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錦科技的頂層辦公室，外面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蘇晴還在有條不紊地理著各種事務，但葉弈墨已經沒有心思去關心那些商業上的攻防了。
幽影帶來的信息，徹底改變了戰場的質。
沒有毫猶豫，拿起桌上的加電話，直接撥通了傅薄嗔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傅薄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依舊沉穩。
“說。”
“我們需要談談，馬上。”葉弈墨的語氣不容拒絕，“不是在電話里，必須當面。事和你我都有關，關于‘博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葉弈墨能覺到，通過那道無形的鏈接，傅薄嗔的緒出現了一波。
“地址發給我。”他說完，便掛了電話。
半小時后，在市中心一家由第三方持有的會員制酒店的頂層套房里，兩人再次見面。
這里絕對安全，所有的房間都經過了最專業的反竊聽檢查。
傅薄嗔已經到了，他換下了一正裝，穿著簡單的休閑服，但整個人散發出的那繃，卻比在公司時更甚。
“什麼事，讓你這麼張？”他開門見山，給自己倒了杯水。
葉弈墨沒有繞圈子，將幽影的出現，江安和的委托，以及楚明薇的真正目的，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要的不是程錦，也不是傅氏。要的是‘博士’的產，而我們兩個，是打開這份產的鑰匙。”
當葉弈墨說完最后一句，房間里陷了長久的沉默。
傅薄嗔端著水杯，站在窗前，看著腳下城市的燈火，一言不發。但葉弈墨能清晰地覺到，一冰冷的、抑到極致的怒火，正在他的里翻騰。
過了很久，他才轉過，將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說的這些，我基本都知道。”他的話，讓葉弈墨吃了一驚。
“我一直在調查‘博士’留下的爛攤子。”傅薄嗔的聲音很低沉，“從我接手傅氏開始，我就在清理這些附著在家族上的毒瘤。我的目的很簡單，找到所有和他相關的東西，然后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他看著葉弈墨，眼神里有一種決絕的瘋狂。
“我絕不允許那些東西再留存在這個世界上，它們是純粹的邪惡，是詛咒，毀了無數人的人生，也毀了我們。”
葉弈墨的心沉了下去。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他們的目標從源上就是沖突的。
“燒掉？”反問，“全部燒掉？傅薄嗔，你有沒有想過，那份研究數據里，可能也包含著解決我們之間這個‘鏈接’的方法？或者至，能讓我們明白這到底是什麼！”
“我不在乎！”傅薄嗔的回答斬釘截鐵，“我絕不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虛無縹緲的‘解藥’，去冒任何風險。那些知識本就是劇毒，誰誰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徹底消失。我不會讓它落任何人手里，包括我們自己！”
“你這是因噎廢食！”葉弈墨也站了起來，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也被捆在這條船上！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剝奪我尋找答案的權利？”
“因為我比你更清楚那東西有多危險！”傅薄嗔近一步，“你只看到了它可能帶來的‘解’，我看到的是它一旦失控，會帶來多大的災難！你以為‘博士’是科學家？不，他是個瘋子，是個想扮演上帝的魔鬼！”
他們的爭吵，讓房間里的空氣變得灼熱而狂躁。那道連接著他們的無形紐帶，也在此刻變得異常活躍。
葉弈墨能覺到傅薄嗔那種要毀滅一切的決絕，像一堵墻，堅而冰冷。而傅薄嗔也能覺到葉弈墨心深那對“解”的，像一藤蔓，拼命地想要抓住任何一希。
兩種極端的緒通過鏈接來回撞，形了一個混的能量場，讓他們兩個都到一陣陣的眩暈和惡心。
就在這時，傅薄嗔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是他的首席助理程錦打來的急電話。
傅薄嗔深吸一口氣，強行下翻涌的緒，接通了電話。
“說。”
“傅總，我們監控到一條急報。”程錦的語速極快，“位于蘇黎世的一個加數據中心，剛剛出現了異常活。據我們之前的調查，那個數據中心，和‘博士’的某個海外基金會有著的聯系。更重要的是，楚明薇的人，正在朝那個地方移！”
這個消息，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兩人之間爭吵的火焰。
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爭論產的理方式，而是阻止它落楚明薇的手里。
傅薄嗔掛掉電話，看向葉弈墨。他們之間的緒風暴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面對共同敵人時的默契。
“想要得到它，我想要毀掉它。”傅薄嗔的聲音恢復了冷靜，“在這一點上，我們殊途同歸。”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先聯手，把東西從手里搶過來。至于搶過來之后怎麼辦，我們再吵。”
酒店套房在瞬間變了一個臨時的作戰指揮室。
傅薄嗔沒有廢話，立刻召集了他的核心報團隊進行線上會議。巨大的電視屏幕上，分割出十幾個小窗口，每個人都表嚴肅，語速飛快地匯報著信息。
“目標數據中心位于蘇黎世班霍夫大街地下，名為‘赫爾維西亞之盾’，是歐洲最頂級的私人數據托管機構之一，安保級別為最高。”
“楚明薇控的一家名為‘晨星風險投資’的空殼公司，在半小時前，以‘急數據恢復’的名義，獲得了該中心的臨時訪問權限。”
“我們追蹤到，一架隸屬于‘晨星風投’的灣流G650私人飛機，已經在蘇黎世機場降落。機上人員份不明，但行迅速，裝備良。”
一條條信息匯總過來，勾勒出楚明薇清晰的行路線。的準備非常充分，行也快得驚人。
葉弈墨則在房間的另一角，拿出了幽影給的那個黑通訊。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啟按鈕。
“我需要報。”對著通訊，言簡意賅地說道，“目標，蘇黎世，‘赫爾維西亞之盾’數據中心。楚明薇的人已經進去了。”
通訊里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幽影那經過理的沙啞聲音。
“我們的人也在蘇黎世。‘赫爾維西亞之盾’的部結構圖和安保換表，十分鐘后發給你。我們的一名線人，就在那里的技部門工作。”
葉弈墨愣了一下。沒想到“影子”的滲能力如此之強，竟然連這種地方都有線。
兩種截然不同的報系統，在這一刻開始了奇妙的融合。
傅薄嗔的團隊，強大之在于“面”。他們能通過合法的、半合法的手段，調巨大的資源，從宏觀層面進行監控和制。查公司注冊，追蹤資金流向，監控航空信息，這些都是他們的強項。
而“影子”小隊，則強在“點”。他們像手刀一樣，準地切最核心、最的環節，獲取關鍵的微觀報。
葉弈墨將幽影提供的信息，同步到了傅薄嗔的指揮系統里。當“赫爾維西亞之盾”詳細到每一條通風管道的部結構圖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傅薄嗔那邊的報主管們，都發出了低低的驚嘆聲。
傅薄嗔看了葉弈墨一眼，眼神復雜。他知道葉弈墨的過去不簡單，但沒想到背后還藏著這樣一力量。
“我的安保團隊可以封鎖外圍。”傅薄嗔指著地圖，“我們可以制造一場假的燃氣泄事故，或者干脆讓當地警方以‘反恐演習’的名義清空整條街道，為突行創造窗口期。”
“我的團隊可以在混中進去。”葉弈墨立刻接上，“他們擅長無聲潛。但關鍵問題是，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拿到數據，還是直接銷毀服務？”
那個本的分歧，再次擺在了兩人面前。
指揮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氣氛瞬間凝固。
“銷毀。”傅薄嗔的回答沒有毫猶豫，“不留任何后患。”
“不行！”葉弈墨立刻反駁，“如果銷毀了，我們就徹底失去了弄明白一切的機會！我們必須先復制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