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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五日。
宋允執看著一臉的若無其事，沒松手。
錢銅便用了一些力去奪，溫和地道：“好了，我已經出來了，安全了，世子千里迢迢趕來，路上定是累了。”
三個人跑了幾天幾夜，阿金說，他們一路都沒休息，世子不讓休息。
宋允執松了手。
替他抱著那把笨重的長劍，沖他一笑，“先上車，我們慢慢說。”
宋允執等著慢慢說，上了馬車後，錢銅把劍放下，卻對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世子睡一會兒吧，等睡醒了我們再談。”
宋允執：“不困。”
“你困。”錢銅看著他眼下的一片青，勸道：“世子功夫是好，可人并非鐵打，阿金和扶茵都去車里歇息了，世子也睡一會兒，待世子歇息好了，我必然什麼都告訴你。”
此是海州，他們不能多停留，越早離開越發，無法去住客棧，只能在雇傭的馬車上將就。
雇來的馬車，本是為接錢銅，尚算寬敞，宋允執掙扎了片刻後，確實累了，頭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錢銅也沒勉強。
要真的靠在的肩膀上，那就不是宋世子了，錢銅沒去打擾他，安靜地坐在他旁。
這幾日宋允執是沒合過眼。
人出來了，他心底確實松了一口氣，一放松沉沉地陷了半昏迷狀態，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醒來時，他人躺在了的懷里。
陌生的讓他的頭變得僵。
錢銅便察覺到了，垂目看他：“醒了？”
的幽香浸了他的夢中，逐漸適應悉，他竟沒察覺出來，目冷不丁地對上了上方的一雙眸。
他心猛然一跳，忙直起，板正的臉出幾分懊惱和紅意，他道：“抱歉，失禮了。”沒躺的肩膀，卻躺在了懷里。
“不怪世子。”錢銅開解道：“是我見世子睡著了，趁機把你摁在懷里的。”
宋允執眉頭輕擰，轉頭看向。
錢銅等著他的數落，然而世子在看半晌後，正道：“是我失禮便是我失禮了，你不必為了他人的心安，把過錯攬在自己上。”
錢銅愣了愣。
宋允執：“你為何會來海州？”
該來的還是會來，宋世子睡醒了，開始審問了，錢銅從片刻的恍惚中回過神，回道：“世子覺得樸承君滅了盧家滿門，樸家的人會不知嗎？”
宋允執聽著。
“他們知道，或許說二公子此舉正合他們的心意，先是崔家，後是茶樓和鹽引，再到布匹憑文，我這般張揚激進，他們沒看到，那便真的眼瞎。”錢銅輕聲道：“我要不來海州，上一個是盧家，下一個又是誰？可能是我錢家，也有可能是我煙莊，茶樓里的工人。”
“明知有虎偏向虎山。”錢銅道：“我也是沒了辦法，手中無籌碼，單槍匹馬敢闖來，一時沖昏了頭，欠考慮了，若非世子前來相救，我還不知道會被他們扣留多久...”
看著他，輕聲問：“昀稹，你怎麼這麼好？”
明知道耍了他...
目好奇，一雙黑眸直往他眼底里看，似乎想要一探究竟，太過于熱烈，宋允執偏開頭，“答應我的事，希你能做到。”
錢銅一笑，“好，我跟世子回知州府，讓世子保護我。”
宋允執不知道這一趟回來，又藏了什麼樣的狡詐心思，但能得到的口頭應允，竟也覺得輕松了不。
那夜他端了樸家在福州的茶莊，雖有錢家人當幌子，但糊弄不了多久，樸家必會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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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份很快會浮出水面。
半月前遞出去的書信，父母應已收到，屆時錢家將會和永安侯府徹底捆綁在一起，在這之前，希能安分些。
錢銅問他：“世子打算如何查辦樸二公子？”
宋允執：“按律法置。”
錢銅道：“可他人不在。”
宋允執：“人不在，罪孽在，收集完證據，知州府會揭榜告知天下。”
錢銅點了點頭，目盯著他袍擺上的一片塵土，心里不知在想什麼，沉思片刻後，符合道：“世子做的是對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世子此舉乃替天行道，既替我錢家洗刷了冤屈，又為盧家討回了公道，揚州的百姓會從世子上看到希，明白只要心存惡意，犯了事，無論是誰，都會得到該有的懲罰。”
“別去錢家了。”道。
宋允執疑地看著。
錢銅解釋道：“家里七八糟的，錢夫人迷信，你要是回去了，估計會責怪你，罵你是掃把星，一定完親，家里就犬不寧。”
宋允執：“......”
“他們不知道，自家前世是修來了多大的福氣，才得來今生的吉星高照。”錢銅安般地拽了拽他袖，興地道：“等世子恢復份，以永安侯府世子爺的份，再來我錢家提親，你且看看他們是何反應...”似乎想到了那一幕，忍俊不，眼睛笑了一道月牙，仰頭問他：“你說，錢夫人會不會暈過去？錢二爺八會把我去書房，背著人激地抹淚。”
清了清嚨，學著錢二爺礦的嗓音：“你出息了啊，竟然得了世子的青睞，我說什麼來著？當年那道士真的很靈，咱們家的閨就是貴婦命。”
接著道：“等錢夫人醒過來，又把我拉到屋里，想罵又不敢罵，只會結，你，你為何早不說，天爺啊，咱們到底對世子做了些什麼，我不活了...”
說得聲茂并，又笑得開懷，宋允執終于被染，角揚起來的一瞬，這一路的疲憊便也隨之消失得干干凈凈。
等笑夠了，他便道：“路程尚遠，你也歇會兒。”
錢銅沒應，只側目不錯眼地看著他。
宋允執便轉頭，“怎麼了，不困？”
他問完，便見為難地道：“困，但我不知道怎麼睡，靠在馬車壁上，一睡著脖子就會掉...”
眼里的目的太明顯，他不可能覺不到。
宋允執輕吸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半晌後，子微微朝移去，把自己的肩頭遞給了，“睡吧。”
“多謝世子。”錢銅沒客氣，調整好的姿態把頭輕輕地挨在他了的肩頭。
世子不僅掌心熱，肩膀也寬厚可靠。
錢銅閉上眼睛，暗罵道，將來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死人，但并不妨礙此時著只屬于的短暫時。
——
宋允執說到做到，回到揚州後，便張了告示。
滅盧家滿門的真兇，并非錢家，而是樸家的二公子樸承君所為，人證，證，證詞一應俱全，行通緝令，懸賞黃金百兩，取其項上人頭。
這是連活口都不要了，只要是他樸承君，死人也行。
告示一出，揚州眾人嘩然。
倒不是在意滅盧家的真兇到底是錢家還是樸家，而是看明白了，朝廷要與樸家干上了。
池魚林木，兩方爭鬥起來，遭殃的永遠是最底層的百姓，然而所謂世出英雄，世也極為容易發財，很多膽子大的，開始暗中觀，舊的四大家隕落，新的四大家崛起，誰又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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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家三夫人在錢銅離開後的第二日便收到了二公子出事的消息。
當下快馬加鞭，趕到了揚州。
徑直去了紅月天後面，曾看管著二公子的水上莊園，把那日所有知人都了過來。
所有人的證詞都一致，二公子是被藍翊之掠走的。
就藍家那個膿包，連一只箭都不中，他能跑到紅月天把二公子掠走？
三夫人頭一個想到的便是知州府的那位，可沒等派人去查，知州府便張出了樸承君的通緝令。
這是要對他樸家正式下手了。
人沒在他手上？三夫人不信，把底下那群沒用的飯桶都置了後，與邊的親信代，“去提醒錢家七娘子，該手了。”
的親信乃一位老嬤嬤，擔憂道：“七娘子心狡詐，只怕早已知其份，三夫人這一把賭注，真有把握？”
知道了又如何？
三夫人冷笑一聲，譏諷道：“就憑當年爛著背，站在雨中乞討的模樣，也沒理由拒絕我樸家開出的條件。”
“這些日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出來的那些小聰明，以為我看不出來？”三夫人道：“就一個心思不純的商戶之，配我樸家的大公子，差得遠了！”
不過是眼下給點甜頭罷了。
信傳出去，錢銅很快便有了回復。
老嬤嬤道：“七娘子說，兩日後會把所有小龍團帶上，夜里走錢家的明珠港，屆時連貨帶人，都會給三夫人。”
——
錢家恢復了清白後，錢夫人便讓人去門口放了一天的竹，錢銅也被道士用柏丫潑了三回的符水。
從早上到晚上，從頭到腳，一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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