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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許完了,最後到了錢家。

大夫人尚未從那一場沖中緩過來,臉有些發白,此時也想聽聽給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的錢家七娘子,會拿出什麼誠意。

錢家的家主也沒含糊,“錢家愿捐一口鹽井,獻給朝廷。”

因地勢緣故,錢家在靠近山頭的幾口井,早已鉆不出鹽,能獲利的是海鹽,錢銅打算隨意給他指一個鹽井。

揚州的鹽商雖離不開鹽引,同樣朝廷的人想要在揚州占據一塊屬于自己的鹽場,也是困難重重,因管理鹽場的人本就是朝廷的人。

平昌王。

錢家若是單獨給宋世子一口鹽井,無論能不能煮出鹽,都是一個好的開端。

錢銅還未開口許出是哪座鹽井,便聽宋世子先道:“本替朝廷謝七娘子的慷慨解囊,聽說樸家大公子先前在連巷有一塊鹽場,如今歸在了錢娘子的名下?”

錢銅心口猛然一涼。

第65章

連巷的鹽場,乃錢家唯一的一個海鹽場。

運河一開通,錢家便能把煮好的海鹽運至運河,再賣往大虞境,所賺利潤乃錢家先前十倍之上。

有信心將來能與平昌王兩淮的兩個鹽場一決高下,想法早就有了,如今大夫人終于同意開通運河,可的鹽場卻要沒了。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面上的錯愕來不及藏,愣在那,竟直勾勾地看著宋世子。

宋世子似是看不出面上的為難,拍板道:“既如此,錢家連巷的鹽場,本便收了。”他說完起,與在座的各位商戶拱手激道:“本今日替朝廷,替百姓謝各位商家的資助支援。”

底下的人哪里敢擔得起他的行禮,齊齊趴伏在地上。

錢銅心口被割去了一大塊,一地疼。

宋允執繼續道:“商道之通,貴于誠信,貨之利,基于公平,爾等經營,圖利謀生,屬理之中,須謹記,三尺法度在上,黎民百姓為基。”

耳邊宋世子的嗓音不徐不疾,自帶威嚴,朝廷的法治把每個商戶心中的那點小九九驅散得干干凈凈。

底下回答參差不齊。

“多謝世子教誨。”

“世子今日之言,草民必當銘記于心。”

......

錢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樸夫人原本也如鯁在,適才聽宋世子說起鹽場,沒來得及驚嘆老大是何時把連巷鹽場給了錢七,便被當場沒收,歸了朝廷。

怪不得給建議,要開通運河。

原來是拿了鹽場。

可機關算計,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見錢七娘子臉從那之後沒有好過,心頭倒暢快了一些。

錢家早年的那些鹽井早出不來鹽了。

揚州值錢的是海鹽。

樸家給的三個港口都是挑剩下的,海水濃度不足,地勢不好,周遭全是巖石,無法形鹽田,錢家曾試過開采出鹽田,進行到一半,地面突然塌方,海水倒灌,淹死了一批人後,便再也沒有開采過。

是以,在得知拿到了三年的鹽引時,大夫人并沒慌張。

有鹽引又有何用,手頭得有東西。

包括拿的布匹憑文,于樸家而言也算不了什麼,曾經的盧家為揚州第一布商,第一香料商,到頭來也不過是樸家關在籠子里的一只鳥。

他在揚州賣多,樸家不管,但要想從揚州運出去多,就得聽樸家的。

盧家為了自保,這些年只能杜絕外面的東西進來,聯手其他布商和香料商,壟斷了揚州市場,樸家人看在眼里,任其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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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獨大的後果樸家知道,四大商能存活這麼久,不是他們有多大的本事,乃樸家想讓他們活。

可這樣的平衡,卻被錢七娘子打破了。

崔盧兩家相繼隕滅,剩下了兩家,然而錢家沒出事,背後的樸家卻被拉扯了出來。

商家的慷慨解囊朝廷很滿意,宋世子讓王兆備了筆墨,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每個人應下來的東西用白紙黑字記錄清楚,再讓對方畫押留底。

既然已經答應了,按個手印也無妨。

樸家大夫人的位置在第一個,東西都許出去了,說什麼都晚了,大家族的風范迫使不能有任何的猶豫,深吸了一口氣後,先按下了手印。

第二個是錢家家主。

王兆見其遲遲不,喚了一聲,“錢家主。”

錢銅心在滴,但架不住門口站著的那兩排鐵騎侍衛的威懾,終究抬手畫了押。

樸大夫人瞟了一眼。

樸家的二公子、三夫人相繼落知州府,樸家今夜還填進去了一條運河,錢家給出去的不過是從他樸家手里拿過去的東西,心疼個什麼勁?

樸夫人越看越不順眼。

若非好端端地提出那勞什子運河,今夜也不會腦子一熱,應了這樁。

是掃把星也不為過。再想到先前與與所許的婚事,大夫人腸子都悔青了,但愿識趣,不要再來沾他樸家的邊。

今夜來此的商戶,都畫完了押,留下了東西。

背後的那道門也打開了,宋世子吩咐差役送來了酒菜,便先行離去,不見了人影。

突然許出去了一條運河,大夫人還不知道該如何與家主稟報,心頭一團糟,哪里有胃口吃他朝廷的糧,宋世子一走,大夫人即刻起

怕錢銅再跟在自己後,連招呼都沒打,喚了一聲三公子走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堂。

倒是三公子臨走時,招呼了一聲錢銅:“銅姐姐,後會有期。”

錢銅撐著一抹笑,對其點了點頭。

樸大夫人一走,其他商戶也爭先恐後,相繼離去,畢竟大堂的扇門已經關過一回了,趁其打開之時,趕開溜。

錢銅沒著急,坐在位子上把差役送來的酒菜吃了個

吃完了抬頭問守在跟前的王兆,“王大人,今夜府的進賬可不,怎的菜如此簡陋,連都沒?”

的大堂,此時只剩下了一個,王兆見沒走,便知道不會有好事,冷著臉問道:“錢娘子想吃什麼?”

錢銅起,走到他跟前,反問道:“我那麼大的一個鹽場,王大人覺得我配吃什麼?”

這事兒來找他沒用,白紙黑字,已經畫好押了,憑證也被世子收走,王兆趕客道:“天晚了,錢娘子請回吧。”

錢銅偏不走,低聲問:“世子在哪兒?我想單獨見見他。”

下一刻,錢銅便被王兆派人將其轟出了大堂。

錢銅一邊被趕,一邊回頭道:“我真的有事見你們世子,王大人要不要去稟報一下?萬一世子想見我呢,你這樣擅自趕人,他要是知道了,豈不痛心?”

還知道痛心。

先前世子是如何待的?都已書信回了京都,將其介紹給了家族眾人,可呢?臨到關頭了,把世子推開,選了樸家。

王兆一直覺得是個聰明人,此時卻否定了先前的想法。

有眼無珠。

世子妃不要,去選擇了一個商戶之子,眼皮子也太短淺。

三夫人能落網,確實功不可沒,茶葉也原封不地還回來了,但事先瞞著世子,不相信世子,還讓世子刺了一劍,把兩個人的緣分斬斷,撕毀盟約,既做出如此選擇,便會料想到如今的局面,王兆道:“錢娘子不必多言,世子不會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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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宋允執邊的暗衛便到了,聽完王兆的話,頓了頓才道:“世子說既然七娘子沒吃飽,去他那里慢慢吃。”

錢銅樂了,一把推開後追趕的差役,沖里頭的王兆道:“聽見沒有?王大人要長點眼才行。”

王兆臉鐵青。

錢銅見好就收,跟著暗衛去往宋允執所住的院子。

比起錢家,知州府稱得上素雅,陛下倡導勤儉,歷屆知州不敢把府邸修得有多豪華,沿路而過,除了庭院,沒有什麼假山流水。

很快暗衛停在了一間燈火亮堂的地方,“錢娘子請。”

錢銅抬腳門檻。

不同與院子里的花香,屋所熏的香料清冽,吸鼻尖,能讓人神抖擻。悉這個味道,那夜被他暖過的掌心,湊在鼻尖聞了一路,越聞越神。

屋子有一道屏風,繞過後,在左側的一張書案前見到了宋世子。

褪去了七姑爺的份,宋世子回到了自己應該有的位置,人的氣勢也跟著變了,他坐在燈下,紗燈昏黃的暈籠罩在他緋服上,把他原本就清冷的廓又隔出了幾分生人勿進的高潔。

錢銅立在十步之遙問安:“宋世子。”

宋允執抬頭看了一眼,面平淡,他說讓過來吃,便當真吩咐外面的暗衛:“備些酒菜給錢家主。”

一炷香後,暗衛給備了一桌酒大餐,木幾的位子就擺在宋允執的對面,全然把了來蹭飯的,“錢娘子若是不夠,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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