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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比什麼都先反應過來。
孟北枳沉聲：“下8400。”
剛才還熱鬧的頻道里一片安靜。
誰都沒有說話。
得是多小的幾率，才會遇見飛機風擋破裂。
孟北枳此時卻更加冷靜。
飛機不是托車，不是汽車。
整個飛機的重量和平衡，都是經過計算的。
甚至有時候因為座位不夠平衡，都會前后調整。
風擋破裂，不僅會阻礙駕駛員的視線。
甚至會造飛機氣失衡，嚴重的會讓整個飛機于失控狀態。
孟北枳眼睛盯著雷達屏幕。
實習生迅速和匯報了況。
問傅野：“況，飛機是否有其他故障，乘客狀態如何？”
聲音依舊和平時一樣緩和。
只有這樣，才能讓駕駛艙里的人安心。
以至于不會因為慌出現錯誤。
傅野那邊沒說話，估計是在讓人去詳細查看了。
片刻以后，才說道：“一切正常，只有玻璃出現碎裂痕跡。”
孟北枳道：“海天3576，下8000。”
“白鷺19876上9200。”
“凰8950上01。”
“九州切右，南方下3000”
“東風轉雙橋——”
有條不紊地迅速將所有飛機清場。
同時還不忘聯系傅野，“海天3576，我看過你的排班表，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傅野坐在駕駛艙，反而很平靜。
聽見孟北枳的話，他說：“今天代班。”
趙珩昨天晚上就去馬爾代夫了。
今天和他搭班的副機長是個新人。
臉上已經全無。
“傅機長，你就不害怕嗎？”
“多架飛機才能遇上擋風玻璃碎裂的問題，這完全就是、就是——”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傅野說：“不至于出現這種況，現在只是一點小問題，并且塔臺已經在為我們協調。”
跟著他飛的這副機長明顯沒多經驗。
傅野只能先安好他的緒。
他話音剛落，孟北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海天3576，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聽到語氣里明顯的擔憂。
傅野嗓子微啞。
然而下一秒。
孟北枳又問，“傅野，你能聽到嗎！傅野！”
誰都能聽出來此時的擔憂和張。
陳姐按住的肩膀，想給一些安。
孟北枳這才發現自己掌心里竟然一片冷汗。
只能調節自己的緒，再次開口：“海天3576，京北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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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北枳。”
傅野緩緩開口，“我聽得見。”
變故就在這句話之后發生！
傅野看著風擋的裂痕越來越明顯——
他呼吸一窒！
-
孟北枳又一次在頻道里呼喊：“海天5639，能聽到嗎！”
“海天5639，聽到說話！”
連續十幾聲，無人應答。
傅野駕駛的海天3576失聯了。
塔臺知道況的人都圍了過來。
卻沒人敢出聲。
而與此同時的飛機。
正在以一種弧度極其大的姿勢傾斜著。
他們的擋風玻璃，碎了！
萬米高空的風，直往臉上打來。
乘務長跌跌撞撞進來：“飛機上有乘客傷了！”
傅野的臉上因為剛剛碎裂的玻璃而被劃出了很多細細的傷——
他仍舊穩穩坐在駕駛艙。
雷達已經完全和塔臺斷開，他沉聲吩咐：“先安乘客緒，保證機艙秩序，不要造，暫時告訴他們是遇到了強氣流。”
“繼續用雷達聯系塔臺，飛機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掉下去，我們還有時間。”
他本就是戰斗機退役。
無論怎樣的急況面前，都能從容面對。
更何況飛機上現在還有幾百條命！
他必須保持最高程度的冷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仍舊沒有聯系到傅野。
孟北枳連聲音都啞了。
但是突然——
“海天3576，塔臺在呼你，收到回答。”
這是白鷺機長的聲音。
接著。
九州機長：“海天3576，塔臺在呼你，收到回答。”
凰機長：“海天3576，塔臺在你。”
南方機長：“海天3576，塔臺在你。”
“海天3576，塔臺在你……”
所有人都默契地在頻道里呼喊著失聯的海天3576。
一聲接著一聲。
卻沒人停下。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依舊無人回答。
頻道里一片死寂。
沒人敢去想最糟糕的結果。
直到——
一陣嘈雜的聲音突然闖頻道里。
還帶著悉的聲音。
“MaydayMaydayMayday!”
傅野的聲音聽著很模糊，還伴隨著刺耳的風聲。
“海天3576客艙失！客艙失！客艙失！”
“現已飛向崇州，下到4200！下到4200！”
孟北枳立馬跟上：“你現在可以下3600保持！”
混之中。
聽見傅野似乎悶哼了聲。
立馬追問，“你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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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野的聲音混雜在風聲中，聽不出緒，“孟北枳，是不是就算到了現在，你也不愿意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知道現在不該問這種問題。
可是溫熱的從額頭流下來，然后滴落在服上。
帶著他的心臟也控制不住地沖撞起來。
他問：“剛剛沒聯系上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孟北枳沒有猶豫，“在想你平安。”
傅野說：“孟北枳，你又逃避問題。”
孟北枳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地抖著。
唯有那雙眼睛還盯著雷達屏幕。
呼嘯的風，從頻道里傳出來。
更像是直接砸在的心上。
讓心臟忽然疼了下。
指甲掐著掌心：“傅野，我在京北等你——”
“等你平安回來。”
那邊的聲音更加模糊。
可孟北枳卻總覺得似乎還聽到了人群的尖聲和哭泣聲。
低聲喃喃：“傅野，今天是除夕。”
那邊像是回應似的。
傅野說：“枳枳，除夕快樂——”
孟北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陳姐從椅子上拉起來的。
整個人都站不穩。
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崇州那邊傳來好消息——
希傅野能平安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