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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錢家,天已經大亮。

錢銅洗掉了上的污,換了一裳,清點完人,去往門口。

半路上遇上了三夫人,昨夜那麼大的陣仗,稍微一打聽便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大早三夫人坐立不安,聽說錢銅回來了,匆匆忙忙趕過來,見面便問:“銅姐兒,你大姐姐回來了沒?”

錢銅道:“扶茵去接了,三嬸若是得空,收拾好屋子,等阿姐回來,去去上的晦氣。”

三夫人連連點頭,“好好好,你這是要上哪兒...路上小心點。”錢家三房平日里雖說矛盾不,可一旦在大事面前,個個都護家。

崔家干的不是人事,苦了的靈姐兒,在火坑里呆了五年。

倒了好,倒了的靈姐兒就能回來了。

錢銅頭也不回,應道:“知道了。”

——

亮開後,頭一批趕到牙行的人是張縣令。

一進去便見宋世子手里捧著木匣子,一坐在院子中央,靜靜地候著,張文賢眼前一黑,膝蓋控制不住地往下彎,癱在地上,語無倫次,“下愧疚陛下,愧疚百姓,該死啊...”

等藍知州趕來時,便見張縣令跪在地上,磕頭懺悔。

藍知州道他又在演戲,暗諷一大早他到底演給誰看,可當他抬頭瞧見院子里被整齊擺放好的殘尸時,腦袋也忍不住嗡嗡作響。

崔家就沒一個長腦袋的。

蠢貨。

一個酒樓,一個牙行,接二連三出事,他崔家上趕著想死,也別把自己連累上啊。

如此慘案,還偏生就發生在這節骨眼上,不是在挑釁朝廷嗎。

怕什麼來什麼。

藍知州還沒來得及轉移尸,掩蓋現場,朝廷的人馬提前到了,百名鐵騎一到揚州的地盤,便被百姓跪地攔下,哭訴崔家所犯下的樁樁慘案。

宋允執與沈澈微服離開後,只剩下了大理寺的一位大理丞,為掩護二人行蹤,帶著鐵騎走了道。

聽聞此事,徑直去往牙行收下這份迎接他們的‘大禮’。

見到宋允執的模樣時,大理丞怔了怔,裝作不認識,來了藍知州,詢問況,“怎麼回事?”

藍知州背心都了,上前迎人,“大人一路辛苦,先回衙門歇息片刻,此事我必會一個代...”

大理丞不再搭理他,親自上陣,開始一個個詢問院子里的知人。

半個時辰後,百名鐵騎從牙行抬出了一慘死的尸,無論活著的,還是死了的,一并帶去了知州府,宋允執作為錢家的‘證人’也被請去了衙門。

後院的一房門一合上,大理丞王兆便轉跪下,“世子...”

沾在袍上的已凝固,了醬紫,宋允執此時熬紅的一雙眸子全是冰涼的殺意,把手里的木匣子遞給了王兆,“查清楚牙行是何時開的,除了崔雲舫,還沒有人其他人參與,窩點絕非一個,都清出來。”

王兆起接過,因計劃有變,不得不詢問,“世子,要手嗎?”

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朝廷的人馬到了揚州後,先從錢家手,錢家的鹽引即將到期,會急著向朝廷討要鹽引,他們便以此吊住錢家,再牽出樸家。

其余兩大家外強干,不足為患。

可沒想到崔家會是頭一個跳出來搶死的。

崔家是如何走到了這一步,宋允執心頭一清二楚,“崔家必死。”他道,這一點毋庸置疑,除此之外,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得拿到手。

崔家在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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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揚州後海的一片海域,歸樸家管轄。

今日沒有日頭,看不清時辰,估著已到了正午,腦海里的一道背影一閃而過,宋允執坐在昏暗的線里沉默了一陣後,代道:“錢家七娘子明夜會在後海攔截崔家的貨船,你帶上人馬潛伏,務必保住船上的東西。”

此時的青年不再是錢家的七姑爺,他乃侯府的世子,朝廷命,昨夜上沾染的污,每一滴都足夠讓他張正,為民除害。

他道:“若是來搶,殺了。”

能好自為之。

第19章

四大家每個家族都有自己專屬的海域,而海域的面積大小、位置在哪,皆由樸家說了算。

崔家在東海的巷口有兩個,其中一個占據了有利的地勢,可直達揚州後面的東海。

巷口的十艘大船均已出了海。

昨夜後半夜,崔家二公子忙著運人之時,崔家的大公子便登上了巷口最後一艘船只,在海上行駛一夜後,于第二日的傍晚到達了東海片域。

再往前十里,是樸家的地盤。

想要越過樸家,得經過一海上走廊,而崔家此時的十艘貨船被樸家的人堵在了走廊外,已停留了五日。

至于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崔家妄想腳踩兩只船,一頭占著樸家行的方便,一頭又與府攀親,把樸家惹惱了,扣下了他的貨。

崔大公子令人放下甲板,上了其中一艘貨船,問崔家的管事,“聯系上樸公子了嗎?”

對方搖頭,信函一封一封地遞出去,一點回應都沒。

如今的揚州,崔家是回不去了,酒樓牙行鋪子早已空殼,不至于心疼,重要的是這些貨,前些日子遭遇了一批海匪,損失了兩艘,剩下的十搜,乃崔家所有的家當,崔大公子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你去告訴樸公子,所有貨二八分,樸家八,崔家二,我崔家已乃亡命之徒,退路斬盡,往後一切還要仰仗樸公子給一條活路。”

管家再次下船送信。

半個時辰後,帶回來了好消息,“樸公子已同意與公子相見。”

崔大公子松下一口氣。

從崔家出來得匆忙,染了一的塵土,上船後他繃,一刻也不敢放松,此時方才去往船艙沐浴更

已黑,船上懸掛著一盞盞牛角燈,搖晃在海風里發出陳舊的咯吱聲,聲音低微而執拗,聽得久了,風浪里的孤寂與兇險,演變人生經歷中的一樁樁回憶,再耳倒有了一種心安與踏實。

他推開船艙的木門,再合上,嘈雜的聲音都被阻擋在了後,屋的燈火很安靜,夾裹著一層昏黃的暖意,他抬頭看了一眼臨窗而坐的人,躊躇片刻,開口輕聲道:“時辰不早了,你先歇息,明日天一亮,我們便走。”

“好。”

得到了回應,崔大公子面上難得出一輕快。

待過了這片海域,他便可以東山再起,那麼多年戰,他尚能起死回生,如今同樣能熬過去。

他轉去往凈房,就在腳步邁出去的一瞬,耳邊約的浪聲中突然闖一道如雷鳴的擊鼓聲。還未等崔大公子反應過來,帶著火舌的利箭,已穿黑夜,從天而降,船艙之外霎時映出一片紅火。

崔大公子臉一變,匆匆走出去。

所有人都被靜聲驚醒,幾名屬下跟在他後,齊齊趕到甲板,便見對面漆黑的深海,燃起了火,很快一艘船只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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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看了一眼那旗幟,臉都綠了,忍不住罵道:“又是錢家七娘子,真他娘魂不散...”

崔家已被害得離開了揚州,還想怎麼樣。

“老子弄死!”

話音一落,下一批火箭已經近了眼前,後的船上全是貨,損失一艘,都能讓人心肝犯疼,屬下咬牙,“公子,咱與拼了!”

崔大公子打探了一眼火箭的位置和數量,能看得出來只是想威懾一番,沒下死手,與屬下吩咐,“吹號角。”

這些年四大家在海面上面的時候不,均以號角代替,號角一響,意為談和。

很快對面的火箭停下,同樣回以一道號角聲。

崔大公子立在甲板上,盯著對面的船只碾著海面緩緩靠近。

近到能看清彼此了。

小娘子提著一盞牛角燈,被海風吹得翩躚,發的面容,但能看出在笑,恍如適才沖他放箭的人不是,熱喊話道:“崔大公子,快,我就晚了那麼一步,險些沒追上。”

崔大公子對這位小姨子,并不陌生,兒時喜歡跟在自己後,甜人又機靈,他曾抱過上馬,給買過糖葫蘆。

想長大後,竟了他最大的勁敵。

錢銅并不知道他心里正在夸,繼續問:“崔大公子此行,帶了哪些人?崔家家主尚在牢獄,你應該帶不走,崔夫人,哦...還有你的小妾和庶子一定在邊,可憐二公子了,終究被他兄長棄,葬在了揚州。”

隔著海風都能聽出來,言語里的譏諷,但崔大公子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依舊不說話。

他不說話,錢銅有很多話要說,“大公子走得太快,應該還不知道,朝廷人馬到了揚州的消息吧?”把燈火提到了自己的臉側,微微歪頭,惋惜地道:“崔家,完了。”

那極度囂張的神,終于讓崔大公子的眼角跳了跳,開了口,“你為何一定要與我崔家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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