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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見到尚未婚,便與男子同榻共枕,沖擊不可謂不大。
“但是,公主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如何行事,相信公主自有判斷。”
玄英這麼說,倒讓驪珠有些意外。
“我怎麼不一樣了?”
玄英微笑:
“公主從前雖然份尊貴,但仍然是子,養面首會被世人非議,駙馬納妾卻被禮法允許。而現在,軍國大事俱在公主肩上,尋常的禮法、貞潔……那些算什麼?自然不在公主考量之中。”
給驪珠頸間掛上一串沉甸甸的組玉佩。
玄英看著鏡中面容,突然想到了先皇後宓姜。
當世不會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宓姜之。
在時,獨霸帝王寵,走後,明昭帝空置後宮,不再選秀,更不召幸其他妃嬪。
可如此盛寵,宓姜最後仍然病故,明昭帝也仍然不得不娶覃皇後。
有此前車之鑒,玄英的心態大不一樣。
玄英垂下眼眸:
“莫說裴將軍一人,真要是時局艱難,需要其他支持,公主大可以一邊穩住裴將軍,一邊與其他才俊周旋……”
“玄英,以前覃珣想牽我的手,你都要在旁斥責于禮不合的!”
迎上驪珠大為震撼的目,玄英微笑道:
“公主過得幸福,才是最大的禮。”
-
天大亮,紅葉寨眾人在營地用過早膳後,兵分兩路。
經過幾日思量,有三山匪決定返回紅葉寨。
裴照野讓仇二率領他們返程,再回去告知據守寨中的弟兄,要是他們愿意從戎,亦可離寨前往雁山。
至于余下的弟兄們……
“這幾日營中流言紛紛,出發之前,我丑話說在前頭。”
裴照野站在營中一木臺上,聲音剛好能臺下眾人聽見。
“今日啟程,紅葉寨就不再是流寇匪賊,而是清河公主親自設立的紅葉軍,諸位都是軍籍在的軍士,戰事以外,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盜竊者以贓定罪,謹遵軍法,絕不容私——有異議者,現在還可暢所言。”
眾人一陣低聲議論。
有人疑詢問:“山主……哦不對,將軍,那咱們效忠的到底是公主,還是宮里的皇帝啊?”
他道出了所有人的疑。
眾人矚目之下,裴照野看了眼公主營帳的方向,道:
“這種蠢問題也拿出來問,你昏了頭嗎?清河公主是陛下獨,沒有陛下應允,公主豈敢擅自行事?”
“公主是離我們最近的朝廷,今後平定,外攘蠻夷,效忠公主就是效忠朝廷。”
眾人恍然。
顧秉安站在第一排,與裴照野對視一眼後,高聲呼道:
“將軍英明神武!公主千秋無期!”
眾人齊頌:
“將軍英明神武!公主千秋無期!”
公主營帳,驪珠手中飽沾濃墨的筆也落下最後一劃。
碩大的赤綢緞上,題著一個筆力遒勁的“裴”字。
為了寫這個字,驪珠還拿樹枝在地上練了好一會兒,才鄭重落筆,寫完左右端詳了好一會兒,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今後,這就是紅葉軍的軍中帥旗了。
寒風呼嘯,旗幟招展。
覃戎和郭夫人站在城樓上,看著紅葉軍浩浩,拔營往絳州方向而去。
想到當日與裴照野戰時的驚險,覃戎心有戚戚。
這行人一去,要是運氣不好,絳州的那些反賊自會讓他們有去無回,要是運氣好……
恐怕與縱虎歸山無異。
覃戎這頭心沉重,驪珠的馬車卻氣氛輕松。
一絳州地界,便派人去驛站取來了這幾日伊陵送來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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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行路這幾日路途不定,積攢了不伊陵那邊的消息,信件堆了滿滿一箱子。
驪珠興致地逐一翻看。
馬車里坐著太憋屈,裴照野大多數時間都在騎馬,只偶爾想找驪珠說話才回車。
晚上用膳時,隊伍停下來。
裴照野掀簾一瞧,才發現又看了一下午,看得聚會神,神抖擻,忍不住道:
“這些麻麻的字,看了一上午還這麼來勁,你可真是天生的……”
“天生的什麼?”
驪珠抬起頭來。
裴照野把後頭的話咽了下去,只問:
“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方才在外面瞧見一片梅林,想你瞧瞧,你都不搭理人。”
驪珠出歉然之:
“對不起嘛,我沒聽見……我剛剛在看林章寫的公文,說涌伊陵郡的流民越來越了,留下來的流民,他們打聽了一番,其中有許多手藝人,打算等開春,郡財政緩一緩,就撥一筆錢貸給他們做生意,正好將絳州的工藝帶到伊陵……”
這個說下去就復雜了,驪珠頓了頓,換了個話題道:
“還有,雒的正式詔令下來了,趙維真及其黨羽,還有裴家兄弟,今日午時三刻斬首。”
話音落下,裴照野睫羽了一下。
“是嗎?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驪珠見他面平靜地拿起輿圖,沒有毫異。
他一貫將心事藏得很深,驪珠也不想追問太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生辰是什麼時候啊?是不是快到了?”
驪珠記得,前世的裴家就是假借及冠禮的名義,將裴照野回裴家,又利用丹朱生事,紅葉寨就在他生辰第二日覆滅。
夢中漫天大雪,應該是在深冬。
裴照野瞥一眼:“你要給我過生辰?”
驪珠笑得很甜:“男子二十歲及冠,是大日子,我當然要替你慶祝啊。”
前世驪珠也給他過了三次生辰,每次都很用心。
可惜那都是裴紹的生辰,不是他的。
這次最好辦得熱鬧喜慶一點,洗去前世那些晦氣。
裴照野定定看了一會兒,突然上來猛親了一下,發間的流蘇被他親得。
驪珠暈頭轉向之際,他又很快坐直。
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淡淡道:
“生辰就在十日後,你想怎麼替我慶祝都好,忙不過來就簡單點,我不在乎這個。”
不在乎還親親得這麼重!
驪珠不滿地瞪他一眼,了有點麻的。
十日……
算了算時間,他們還有五日便能抵達雁山,與吳炎的人馬匯合。
余下五日,有些,但布置一場簡單的及冠禮倒也來得及。
驪珠掏出一片木牘寫寫畫畫。
那是用來記錄自己每日日常事宜的木牘。
如今要心的事多了,怕有,必須大事小事都記下來,才有條理。
寫完後抬頭一看,發現裴照野竟也難得地拿了一片空白木牘,對照著輿圖提筆記錄。
驪珠湊上去看了看,有些意外他會寫字。
……就是字跡有點不忍細看。
“你記這些地名做什麼?”驪珠好奇。
他記得都是些沿途平原。
裴照野道:“記下來,途徑這些地方才好詢問哪里有主,哪里無主,要是遇到無主的,正好游獵一番。”
驪珠一時沒想到關竅,只笑著問:“你喜歡游獵呀?”
前世今生加起來,還沒有跟他一起游獵過呢。
“喜歡啊,”裴照野笑道,“要是能打幾只羊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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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珠:“……”
很巧的是,今日他們駐扎的這片地,附近就有一片山林無主。
裴照野向村中里正確認過之後,帶著丹朱和另外三名親信,便朝山中而去。
太還沒開始西斜,驪珠的臉頰卻已浮現緋紅霞。
……他真是為了那個東西去打獵嗎?
無主的山里哪來的羊啊?
就算獵到了,難道他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剖羊,取腸,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這東西在雒肯定能買到。可惜到了這種鄉野小城,許多人肯定連聽都沒聽說過這東西,更別提買。
驪珠走在田埂邊上,越想越覺得憤。
他就!這麼!急嗎!!!
想到分開時的表,裴照野就由衷地覺得可。
“山主……哦不對,將軍。”
丹朱扔了一把弓和箭囊給他,好奇地問:
“咱們真在這兒打獵啊?這山禿禿的,看起來連只野都沒有,能獵什麼啊?”
裴照野當然不指在這里抓到什麼羊。
他一邊在箭矢上系繩索,一邊道:
“沒有野,但頭頂有大雁。”
如今兵荒馬,一切從簡,并不在意什麼婚儀,還反倒給他心什麼及冠禮。
裴照野沒什麼送得出手的東西。
金銀財帛見慣了,拿來也只會充作軍資。
他唯有這一力氣,還算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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