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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朝廷治國五年,天下太平,兵馬越來越強,早已不是當年。

且樸家頭一個站了隊。

前不久樸家的二公子已與平昌王的小郡主定下了親事。

連樸家都與朝廷攀關系了,其余三家哪里還坐得住,個個蠢蠢,錢家的鹽引在揚州,朝堂上沒什麼人脈,唯一結識的人便是藍知州。

親事不,人尚在。

他待會兒再去走走,花費些銀子,看能不能托藍知州在前來查辦的差面前替錢家言幾句,或是引薦個機會,他好前去打好關系。

如此一來,錢家與知州府的這門親事,便再也沒了可能...

錢閔江抬頭看向自己唯一的兒,正盯著賬本面淡然,與兩年前那個跪在祠堂,質問他‘為何’時的倔強,判若兩人。

愧疚牽著心臟,但更多的是無能為力,錢閔江終于看向了門外的未來姑爺,問道:“哪里人?”

“金陵來的。”錢銅翻著賬本,頭也沒抬,答道:“之前走鏢為生,家中雙親已故,跟前有個弟弟,是個書生,我已調去貨運那頭記賬。”

富人家撿人的事,很尋常。

但對于自己一輩子的婚姻,是不是太敷衍了?

錢閔江總算回過神來,出手指頭在錢銅的額頭點了點,“你簡直是...”等不到喚人進來,他主去了門口,把立在門檻外的青年,全上下仔仔細細地打探了一番。

高個兒,肩寬。

相貌格外出眾。

布綠立于檐下,一手握于腹前,一手背在後,神沉穩,眼神沒有半點漂浮之意,倒是不卑不...

大抵知道選人家的原因,錢閔江問:“你什麼?”

一陣安靜。

的錢銅回眸,正好瞧見青年投過來的寒涼目,似是忍了很久,墨眸里都快迸出火花來了,怕他牛脾氣上來,錢銅替他回答了,“宋昀稹,日昀,草禾叢生的稹。”

青年繃的面上很快劃過一不易察覺的意外。

即便轉瞬即逝,錢銅還是看到了,拿了案上的幾本賬本出來,向郎君的眼眸里便帶著邀功一般的欣喜。

猜得沒錯。

人如其名,人的名字與命運掛著鉤的,他就應該是這兩個字。

對于的得意,宋允執無心去嘉獎,心中只有忍辱負重。錢家家主打探他的同時,他也將錢家家主打探了一番,年歲與他所打探的消息相符,五十多歲,微胖,宋錦玉帶,左手拇指上帶著一個極為夸張的金板指。

典型的富商裝扮。

待將來進了牢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既已進了我錢家的門,自不會虧待,不過有一樣,我錢家容不得品德低劣之人,謹記,做好自己的本分。”

人已帶回來,過了眾人的眼了,總不能再趕出去,能不能,先放在府上考察一段時日再說。錢閔江招來小廝,進屋去尋了一套墨硯和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作為見面禮。

宋允執沒接,錢銅替他接了。

離開時,在錢家家主的審視下,宋允執不得不對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行了一禮,“晚輩謝過錢家主。”

——

回去的長廊下,錢銅懷里抱著賬本和墨硯,瞅著旁冷臉了一路的郎君,開口逗他,“還在生氣?”

宋允執側目,臉上的笑意後,立馬轉回頭,默不作聲。

錢銅也沒惱,行于他側,緩聲道:“我不知道你對揚州了解多,對我錢家又了解多,但從今日起,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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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眼尾輕輕一瞥。

繼續道:“我錢家世代鑿鹽,憑借的鑿鹽技能,拿到了揚州鹽引,在此盤踞上百年,為四大家之一,你是不是覺得很有錢?”

難道沒有?

想起頭上的那只金簪,這才注意到今日戴的是一頂白玉珠冠,看,只會比那頂黃金發冠更貴。

宋允執默認了的說法。

“這不,上面的人也如此想。”錢銅道:“覺得咱們四大家過于猖狂,錢太多,得收拾收拾,如今的錢家正在風尖浪口上。”

廊下太空挨他近了一些,一邊漫步一邊道:“樹大招風,未雨綢繆,這節骨眼上,唯有低調行事方才有機會平安度過,是以,我找了公子來,并非一時之興,辱你,一為拉低貧富差距,二為降低外界的仇富之心,讓旁人瞧瞧,咱們為商者也有不如意之。”

為拉進與他的距離,可謂一番推心置腹。

宋允執算聽明白了,腳步慢下來,頓在廊下,問:“我便是你的不如意?”

倒沒說錯,確實是。

會很慘。

面對郎君的不滿,錢銅噎了噎,原來宋公子不僅自尊心強,還是個敏之人,連連搖頭否認,“不...你是我的救星。”

要不看看自己是何臉?宋允執沒理會,收回視線抬步再往前,便聽喚他,“宋昀稹。”

宋允執有些後悔用了自己的小字,家中唯有母親喜歡喚他小字,他已經習慣了應答:“嗯。”

“我并非輕賤于你。”追上他,因逆而立,微微側躲開了刺眼的日頭,面朝著他,投過來的小片目里被朝所照,眸誠比金堅,道:“我是真心要與你過日子的。”

宋允執偏開頭。

若非上的蠱蟲尚在,只怕真會被所騙。

是不是真心不重要,橫豎早晚會落在自己手上,嘗盡人間凄苦。

“拿著。”不待他再往前,旁的小娘子把手里的東西一腦兒全扔在了他懷里,細聲抱怨道:“好重。”

的胳膊,錢銅從他懷里拿回了自己的賬本,余下的墨硯和兩張銀票都留給了他,安道:“見面禮是了些,但也勝在于無,郎君如此想,你才來揚州兩日,便白白得了兩百兩銀票,是不是會開心許多?”

他雖進了錢家,擁有了數不盡的家財,但人要懂得知足,方才能過得快活。

到路口了,還有事要忙,沒功夫陪他,囑咐道:“你先回去歇息,午後我讓阿金帶你悉一下府邸,該你的不會,不要做出讓我失的事。”

腳步利索,來去恍如一陣風。

宋允執回過頭,便只見到了後飄逸的裾,見把手里的賬本給婢,吩咐道:“這幾個賬本別讓人,帶回屋里先鎖好了。”

宋允執多看了一眼。

被錢銅喚做阿金的小廝,是個十足的大胖子,昨日在茶樓堵門的四大門神之一,長得五大三,但心思細膩,很會看人眼,上前去接他手里的硯臺,“姑爺,奴才來拿吧。”

宋允執回頭,兩道冷目盯著他。

阿金也算見證了新姑爺誕生的整個過程,知道他這一記冷眼里的含義,笑了笑,改口道:“宋公子,奴才替您拿著吧。”

人都進門了,也不知道他在倔個什麼勁。

——

錢銅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錢老夫人喜歡禮佛,院子也建了佛堂的模樣,從家主所住的游園穿過去,經過一條狹長的夾道,再院,看到的景便與先前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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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花花草草,沿路可見參天老樹,整個院子聽不到丁點說話聲,氣氛莊嚴肅靜,往里走,幽幽的香火味便撲鼻而來。

掃地的小廝與婢們見來了,安安靜靜地點頭行禮。

錢銅徑直去往老夫人的靜月軒。

腳步剛到檐下,昨日曾過一面的嬤嬤聽到傳話,走出來迎接,“七娘子來了,老夫人正在誦經,奴婢領娘子進去。”

平日這個時辰,老夫人早就誦完了。

錢銅往里看了一眼,進門前輕聲問嬤嬤,“祖母今日可還好?”

刑嬤嬤笑了笑,“都好,七娘子來之前,老夫人還進了一大碗地瓜粥呢。”

游園的事已過半個時辰了,該傳的消息早傳到了這里,心好,食也不錯,錢銅明白刑嬤嬤想說什麼。

選對了,找的這位姑爺,老夫人并不反對。

意料之中的事,錢銅進去屋子里候著。

老夫人年輕時便清凈,待子孫滿堂後也不像旁的大家族每日一家子都要前來‘上朝’,早些年便免了子孫的請安。

沒什麼大事,平日這里沒人進來,院子清凈,屋的陳設也簡單,除了幾件常用的家,沒有過多的添置,原木地板被得一塵不染,三面窗紗一開,卷簾拉到頂,線照進來,干凈又敞亮。

錢銅沒坐,去神龕供奉的觀音像前,上了一炷香。

磕完頭起,便見刑嬤嬤攙著老夫人走了進來。

老夫人快七十的年歲,腰卻依舊拔,常年禮佛的緣故,面相愈發寡淡,清明的眸,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明能干。

“祖母。”錢銅對行禮。

錢老夫人點頭,抬手比劃讓坐,嗓音不徐不疾,“樹大招風的道理,你父親永遠也參不,你這一步走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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