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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與郡主聯姻,是樸家唯一的出路。
為了個人,他連家族的前途都不顧?就喜歡到如此程度了?
然而大公子面紋不,“母親知道,孩兒早已不是樸家人,樸家事與孩兒無關。”
大夫人氣得一個倒仰,痛斥道:“你不是樸家人,就不是我親生的了?天天只知道守著你那片海,就不怕有朝一日,你打下來的東西,落旁人手...”
“大夫人...”說話聲突然被外面小廝打斷。
大夫人沒好氣,“何事?”
小廝稟報:“平昌王妃來了。”
大夫人一怔,先是鳴郡主,如今連王妃都驚了,不敢有片刻怠慢,忙起出去迎接。
大公子跟了出去,卻不是跟在大夫人後,腳步轉了一個方向,背朝著院而去。
大夫人走了一段方才察覺,想回頭把人揪回來,又怕耽擱了迎接王妃的時辰,只能先作罷,見了王妃再說。
——
此時天已經黑了,平昌王妃馬不停蹄地趕路,便是特意趕到天亮,王爺到達知州府之前,先到樸家問個明白。
開運河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提前收到樸家大夫人的消息,平昌王妃見了大夫人後,實在拿不出好臉,問:“誰答應朝廷要開運河?”
大夫人本以為來會先說樸家與郡主的婚事,沒想到一上來先質問運河之事,還不知小廝沒把信送到,大夫人又把況與他說了一遍。
沒把自己被小輩忽悠那一段說出來,只說宋世子點名了要運河。
平昌王妃聽後臉更難看了,“大夫人應承得如此爽快,可有想過,運河開通後,你樸家將面臨何等困境?朝廷的兵馬屆時再也沒有阻攔,長驅而,占據揚州,要你樸家出鹽場,和黃海登州的兩條海峽線,你樸家是給還是不給?”
貪生怕死之輩!
一道門,幾個侍衛便把嚇得六神無主,竟然答應了開通運河。
朝廷為何不直接出兵收復揚州?便是因運河堵塞,兵馬沒那麼容易過來,如今樸家自己把門前的一道‘城墻’給拆了,不等同于主送上人頭?
揚州的商業發展到了今日的地步,朝廷眼紅很正常,想收回去無可厚非,但如何收,樸家如何給,有王爺從中周旋,即便將來朝廷分上一杯羹,也只是其中的一杯羹,而非如今站在主導的位置,把整個揚州納囊中。
愚不可昧。
大夫人當初許下運河時覺得有些不妥,聽王妃如此一說,心下一咯噔,意識到出了大問題,補救道:“要不咱們想辦法,拖一下?”
“如何拖?”平昌王妃冷笑道:“沈家公子正領著兵馬堵在了淮東口岸上,正愁找不到手的機會,大夫人倒想先去送死。”
拖不了,又給不了,大夫人不知道該怎麼辦,詢問道:“民婦一時糊涂,未顧慮周全,還請王妃指點一二。”
能把運河許出去的人,平昌王妃也沒指能想出個什麼好點子,直接了當道:“明日王爺會到知州府見宋世子,你樸家作為揚州東道主,發個帖子宴請兩位朝廷命,不應該?”
他宋允執能辦鴻門宴,樸家也能。
樸大夫人手心出了一把汗,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樸家并非沒試過,正因為此事,如今手上沾了一手臊,洗都洗不干凈,道:“不瞞王妃,這位宋世子只怕沒那麼好對付。”
好不好對付,得看腦子。
就樸家三夫人有勇無謀的手段,栽進去是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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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王妃道:“陛下登基後,恢復了邊關的茶馬司,開始管制茶葉,今年崔家走私的船只沉海底,鄰國一帶無茶活不了命,盜賊經過黃海,潛揚州,暗殺朝廷命。”
大夫人心頭幾跳。
沒到萬不得已的那一步,樸家是不愿卷戰事。
平昌王妃看出了心頭的顧慮,“樸家在揚州養了這麼些年,大夫人的膽識還是沒練出來,朝廷為何會在此時前來接管揚州?五年前的揚州,朝廷愿意要嗎?不會,朝廷看重的乃如今商貿發展起來的揚州,怕打仗的并非只有你樸家,朝廷同樣不愿意開戰...”
抿了一口茶,緩聲道:“當年陛下攻京都的路途中,殺了他番族的三位皇子,如今番族殺他一個外甥,又如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爭奪的過程,哪一回輕松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難道當真要等到宋允執開通運河,把朝廷的兵馬放進來,樸家所有的東西,都要拱手讓出去?
與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拼一把,這也是當初大夫人與三夫人的想法。
宋世子不能留,他手里的那份契約更不能留。
此人甚是謹慎,大夫人不敢保證他會給樸家這個面子,問王妃:“宋世子會來?”
平昌王妃真不知道一雙眼睛會如何看人看事的,錢家靠什麼步步為營?
所了解的宋世子,偏執高傲,說一不二,何時過人欺辱?單憑一樁綁架世子的罪行,就該錢家傾覆,那位錢家七娘子至今還活著,靠的是什麼?
平昌王妃道:“把錢家七娘子邀請上,他會來。”
為避人耳目,平昌王妃沒有歇在樸家,事說完後,便與大夫人告辭,臨走時才想起自己的小兒,問道:“鳴郡主在你府上?”
大夫人忙點頭,“在呢。”
不過今日午後去了連巷鹽田找錢家七娘子,也不知道回來沒。
王妃道:“當初議親之時,我不知道你們為何執意避開大公子,是我兒配不上他?如今二公子是不了,總該給一個說法,我知道你是什麼打算,可你那老三,今年才十六吧?鳴大了他三歲,自來不喜歡比稚之人,若沒個說得過去的由頭,別再去惹惱。”
大夫人心頭了一鍋粥,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唯有點頭的份,“是...”
——
鳴人已經回來了。
在房陪著樸家人正在四尋找的二公子‘說話’,今日錢家七娘子說的話確實很人,但也并非傻子,相信了的一面之詞。
問旁人或許有些出,但問樸家二公子應該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出生在王府,邊沒有一個廢,是以,最討厭無用之人。
當初藍小公子把人送給時,樸二公子已經了一條狗,跪趴在跟前,聲聲求饒,卻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被人把舌頭拔了。
藍小公子對此供認不韙,“小生再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仗著權勢,見人家長得清秀,便把人綁起來關在屋糟蹋,糟蹋也就算了,最後還被反殺,落了藍小公子手里,帶到了跟前。
喜歡男人,還敢與定親。
當好欺負?
鳴把人從楚州帶到了揚州,將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二公子重新帶回了他的家,讓他滿懷希,又次次絕。
鳴手里的鞭子落在他上,堵住他的不讓他出來,審問道:“我問你幾件事,你說不出來,可以用手寫,但若你敢欺騙本郡主,那你的手,也就不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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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二落手中後,便沒有一日不挨打,郡主不手,但喜歡看藍小公子手,看他被一個曾經欺辱過的人打得爬不起來,也是一種。
長期的折磨之中,他再也沒了先前的半點囂張。
即便此時有樸家人前來,只怕也認不出他。求生乃人的本事,樸二卻無數次寧愿死,可他知道這位郡主不會放過他,只會讓他比死還難,他忍痛點頭。
鳴便問:“你兄長與錢家七娘子是不是相過...”
——
錢銅也回了城錢家,在鳴和藍小公子之後,便連夜從鹽場趕了回來。
半夜藍小公子敲門。
錢銅白日見到他時就察覺出他氣比之前好了許多,本以為他把人給鳴後,會回到京都,沒想到他會留在郡主邊,“怎麼,還沒出夠氣?”
藍小公子沒有去解釋,關上房門後,也沒落座,似是怕臟了的地方,只立在那,與通風報信:“平昌王與王妃來了,明日樸家會邀請宋世子與錢娘子前去赴宴,宴席上郡主會找你麻煩,七娘子想個辦法推托過去,不要去赴宴...”
錢銅愣了愣,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反而在意他這般與自己見外,起握住他胳膊,把人帶進屋,摁在了位子上,“我也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今夜既然來了,咱們好好說幾句話。”
錢銅讓扶茵備了酒,替他倒了一杯,才問他:“為何不回京都?”
藍小公子不答。
錢銅便問:“因為我嗎?”
藍小公子抬頭看,點了點頭,又搖頭,猶豫再三後,看著,嗓音有些發抖:“他們想殺了宋世子。”
——
當夜暗衛蒙青也敲了宋允執的門,稟報道:“錢七娘子回來了,與藍家小公子秉燭夜談,飲了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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