嗔。
葉弈墨刪掉了聊天記錄,關閉了窗口。
盟友的作用,不只是提供信息,更是在于,讓確定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將注意力重新投到工作中,開始親自撰寫發給歐洲供應商的郵件。
窗外的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