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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回寨子的方向啊,這個方向……他們是要去襄城?”
襄城?
陸譽攏起眉頭。
這匪首好大的膽子,抓了公主還敢帶著公主招搖過市……
莫非這匪首不知公主份?
不是沒有可能。
他雖與公主相識不久,但船上幾日相,也發現公主聰明機警,或許這次出行,就是公主在伺機逃跑呢?
那就更要拼一次了。
陸譽:“一隊隨我一道跟上他們,另一隊去知會覃家派來的人,機不可失,今日務必救出公主!”
-
驪珠全然不知陸譽那頭的枕戈待旦。
他們一行人,先是在里正家中用了一頓清淡但滋味鮮的午膳,又登船渡虞水,悠閑地賞了會兒沿途風。
一路游山玩水般,剛過申時,襄城的城門便盡在眼前。
驪珠奇怪地咦了一聲。
“怎麼排了那麼長的隊伍,那些城門守衛查什麼呢?”
裴照野瞥了一眼。
還能查什麼,查呢。
伊陵郡太守的署置襄城,他們上岸的地方,又是襄城最大的渡口。
伊陵郡既然收到宛郡太守的請求,替他們抓人,這里當然是盤查的重中之重。
不過今日他把這燙手山芋送回去後,就再也不必盤查了。
長君心中生疑,擔心覃氏與伊陵郡的員通了氣,這些人是來抓他們的,于是對驪珠道:
“娘子,不如我先去瞧瞧……”
“我去吧,”裴照野攔下了長君,“那麼多人,你不進去,我方才瞧見有我認識的守衛,我去問問。”
說完,他徑直朝城門而去。
戴著草笠的影極高,即便人集,也一眼就能瞧見。
驪珠和長君看到他與一名軍士談了幾句,很快便折返回來。
“似乎是城中有竊賊,這幾日才盤查得嚴,無妨。”
驪珠頷首,長君卻瞥了他一眼,將驪珠往旁邊拽了拽。
“公主,不對吧,”長君小聲道,“船遇刺已經有幾日了,伊陵郡不可能一無所知,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這麼一說,驪珠沉半晌。
“有一種可能,我們與船失散,方漸也死了,船上的人沒了主心骨,只會遮掩消息,等到了宛郡後,再請示上級。”
驪珠在心底算了算航程。
“船正常行駛,昨日才會到宛郡,伊陵郡這邊還沒收到消息,也很正常啊。”
長君言又止地著:
“……還有一種可能,方才這個山主說了假話。”
“絕不可能。”
驪珠想也不想,立刻否決。
“他說假話就意味著他想把我送走,他絕不會把我給別人的。”
長君不知公主何來的信心。
但現在這形,轉頭就逃只怕也困難。
重新回到隊伍中,裴照野的目掃過長君眸含警惕的模樣,雙手環臂,姿態閑散地問:
“說什麼悄悄話去了?”
“沒什麼。”
驪珠昂頭看他,突然拽住他袖:
“聽說襄城繁華,各家食肆也頗有特,我們尋人的路上,你能順便帶我去逛逛嗎?”
“……”
裴照野看了一會兒。
“好啊。”他微微笑著。
隊伍往前挪了一點。
驪珠仍然拽著他手肘的布料,得指尖發白,目認真:
“還有,丹朱姐說,襄城晚上每逢初一十五,夜里宵前還有百戲表演,我……也想看看,可以嗎?能看得到嗎?”
排在他們前面的人,一下子往前挪了好一段距離,裴照野卻沒有立刻跟上。
那雙濃黑瞳仁靜靜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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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排在後面的人都快有怨言了,他才道:
“怎麼看不到?你要是想看,我們今晚在襄城住一夜,明早回去便是。”
他錯開視線,抬腳緩步前行。
仿佛松了口氣,驪珠嗯了一聲,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城門近在咫尺,守衛們冷著臉,吆喝著人快些通過,速度比之前似乎快了許多。
不知是否是錯覺,好幾人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他們。
長君神戒備地盯著守衛,握著劍鞘的掌心微微浸出汗水。
前面只剩下兩人。
旁響起五銖錢相撞的聲音,一陣風掠過。
“戴上這個。”
驪珠偏頭去,帶著桂花香的層層白紗兜頭落下,遮住了裴照野喜怒難辨的神,也遮住了旁人的窺探。
賣帷帽的老婆婆收好錢,笑瞇瞇道:
“如此漂亮的小娘子,戴了這帷帽遮得嚴嚴實實,真可惜嘞。”
“不可惜,”耳畔響起男子噙著笑的嗓音,“夫人膽小,若被街上的浪貨驚擾了逛街的興致,才可惜。”
驪珠眼詫異,下一刻,城突然一陣轟隆聲。
那聲音太大,引得不人下意識去,恰在此時,早已做好準備的城門校尉眸一寒。
“噓——”
一只手強而有力地覆上劍首,不聲地將他即將出鞘的劍,緩慢摁了回去。
城門校尉憋紅了臉,竟不能將劍再拔出半分。
雜耍藝人噴火飛丸,疊案倒立,人中好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裴照野,你這是什麼意思?別太過分!你知道這是誰的命令嗎——”
草笠下,一雙濃黑眼眸如鬼悚然,笑得沒有溫度。
“安靜點,我自有我的打算。”
長君第一個回過神來,扭頭一瞧。
年輕匪首反手拍了拍城門校尉的口,面上仍噙著笑意,旁人乍一看,仿佛只是人之間的寒暄而已。
只有了解對方秉的城門校尉本人,被他拍出了一冷汗。
“這有什麼好看的。”裴照野轉回到驪珠旁,“晚上的百戲可比這彩得多。”
驪珠驚喜道:“真的嗎!可是這個看起來已經很厲害了!”
“我們倆到底誰是城里人?你怎麼比我還土?”
“誒——我們不是還沒檢查嗎?怎麼直接就能進城了?”
裴照野面不改:“哦,剛才他們說人已經抓到了,自然就不必再繼續盤查。”
驪珠不疑有他。
長君倒是滿腹狐疑,回頭朝後的城門看了好幾眼。
然而那些守衛的確沒有追上來。
……是他想多了?
過了城門那一關,驪珠的心明顯好轉許多。
白帷帽將整個人從頭到腳罩住,然而即便如此,偶爾風吹紗,也仍然能窺見娉婷婀娜的姿。
“……這是什麼?”
裴照野不過是盯了幾個目在驪珠上流連的男子,一轉頭,發現驪珠不知何時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他。
“給我的?”裴照野挑眉。
“嗯嗯。”
“我不要,”他否決得很快,“這是你們孩兒家吃的東西。”
驪珠在心底不屑地哼了一聲。
一個人就算再能裝,也不能都裝,至在口味上,驪珠自信自己還是了解他的。
“我和長君方才買多了,這實在吃不下,如今飴糖價高,扔了多浪費,你替我吃了吧。”
裴照野這才勉為其難地接了過來。
“娘子,這里有賣貍奴的!”長君驚喜地招手。
“哪兒呢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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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珠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轉而去看街旁竹筐里裝著的貍奴。
瞧著貍奴,裴照野在瞧。
他看都不知道自己來襄城是要做什麼了。
咬了一粒糖山楂,裴照野想,方才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的決定不會改,今日肯定要把送走。
……不過早上送和晚上送,區別也不大?
不如就讓在襄城玩一天算了。
好不容易從家里逃出來,了傷,了那麼大的委屈,都還沒玩過就被送回去,也是有些可憐。
蹲在竹筐旁,隔著隙,手了貍奴的腦袋,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要買嗎?”
驪珠看向在旁邊蹲下的男子。
裴照野也從隙里出兩手指了貍奴。
聽了裴照野的話,明顯心了一下,然而又很快搖搖頭:
“算了,我如今朝不保夕,買了它也照顧不好它,不如留在這里,興許被哪個富貴人家瞧上,不比跟著我好?”
裴照野道:“你家中如此富貴,在家時就沒養一只?”
提起這個,驪珠的眸忽而黯淡下來。
“養過的。”
他的目瞥向。
驪珠將下頜抵住膝,了貍奴漉漉的鼻子:
“小時候養過,很活潑,從不咬人,我和婢們都很喜歡它,後來,它被我弟弟溺死在池塘里,撈上來的時候,瘦的一小團。我讓人把它燒一個瓷瓶,用朱漆在瓶上畫了它的畫像,結果最後,那個瓷瓶也被我弟弟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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