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程錦科技和傅氏集團的相關部門,都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運轉了起來。
幽影的報網絡,如同一個巨大的章魚,將手向了全球各個暗的角落。不到一周的時間,一份長達數百頁的,關于“圣殿”集團供應鏈的深度調查報告,就擺在了葉弈墨的辦公桌上。
報告的容,比葉弈墨想象的,還要目驚心。
為了獲取最頂級的鱷魚皮,“圣殿”在東南亞的供應商,采用的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活剝皮”方式,以保證皮料的完整。
為了開采一種用于制作限量款腕表表盤的稀有礦石,他們在非洲的合作方,雇傭了大量的工,在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礦里進行作業。
為了得到一種獨特的天然香料,他們甚至不惜破壞亞馬遜雨林深的保護區,導致了數個珍稀種的棲息地被毀。
每一條信息,都附帶著清晰的視頻、照片和人證證。
“這些東西,如果全部捅出去,‘圣殿’的價,至要跌掉一半。”蘇晴看著報告,手都在發抖。無法想象,那些鮮亮麗的奢侈品背后,竟然藏著如此骯臟和腥的易。
“還不夠。”葉弈墨的表,卻異常平靜,“只靠這些,只能讓它傷筋骨,還不足以致命。楚明薇有的是錢,可以花錢下輿論,更換供應商,甚至斷臂求生,砍掉一兩個問題最嚴重的子品牌。我們要做的,是徹底摧毀它的基。”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蘇晴問。
“把這份報告,分三份。”葉弈墨吩咐道,“第一份,關于待和非法捕獵的,匿名發給歐洲最大的保護組織‘諾亞方舟’。他們每年都會在黎時裝周期間,搞一些聲勢浩大的抗議活。把這些‘彈藥’給他們,他們會知道該怎麼用。”
“第二份,關于雇傭工和勞工榨的,給《紐約環球報》的首席調查記者,艾米麗·瓊斯。這個人,是普利策獎的常客,出了名的認死理。只要盯上了,就算是總統也別想跑。告訴,我們手上還有更多關于其他奢侈品集團的料,只要能把‘圣殿’的案子做鐵案,后續的料,源源不斷。”
“第三份,關于破壞環境和非法開采的,直接給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并且,附上一份由傅氏集團法務部背書的,準備對‘圣殿’提起公益訴訟的法律文件。”
葉弈墨的每一個指令,都準而狠辣。
不是簡單地把炸彈扔出去,而是把不同的炸彈,給了最擅長引它們的人,并且,還在后面,給他們加上了助推。
“我明白了!”蘇晴的眼睛越來越亮,“葉總,你這是要讓全世界都來圍攻它!”
“沒錯。”葉弈墨點點頭,“我要讓‘圣殿’陷一場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讓它不管看向哪里,都是敵人。”
就在蘇晴領命,準備去執行的時候,傅薄嗔的電話,打了進來。
“傅氏的合作意向書,已經發出去了。”傅薄嗔的聲音,帶著一笑意,“‘圣殿’的董事會,反應很熱烈。他們的CEO,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希下周能飛過來,和我當面談。”
“哦?”葉弈墨的眉挑了一下,“他這麼有誠意?”
“當然。傅氏提出,愿意開放我們在全球的智能化流網絡,幫助他們優化供應鏈。并且,我們的新材料實驗室,也愿意和他們共同開發下一代的環保奢侈品材料。這兩個條件,對他們來說,太大了。”傅薄嗔解釋道。
“很好。”葉弈墨的角,也忍不住上揚,“那就請傅總,好好地招待一下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務必讓他覺,賓至如歸,流連忘返。”
“放心。”傅薄嗔低沉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會讓他忙的,沒有時間去看黎的新聞。”
兩人心照不宣地掛斷了電話。
一周后,黎。
一年一度的黎時裝周,在一片浮華和喧囂中,拉開了帷幕。
“圣殿”集團旗下最重要的高級時裝品牌,將其秋冬大秀,安排在了富麗堂皇的黎大皇宮。全球的時尚名流、頂級富豪和記者,齊聚一堂。
然而,就在大秀即將開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群穿著印有“鮮時尚”字樣T恤的環保人士,忽然沖破了安保的封鎖,闖了秀場。他們將一桶桶紅的油漆,潑向了奐的T臺,并且高舉著“圣殿=屠殺”的標語,和那些被活剝皮的鱷魚的腥照片。
現場瞬間陷了一片混。閃燈瘋狂地閃爍,記者們像聞到腥味的鯊魚一樣,圍了上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紐約環球報》的網站頭條,刊登出了一篇長篇深度報道,標題是——《鮮背后的工淚:“圣殿”帝國的黑暗真相》。
報道中,記者艾米麗·瓊斯用大量詳實的證據,和催人淚下的筆,揭了“圣殿”在非洲的礦場,是如何榨和奴役工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
接著,聯合國環境規劃署,也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公開譴責“圣殿”集團在環保方面的惡劣行徑,并宣布,將支持國際公益組織,對其提起訴訟。
保護、勞工人權、環境保護……三顆重磅炸彈,在短短幾個小時,接連引。
輿論徹底炸開了鍋。
社上,“#抵制圣殿#”的話題,迅速沖上了全球熱搜榜。無數憤怒的網友,開始在網上焚燒、剪碎自己購買的“圣殿”產品,以示抗議。
“圣殿”集團的價,在第二天開盤后,應聲暴跌。短短一個上午,就蒸發了近百億歐元的市值。
遠在千里之外,正在傅氏集團總部,和傅薄嗔商討著合作細節的“圣殿”CEO,皮埃爾先生,在接到黎總部的急電話后,整個人都懵了。
他看著手機上不斷彈出的負面新聞,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傅……傅總……”他拿著手機的手,抖得像篩糠,“出事了……出大事了……”
傅薄嗔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臉上出恰到好的“驚訝”和“關切”。
“皮埃爾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看起來很不好。”
“我們的……我們的品牌……”皮埃爾結結,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看看。”傅薄嗔“善解人意”地拿過自己的平板,點開了新聞頁面。他“認真”地看了幾分鐘,然后,皺起了眉頭。
“哦,天哪。這真是太糟糕了。”傅薄嗔的語氣,充滿了“同”,“我完全無法相信,像‘圣殿’這樣偉大的公司,會和這些可怕的事聯系在一起。這一定是有人在惡意中傷,對不對?”
“是!一定是!”皮埃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一定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在背后搞鬼!傅總,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我當然相信你,我的朋友。”傅薄嗔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真誠”而“堅定”,“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們的合作,恐怕要……暫時擱置一下了。”
“不!傅總,你不能這樣!”皮埃爾急了。現在傅氏的合作,是他唯一能看到的,挽回頹勢的希。
“我很抱歉,皮埃爾先生。”傅薄嗔的表,變得“嚴肅”而“為難”,“傅氏集團,是一個對社會責任,有極高要求的企業。在‘圣殿’徹底澄清這些指控之前,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們能理好這次危機,我們合作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說完,傅薄嗔便不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來了程錦,以“需要立刻召開急會議”為由,禮貌地“請”走了這位失魂落魄的CEO。
看著皮埃爾倉皇離去的背影,傅薄嗔臉上的“同”和“為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葉弈墨的電話。
“魚,上鉤了。”他只說了四個字。
電話那頭,傳來葉弈墨清脆的笑聲。
“別急,這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現在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