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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驪珠出信賴的目，“你做什麼都很厲害，你肯定辦得到，要是努努力，一定能收復北地，立下不世功勛！”
裴照野將竹簡卷好，堆在書案上。
夢里那個他果然只做到權傾朝野，看樣子，連收復北地都沒做到。
如果驪珠從未當過皇帝，那麼皇帝會是誰？
那個黑心肝的蠢弟弟？
裴照野扯了扯角。
廢。
權傾朝野有什麼用？讓當了一輩子公主，算什麼本事？
“公主真的覺得我做什麼都很厲害？”
他從驪珠後吻上的耳垂。
小小的，的，他輕咬在齒間含弄，雙臂從後面將一整個包裹在軀下。
“……我們剛剛談的好像不是這個話題吧。”
驪珠里倔強反駁，然而聲音已經得不像話。
“有什麼區別？難道公主以為我真的會隨你去雒？”
腔的低笑聲從背脊傳遞而來，驪珠回過頭，氣惱地瞪他一眼，卻被他托住下頜，含住瓣細細舐。
“不去算了。”逮住間隙反駁。
“要我去也可以。”
“？你聾了嗎？我說你不去就算了，沒有人求你！”
裴照野自顧自地往下說：
“好馬會挑駕馭它的主人，當臣子的也會挑選他要侍奉的君王，不是誰都可以使用我。”
他的話語伴隨著熱息與齒間的曖昧水聲鉆進驪珠的耳中。
驪珠被他吻得背脊發麻，他的聲音也帶著，得腰窩發，一字一句都讓極其難以忽略。
“公主，既然你可以……不如，也為我努努力？”
驪珠茫然：“努力……什麼？”
話已經到了邊。
然而裴照野又想起那夜喝醉時的眼淚，不得不忍了回去。
還不是時候。
還沒有為此而做好準備。
他睜開波瀲滟的眼，提刀濺時殺意凜冽的臉，此刻變得深邃又重。
“要不要坐我臉上試試？”
驪珠：“……？”
驪珠發現，好不容易習慣了他的下流，但他總是能比想象的還要再過分一點。
接下來的幾日，驪珠都在署忙著賑災。
一方面是賑濟這些已經逃至伊陵境的流民，另一方面驪珠也在與絳州的地方員聯系，可以借調糧食給他們。
裴照野也不知為何，這幾日神出鬼沒，幾乎見不到人影。
只每日睡前準時來莫名其妙親一頓，從不缺席，就算驪珠睡著了，也會把親醒，再回自己的房間。
驪珠忙得腳不沾地，一時無暇多問。
按照的計算，伊陵與宛郡兩郡的常平倉加起來，再按照以工代賑的方案，平定這次荒并不困難。
直到這一日，宛郡送來了一封信。
“——說好的三十萬石，怎麼變三萬石了？”
這封信很快傳遍署，不人正吃著晚膳，聞訊也立刻跑來與驪珠商議。
一名年輕員憤而拍案：
“這常平倉本就是用來荒年賑災的，而且押糧的輜重都已經在路上了，憑什麼說不給就不給？絳州那些流民要是鬧過來，他們宛郡就不遭殃？”
“而且，絳州那邊已經知道我們會送三十萬石糧過去，現在突然說沒有了，那些不知的百姓豈不會認為我們出爾反爾？”
驪珠看著那封信上落款，抿了抿。
如果沒有記錯……這個人應該是覃氏門生。
輜重車都已經出發，還能被半路攔下，只有可能是臨時收到命令變卦。
是覃戎。
他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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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珠左思右想，都不知自己何得罪了他，他要如此出爾反爾的為難自己。
然而此刻署已人心浮，驪珠不得不按下雜念，優先解決問題。
“公主可有解決的辦法？”
林章見驪珠默默提筆寫信，俯問道。
驪珠：“嗯，常平倉不只宛郡有，再從其他地方買糧運過來也行，只是時間會稍微晚一點，這幾日賑災的糧放得稀一些，先緩幾日。”
林章蹙眉：“可是……這些日子給修河堤的流民安排食住行，走的就是郡的賬目，現在一時間還要買糧，只怕……”
“沒關系，我會給雒寄信，從我的食邑里出。”
署的眾人驀然靜了下來。
驪珠倒是不在乎他們此刻如何看。
目標明確，只要絳州不，覃戎便無法起勢，為此，就算花上全部積蓄也沒關系。
一旁的玄英思考片刻，低聲道：
“公主，是不是給珣公子也寄去一封信……”
驪珠搖搖頭。
他要是能幫忙，不用寄信他也會幫，幫不了，就算寄一百封信，自己親自送去，他也會閉門謝客。
這一點，前世差點被送去和親時就已經領教過了。
門外的影了，朝署外走去。
顧秉安和丹朱正在門外等候。
丹朱道：“山主，真沒給公主打一點招呼？到時候你倆吵架怎麼辦？”
顧秉安掃一眼：
“紅葉寨又沒被招安，我們寨的決定，跟不跟公主說都得做啊。”
葭草渠一戰損失了不弟兄。
之前一直不知，大家以為只是葭草渠來犯，對方幾乎被他們剿滅，恩怨也算兩清。
現在才知，原來幕後另有主謀。
不僅是這一次，之前公主遭人暗殺逃至寨中，也是有人打算將罪名安在他們頭上，再一舉殲滅。
紅葉寨自建寨以來，何時被人如此摁著頭揍過？
裴照野朝署去一眼。
“計劃稍有變，這次還是先干回匪賊的老本行吧。”
顧秉安與丹朱對視一眼，跟上那道走在前頭的影，追問：
“什麼老本行？”
“殺人，搶劫。”
第47章
冬夜, 庭中白梅暗香浮。
懸著“覃”字的燈籠映著階上積雪，肩披狐裘的世族公子穿過廊廡，遠遠便聽到了長槍破雪的凜凜聲。
“二叔好興致。”
他的嗓音疏離冰冷。
“這是宛郡今歲的第一場雪，雁山卻已經連著落了三四日, 越過雁山, 離神闕不過百余里, 不知雁山的百姓有沒有吃過北地送來的鹿茸？”
覃戎的作沒有毫凝滯，破空聲中, 傳來他的朗聲大笑。
“你二叔母近日胃口不好, 一車鹿茸而已, 難道我們這樣的人家還吃不起？”
覃珣語氣極沉：
“雁山所在的平寧郡, 死的百姓已達千人, 存糧幾近于無, 今年冬天才剛剛開始。”
“死這麼多人, 絳州的那些員可有苦頭吃了。”
一個回挑槍，積雪紛紛如細鹽散開，覃戎笑道：
“你提醒得對, 咱們也得早做防備，看好門戶，別讓那些蝗蟲過境的流民波及宛郡。”
“二叔！”覃珣厲聲, “常平倉本就是陛下為賑災而設！”
一桿長槍沒離覃珣一丈外的雪地。
覃珣看著他朝自己步步走來。
覃家人生得都極高大, 連他父親亦是長八尺，他二叔更是天生的武將之才。
不知為何，覃珣腦海里驀然浮現出一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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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山紅葉寨那位山主，也是南人中見的高大悍。
“玉暉，你明年也是要及冠的人了，你父親讓你來此歷練, 你真以為歷練的就是那些族的瑣事嗎？”
覃戎拔出長槍，淡然道：
“三十萬石糧，送出去，是理所應當，我覃家沒有半分功勞；但在手里，就是軍糧，來日絳州若起戰火，這些都是我覃家直上青雲的資本。”
覃戎上前，拍了拍侄兒的肩膀。
那雙墨玉般的眼瞳一點點擴大。
“……父親和二叔，是想以戰養族。”
似乎聽出了他話中不悅，覃戎回頭一瞥，笑道：
“前些日子朝中彈劾清河公主那些人，你以為是誰領的頭？”
“難道不是姑母嗎？”覃珣面如冰霜。
“你姑母最多也就能煽煽那幾個覃氏的門生，能掀起多大風浪？是太傅出面，就能替公主下去，真正挑事的，是丞相薛允。”
覃戎提起後水壺牛飲一口，又道：
“他們這是想借此機會，跟陛下掰手腕呢，清河公主只是個由頭而已，所以你看，你若真想護著公主，就不能讓睢南薛氏再在咱們家頭上。”
覃珣抿不語，片刻後才說：
“……托二叔和姑母的福，我與公主的婚約已經作罷，二叔何必再提。”
“做什麼罷？等來日二叔立下大功，二叔替你去請旨，咱們覃氏的嫡長公子，就該配天下最尊貴的公主。”
“……”
覃珣雖不贊同二叔的做法，然話已至此，他也只能再另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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