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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有絕倫,為當世行書大家之最。

可惜,當日驚鴻一瞥,就被太傅鄭慈收走。

天下士子想要借拓本臨摹都不得,只留下謝氏的評語,讓人浮想聯翩。

“……之前聽太傅說,坊間還有人假冒鐘離春,賣字招搖撞騙,賺了那些貴公子不錢,與其讓他們賺,還不如讓我這個正主賺。”

驪珠皺皺鼻子,哼了一聲道:

“明日就讓顧秉安帶著我的字,以鐘離春朋友的名義出現,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找他打聽,想借字一觀——我寫了一箱子呢,湊來的錢不管多,也算聊勝于無。”

裴照野問:“為什麼非得用個假份?”

驪珠眨了眨眼:“因為公主墨寶不能流到宮外。”

他皺眉:“誰定的規矩?”

“……好像也沒人定,但大家都這麼遵守的,這是禮法。”

公主墨寶流到宮外不合禮法,需要公主和親的時候,這些人又能把公主往胡人的被窩里塞。

這個禮法倒是靈活的。

裴照野面冷嗤。

驪珠打了個哈欠,眼里有霧:

“明日……順便也去見見絳州本地的世族。”

養兵消耗極大,朝廷國庫能給的幫助有限,最好的辦法,還是能得到這些家大業大的世族支持。

雖然驪珠也知道,這個想法有些癡人說夢。

這些絳州的大族,即便追隨薛家,也不會追隨啊。

但驪珠也只是姑且一試而已,就算不,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而且還能去見識見識那些風流名士。

道:“……不知道謝稽會不會去,我看過他所有的著書,從小就一直想見他一次……”

裴照野剛要闔上的眼睜開。

“他多大?”

“四十一,”驪珠道,“聽說是個髯飄逸的名士呢。”

裴照野盯著格外燦爛的笑容:

“你倒是記得有零有整……四十一,倒也的確算是風韻猶存的年紀。”

驪珠睜大眼,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你不會用這些詞就不要用!”

“呵,還沒見到你心心念念的名士,就開始嫌棄我沒讀過書了?”

裴照野往的方向挪了挪,將至靠墻的角落,一只手將的兩只手反剪在後腰,迫往前

領里出清甜香氣,他埋首,舌尖堅故意勾蹭。

驪珠很快被他吮一灘水,似泣非泣。

“有時候泥子也有泥子的好。”

空抬頭看一眼,親親微張的

“比如,在榻上更放得開,更會伺候公主,對不對?而且我還剛好年輕壯,公主什麼時候召寢,我都能奉陪。”

“……”

若非知道裴照野沒有前世記憶,驪珠簡直懷疑他這兩句話都意有所指。

點頭:

“嗯嗯嗯,你最好了……可我今天想早睡。”

“沒關系,”他笑道,“公主每次堅持得也不久,一盞茶的事。”

“……”

驪珠又稀里糊涂,被他像竹筍一樣剝開。

可是……

今日離開驛站的時候,明明見到裴照野將那裝了羊腸的匣子放倒屋頂曬了啊。

之前明明那麼急,為什麼現在好像又不急了?

驪珠想不通,很快也沒有機會思考了。

……

窗外風雪簌簌,睡前,驪珠嗓音困倦道:

“……明日月旦評上,你和吳炎他們,待那些世族記得稍稍恭敬些,我想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從他們的手里得到一些資助,至不要得罪他們,好不好?”

裴照野應了一聲。

“那個月旦評在何舉行?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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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聽說就在鄴都東門出去,一株百年梅花下,進出鄴都的人都會從那里經過,是最顯眼的地方了。”

裴照野:“……”

確實是最顯眼的地方。

看著就很適合,掛點什麼東西。

第60章

亮, 一輛從宛郡而來的華蓋馬車碾過雪地,行駛在通往鄴都東門的小徑上。

捷雲回頭道:

“公子,鄴都馬上就要到了。”

的覃珣蓋著絨毯,懷抱手爐, 那張新月似的面龐上眉頭蹙, 即便睡夢中也沒有松開。

聽到鄴都, 他緩緩睜眼。

臨行前,二叔母郭夫人的話猶在耳畔:

“……薛家與朝廷已水火之勢, 必亡其一, 你母親的子你是知道的, 我若去勸, 恐適得其反, 只有你, 你的話能聽進去。”

“將事攤開, 對說明白,我們沒有能力保住薛家,即便耗空心思, 最多也就只能保一個薛惜文,其他人的命,我們左右不了, 再這樣與薛家切往來, 只怕覃家也會惹得陛下猜忌。”

郭夫人將手爐放在他懷中,清清淡淡的一張臉,神肅穆。

“——別忘了,清河公主的流民軍若是起勢,陛下未必只能依靠覃家制叛軍。”

覃珣頭疼地著額角。

尚未及冠的年輕公子只在無人時出迷茫之

他要如何將這些事告訴母親?

母親能將宅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對政事的看法卻很天真。

如果真的將薛家意圖謀反這件事告訴, 以他對母親的了解,不會與薛家劃清界限。

甚至可能會反過來,懇求父親幫著薛家造反。

這怎麼可能呢?

但如若不從,就會懷疑是郭夫人在背後指使他們兄弟二人,認為他們向著郭夫人不向著,隨後大發雷霆。

……不能說。

不能弄得如此復雜。

他不會與薛家結親,這一趟來,只需要帶母親回雒便好。

覃珣掀起車簾,向外面的銀裝素裹,目變得有些悵然。

他依稀記得,自己時每年都會來一趟鄴都,與薛家幾位兄弟姐妹游山玩水,算起來,也已經有五六年未見……

視線突然定在某

“捷雲,停下!”

覃珣猛地探出,指著東門外那株盤錯節的垂枝梅花道:

“那里是不是有個人!”

不出一個時辰,薛氏二公子薛懷芳被人迷暈了掛在東門外的消息,便在鄴都傳開。

今日初一,本就有許多名門子弟為月旦評而來,聽說此事,紛紛佯裝關切,實則為了看熱鬧地朝著東門趕去。

晨起時剛下樓,驪珠便聽見驛站有人在議論此事。

“……聽說最先發現的是從宛郡來的覃家公子,命人把薛懷芳弄下來的時候,裳倒是穿得齊整,卻不知為何,竟被人割開碗大的口子,這麼冷的天,那兒吊在外頭,生生凍了一夜!”

覺察到驪珠的視線,裴照野扭頭坦然與對視,仿佛在說:

是我做的,那怎麼了?

沒直接割下來,算他手下留

薛懷芳在絳州的名聲顯然不怎麼樣。

所以出了這種事,大家關心的只有兩件事:

第一,這是哪位英雄好漢不畏強權,敢在薛家頭上土?

第二,薛懷芳以後還能不能當男人?

尤其是第二點,百姓們熱高漲,探討得聲并茂、興致,仿佛這日子也不苦了,干活都有力氣了。

就連驪珠一行人的馬車在東門外被得水泄不通時,也聽到兩旁那些名門世族們掀起車簾,彼此眉弄眼地低聲議論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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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背上的裴照野被堵得彈不得,著馬的鬃悠然道:

“所以,也不能說我們泥鄙,你看這些高門大戶里的貴人,對這些下三路的事不也興趣嗎?”

驪珠打起簾子,沖他輕哼一聲: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謝稽跟他們不一樣,他對這些事肯定沒興趣。”

說這話的語氣極為篤定,就仿佛謝稽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裴照野不屑地轉過臉。

仙人?

不食人間煙火,但能生一串孩子?

裝什麼裝。

“——你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擁堵得難以騰挪的隊伍中,突然冒出一個悉得有些尖銳的聲。

“敢在背後議論我薛家的是非,你算什麼東西!”

驪珠和裴照野對視一眼,循聲去。

不只是他們,堵在東門的許多貴族子弟也紛紛探頭。

被那子責罵的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年紀并不大,看上去也就約莫十八九歲。

原本只是與另一駕馬車的好友議論起薛懷芳之事,揶揄了幾句,沒想到旁邊竟就是薛懷芳的妹妹!

“……背後議人是非,是我有錯在先,薛三娘子,對不住了……”

“說句對不住就算了?”

薛惜文今早得知東門之事,氣得半死。

子要強,不愿因為這件事就家中,讓絳州其他貴的笑話,故而如常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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