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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四大家!”宋允執打斷道:“當今大虞的天下只有朝廷與萬民。”
他要以朝廷和威來制,錢銅哪里還敢吭聲。
宋允執又問:“那我再問你,昨日你若是聽了我的話,何至于在此,你口口聲聲說我不信你,你何時又信過我?”
“你何時...”想問他什麼時候帶過話,很快反應過來,必然是被阿金擅自給吞了。
但聽他如此說,想必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既然他沒被表象所蒙蔽,錢銅便與他分析道:“我大抵知道是誰,世子...”
沒想到宋允執完全沒有與談下去的,“我不會聽你的。”他轉目:“別妄想從這兒出去,你出不去。”
他態度冷,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錢銅明白他想要干什麼,他把關在這兒,是想為洗清罪名,宋世子不僅有一顆赤城之心,還有一顆好人心。
此事就算他相信是無辜的,消息也會傳播出去,傳遍揚州,再傳到金陵,最後傳到他父母耳中。
他不怕麻煩?
他的好意錢銅心領了,打算好好與他談談,“其實我昨日可以的。”
宋允執對此回以一道冷眼,“我早與你說過,凡事不會有絕對,任何事都會出現意外。”
錢銅被他一懟不再吱聲,頓了片刻,突然抬頭,沖他一笑,“就像世子與我定親一樣,也是意外對不對?如此說來,世子不也有馬失前蹄之時,憑什麼只說我一人。”
“人都會犯錯,只有失敗嘗到了教訓之後方才知道自己錯了,若是功了,就不犯錯,而聰慧機智,是以,咱們都一樣,不都是在賭嗎?”
昨日賭的是運氣。
而他如今賭的則是,是個好人。
宋允執眉心兩跳:“冥頑不靈。”
罵就罵吧,“世子,我真的還有事要做。”錢銅誠懇地看著他,“我答應世子,保證以後再也不來了,且不用世子賠上自己的婚姻,你我之間的結盟依舊作數。”
錢銅對他道:“錢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攤上了命案哪里有心辦喜事?昨日的定親宴已經作廢,只要我錢家今後不纏著世子,要世子對我負責,便不會對你將來造任何損失。世子不是一直想在錢家上找到一樁把柄嗎?如今就有了,想想錢家一個商戶,攤上了滅門案,世子要治咱們的死罪,一句話的事。”
到他眼里慢慢騰升起來的怒火,錢銅忙道:“我知世子心如明鏡,剛直公正,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更不會胡斷案,但錢家如今陷滅門風波,已翻不起任何風浪,你完全可以掌控我啊,你我干什麼,我豈敢反駁?”
錢銅垂頭從腰間找出了那枚玉佩,“我本可以留著此,日後以此要挾世子,可此時我再不出去就晚了,你知道,我乃有仇必報之人,旁人犯我,我必奉還,四大家如今只剩下了我錢家和樸家,有人想要一箭雙雕,我豈能坐視不管。”把玉佩遞到宋允執面前,“我以此玉佩,換三日的自由,我保證待我辦完事後,定會重新回到這兒,屆時任憑世子關押,你想關我到何時,都可以。”
手握玉佩一端,神真誠,等著與他換條件。
應該是被單獨關在了一,聽不到其他靜,安靜下來後,兩人耳邊便只剩下了燈火燃燒的聲音。
宋允執正面對燈罩而坐,盯著的眼眸,火便在他一對黑眸中灼灼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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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有些久,錢銅也看到了里面的滔滔火焰,正狐疑自己適才是那句話說得不夠真誠,便聽他嗓音低沉清冷,
“你便是如此珍視的。”
而後他起,看著茫然的臉,道:“我與七娘子不同,所說誓言畢生不忘,定親一事依舊作數。”
最後他轉,留下一句,“休想出去。”
人走遠了,都快看不到背影了,錢銅才回過神,慌忙起趴在護欄上喚道:“宋世子!咱們再談談,換個條件重新談啊...”
“昀稹...”
“宋允執!”
“姓宋的!”
錢銅一拍腦仁,正懊惱自己拿錯了籌碼,便聽耳邊一道嗓音輕聲道:“七娘子不用喊了,他不會放你出去的。”
那嗓音太悉,從對面漆黑的地牢悠悠傳來,錢銅一怔,“藍小公子?”
第51章
對方沉默良久,就在錢銅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鬼魂,終于聽到藍小公子應道:“正是小生。”
錢銅從昨夜待在現在,說也有幾個時辰了,沒有聽到半點靜聲,他突然冒出來,錢銅問:“你怎麼不吭聲?”
藍小公子道:“我沒料到會在這里遇上七娘子。”又道:“昨晚我睡著了,并不知七娘子在此。”
錢銅提起燈盞,往他那邊看了一眼,揭穿道:“你不是睡著,是被下藥了。”問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有沒有聽到我們談話?”
燈罩的芒約照出了坐在對面的藍小公子,他道:“七娘子不必擔心我聽了不該聽的,我早已得知宋世子份。”
話音一落,他那邊掌了燈,芒映照之,是一間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客房,有床有桌子,與這邊的干草截然不同。
藍小公子正坐在榻上,前的木幾上甚至還有茶水。
不公平吧?
錢銅心頭正憤憤不平,藍小公子便道:“世子本送我回金陵,可我時刻記得七娘子對我說的話,此仇不報,這輩子難以安生,我一直在等七娘子來,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走,沒想到連七娘子這般聰慧的人,也被送來了牢獄。”
他嗓音里帶著無盡的失落,“我的仇,是不是沒指了?”
當初他要走,是錢銅追上碼頭把他拽回來,告訴他要幫他報仇,那時候藏了私心,想要扳倒盧家,斷了盧家與朝廷的來往,的目的達到了,盧家如今也被滅了門,可答應藍小公子的事還沒來得及兌現,聽出他語氣里的失,錢銅忙安道:“我最近有些忙,你先別放棄,我會想辦法,答應過你的事,何時失言過?”
藍小公子道:“七娘子或許不了解這位宋世子,我卻知道,長公主教子嚴厲,家中之人不許說謊,更不可言而無信,是以,世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在心里,且說到做到。”他提醒:“他說七娘子出不去,那七娘子就出不去。”
不用他再來火上澆油,錢銅皮笑不笑,“是嗎?”
藍小公子點頭,“我相信滅盧家滿門不是七娘子所為,七娘子為人磊落,若想報仇,不會使這等狠的招數...”
在他心目中何時如此完了?然而相信是無辜的只有藍小公子。
“是錢七娘子?!”突然一道嗓音從外傳進來,但聽那憎恨的語氣,便知道對方恨不得將碎尸萬段。
錢銅懷疑宋世子是不是趁機報復他,把和這些舊人關在了一起,藍翊之也就算了,把盧家家主也帶過來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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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道忠被王兆押送而來,已經看到了,頓時瞋目裂眥,攀住跟前的牢門怒吼道:“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毒的人,我盧家滿門百余人啊,你是怎麼下得了手...”
他氣勢太兇,錢銅不由後退了兩步。
王兆令人把他強拉開,“盧家主先回屋。”
盧道忠被押回了藍小公子的房間,看樣子這段日子兩人應該住在一起的,他拉著牢門誓要殺了錢銅,藍小公子便出言相勸,“盧家主先冷靜,七娘子不會做這種事。”
“你知道什麼?!”盧家主痛聲道:“連宋世子都敢往海里推,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藍小公子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把宋世子就是錢家七姑爺的事告訴他。
怕他厥過去。
盧道忠又哭又罵,“盧錢兩家先輩,相識不說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爭得爭鬥得鬥,兩家可從未紅過臉啊,我盧家到底怎麼對你了,你竟然要趕盡殺絕!!”
錢銅被吵得耳朵都痛了,平靜地道:“怎麼沒得罪我?盧二爺派人當街打了我父親,斷他兩肋骨,至今還不知有沒有醒過來。”
盧道忠一愣,“不可能,老二他雖急躁,斷不會糊涂至此,你錢家拿到了鹽引,又拿到了樸家的航海生意,早已不是盧家人能撼的地位,他怎麼可能去招惹你們!”
錢銅便道:“盧家主說得對,我錢家甩你盧家幾條街,往後盧家人見了我,都得仰起頭看我,我放著如此好的報復機會不要,用得著殺你盧家滿門,把自己送進大牢?我是傻了還是瘋了?”
盧道忠的哭聲一頓,滿是痕跡的面上慢慢出幾分錯愕。
錢銅便道:“長點腦子吧,你我都是害者。”
盧道忠活到這把年紀,腦子自然不笨,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機,不是錢七娘子殺的,是誰呢?
一想到那個可能,他頓覺腦袋陣陣暈厥,眼前發黑,一屁坐在地上,悲憤加之余生生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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