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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去吧。”
“我這不需要你幫忙。”
秦氏等盛菩珠一走,明顯含怨氣,同旁的心腹嬤嬤咬牙切齒:“我今日若敢分出一樣東西給管,那在母親那邊恐怕就別想再拿回來。”
“哼。”
“就是鈍刀割,今日拿一點,明日再拿一點,過個一年半載的,我手上還能剩什麼東西。”
那嬤嬤臉驟變,生怕被人聽去,一個勁兒地給秦氏順氣:“您莫生氣,氣壞了不值當。”
“再說了,這管家權不是沒有分出去麼,等大娘子順利生下哥兒,您有的是直腰桿的時候。”
秦氏臉終于好看一些,摁著突突跳個不停的眉心:“我眼下只等清慧生下哥兒,就算日後要管家,也該是清慧來管。”
說到這里,秦氏也有些悲從中來。
這偌大的侯府,本該是嫡子是嫡孫的東西,就是因為謝執硯早出生那三個時辰,一切皆化為泡影。
盛菩珠回去以後,上已經沒有什麼力氣。
這回算是長教訓了,先強忍著疲憊把房間里里外外逛了一遍,確定沒人,這才婢幫忙拆了妝發,要沐浴解乏。
杜嬤嬤笑著去給準備花瓣澡,梨霜幾人幫著挑選香膏和夜里要穿的裳,總歸忙忙碌碌,等用完晚膳,屋外的天已經黑。
“娘子可要等郎君歸家,再安置?”杜嬤嬤問。
盛菩珠想到謝執硯昨夜做的那些混蛋事,想也不想拒絕:“不了,我累及了得先睡。”
“嬤嬤在外間留盞燈,我夜里起來也方便些。”
“郎君若要安置,他自會過來,再說了,書房不也是置了床榻。”
杜嬤嬤張了張,到底什麼也沒勸。
深夜,盛菩珠閉著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覺邊床榻微陷,香的被人推了一下。
“夫人。”
“嗯?”盛菩珠幾乎睜不開眼,低低哼了聲。
接著,整個人連同上的錦衾,被人裹抱起來。
冰冷生有薄繭的掌心,著眼皮上。
盛菩珠眼睫了,終于慢慢睜開,睡意消了大半。
“郎君?”
謝執硯看著,眸深濃像化不開的夜:“謝明宗的妻子,起夜時不慎摔了一跤,有些危險。”
“我為男子不便過去,恐怕要勞煩夫人替我去看一下。”
盛菩珠一個激靈,徹底清醒:“杜嬤嬤,快進來伺候我穿。”
杜嬤嬤幾人早就在外間守著了,就等郎君把人喊醒,好第一時間上前。
盛菩珠手里端著一杯濃茶:“大房過來的嬤嬤是怎麼說的?”
杜嬤嬤臉有些白:“恐怕要早產,加上胎位不正,危險得很。”
“好端端怎麼就摔了?”盛菩珠不解。
杜嬤嬤左右看了一下,小聲說:“我瞧大房那嬤嬤面不對,後來趁不注意,讓梨霜悄悄去打聽。”
“好像是大房的郎君喝醉了酒,清慧娘子聽見聲音出去,在前庭的階前,踩到一塊沒有清理干凈的冰。”
“結果摔了一跤,從階梯上滾下去。”
第27章
夜如墨。
子時梆子聲剛敲過,靖國公府大房的院子突然炸開一陣慌的腳步聲。
“快!”
“拿老夫人的名帖,去請劉太醫。”
“還有,快去把庫房里的百年老參尋出來,切薄薄的片,每次拿三片出來讓清慧娘子含在舌下。”
盛菩珠搭著杜嬤嬤的手,後跟著清客和耐冬,今夜雪下得大,有些地方已經沒過腳踝,北風卷著雪碎,撲在人臉頰上,有時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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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的聽松堂,眼下已經作一團。
一個年歲尚小的婢端著銅盆,急急忙忙也不知要往哪里去,腳下一個趔趄,連盆帶著人摔在地上,滿盆的水一半潑在自己的裳上,剩下一半潑在盛菩珠腳旁。
那婢嚇死了,呆呆愣愣坐在地上,抖得不樣子。
杜嬤嬤攔得及時,大半水被擋了去,當即眉心擰了擰,正要訓斥小婢冒失。
“算了,你扶起來,若還能走得,讓趕去換一裳。”
“天冷,我有清客和耐冬跟著,嬤嬤你先回去換裳,再讓小廚房煮一碗姜湯喝了。”盛菩珠嚨發,聲音還算平靜吩咐。
“娘子,您的鞋面也了。”杜嬤嬤有些急。
盛菩珠擺擺手:“這種時候,顧不上那麼多,再說一來一回浪費時間,清慧生產我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好歹作為妯娌,總得盡一份心。”
杜嬤嬤聞言就沒有再勸,拉過清客和耐冬細細代了一番,才快步離去。
產房。
炭盆燒得極旺,卻驅不散滿屋的腥氣,薛清慧仰躺在榻上,面蒼白如紙,冷汗已經浸了下的褥單,一雙手死死摳住床欄上的雕花,嗓子已經喊啞,只剩破碎的息。
“娘子千萬別睡,再使把勁。”穩婆周氏跪在床尾,聲音發抖,手上全是。
“我好像快……不行了。”薛清慧眼神渙散,上一點都沒有。
胡掙扎著,手腕上掛著一串紫檀佛珠,忽然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手抓住過來喂參片的王嬤嬤的手,聲音斷斷續續:“嬤嬤我是不是不太好了?”
王嬤嬤僵了僵:
“怎麼會,娘子莫要胡思想。”
薛清慧搖頭,愈發虛弱:“之前母親尋了宮中太醫給我請脈,說我腹中是個男胎。”
“如果有個萬一……你就告訴祖母、保孩子,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王嬤嬤唬了一跳:“娘子,沒有的事,您千萬可別糊涂。”
“老夫人已經派人去請太醫,您再用點力,一定能平平安安生下一個健康的哥兒。”
薛清慧大口大口著氣,空的眼神,一直盯著帳頂那一片繡著仙戲水的花紋,淚水混著冷汗全進鬢角,氣若游:“恐怕來不及了,我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王嬤嬤嚇得冷汗直冒,趕又塞三片參進去,吩咐人把爐子里燉著參湯拿來,強行給薛清慧灌下去小半碗:“一定沒事的,就算不為別的,你也該為大姐兒想想。”
盛菩珠就坐在與產房只有一墻之隔的偏廳里,僕婦來來回回,不間斷端出來一盆盆水。
“好端端,怎麼會在夜里摔了,我不是叮囑你一定要把清慧照顧好。”
“婦人生產,就是鬼門關轉一圈,邊嬤嬤們是怎麼伺候的,還會如此不上心。”老夫人扶著蔣嬤嬤的手,語氣不是很好。
秦氏皮子了,有些遲疑。
“啊——”產房一聲凄厲,劃破夜空。
“參片!”
“再去拿參片。”接著是穩婆的驚呼聲。
秦氏一雙手在抖,被自己的婆母這樣面無表盯著,只覺一寒意從鞋底躥上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到底是什麼事,要你這般護著!”
“你媳婦現在可是生死關頭。”老夫人氣得直息。
“回母親,是夜里出去,不小心踩到前庭青石板上未曾清理干凈的冰,了一跤,從階上跌了下去。”秦氏聲音啞得不調子,頭都快低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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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出去?好端端夜里出去做什麼?”
“那明宗呢?”
“他媳婦生產,他卻不見人影?”
秦氏勉強扯了一下角,有些艱難開口:“明宗喝醉了,被小廝扶著回來,我怕他酒醉作,就先讓婆子把他扶去廂房休息了。”
盛菩珠清凌凌的目,從秦氏不住發抖的袖擺上掃過去。
謝明宗做了什麼,秦氏恐怕已經敲打過,聽松堂的僕婦沒人敢出半分,若不是杜嬤嬤讓梨霜打聽得及時,梨霜也夠機靈,恐怕這事就被秦氏徹底遮掩掉了。
盛菩珠心底冷笑,若不是因為謝明宗醉酒,薛清慧本不會摔倒,可見這種時候哪怕人命關天,嫡子的名聲,在親娘眼中,還是比什麼都重要。
老夫人把手里的手爐重重擱在桌上,聲音嚴厲:“負責前庭掃雪除冰的婢先關起來,等清慧順利生產後再好好審問置。”
“將嬤嬤,你去。”
“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去廂房把郎君抬出來,若是醒不了,就拿涼水潑醒,我就沒聽說誰家媳婦生產,爺們醉酒不知事的。”
“若他祖父還活著,那就該直接拿鞭子把人給醒。”
自從嫡次子傷了不良于行,秦氏恨不得把嫡長子當作眼珠子護著,一聽要潑涼水弄醒,心肝都在疼。
“母親,明宗不習武,子弱。”
“這樣冷的天氣,潑了涼水指不定要病的,母親您就看在兒媳的面子上,饒過明宗這一回吧,畢竟清慧摔倒,是誰也料不到的意外。”
秦氏還想說什麼,產房里傳來周穩婆慌張的聲音:“大夫人,現在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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