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胚對垂涎已久，他絕不會拒絕近。
驪珠原本借著談判之名，想趁他靠近之時從下拔劍刺他個對穿，卻沒想到這胚比想得還離譜。
他居然還想起撲過來！
害得刺他心口的一刀，變了刺他大！
這是什麼場合？這人簡直是個瘋子！
“嫁個屁！”
出頭來破口大罵。
“你不傷我，你也要傷得了我！火流星來天誅你們了，你的軍士都忙著逃命，你以為你還茍延殘多久？”
謀士大喊：“放箭！”
驪珠趕抱頭回盾陣之後，箭矢砸在盾牌上，麻麻如一場狂風暴雨，打得驪珠心驚跳。
完了完了！
真要死了！
薛懷芳咯咯直笑：
“公主連罵人都如此聽……什麼火流星，不過是在石頭上抹了火油，再用投石機拋出來而已，那些愚民，連這個都信，一群廢。”
話雖如此，但方才看到漫天火球朝他們砸來時，就連薛懷芳也恍惚以為當真是有天誅降臨了。
隨後才反應過來。
他們哪兒來那麼多投石機？
都是從他們薛家搶的！
那個裴照野，攻下他們薛家的城池，了他們薛家的軍械輜重，運送後方，才讓這個小公主今日能用薛家的投石機打薛家人。
簡直可惡至極！
“……不行，他們的人了，我們的人沒有主將，也不陣型，城門外有他們的伏兵，雖然不多，但帶著公主恐怕難以突圍。”
陸譽當機立斷，對驪珠道：
“我們替公主斷後，公主自己往北跑吧！”
原本齒關發的驪珠頓時平靜幾分。
陸譽不能留在這里繼續保護，再這麼下去，薛懷芳殺不了，說不他們還能逆轉局勢。
驪珠恍惚又回到了當日在船上，被覃皇後刺殺的那一日。
那一日狼狽地在狹小船艙里，發誓要記住當日之恥，絕不在被人追著逃命。
“我不能走。”
驪珠松開了拽著陸譽的手，道：
“你和十名軍士留下來牽制薛懷芳，我會騎馬，十人跟著我，去把了陣型的軍士重新聚集起來。”
陸譽愕然睜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公主……要騎馬上陣？
“這不行！公主若是出事，我萬死難辭其……”
“我不會打仗，連長一點的劍也提不，你不必指我殺敵，我一個也殺不了。”
鐵盾遮擋之下，陸譽聽到用溫但努力鎮定的聲線道：
“但我若去了，那些軍士會知道他們在為誰而戰，會知道，他們的長槊和環首刀，該刺向何人。”
公主可以逃跑。
但不再只是從前的公主。
裴照野已經教會了騎馬，教會了握劍，他替開疆拓土，鎮守四方，不想再退，不想丟掉他打下的城池。
說要在這里等他回來。
會守住這里。
第86章
他知道公主說的是對的。
這幾日他們靠著城中大巫散布讖言, 搖敵方軍心。
昨晚又提前在高布設投石機，趁公主與薛懷芳會談時，用火油和石頭制造隕石天誅的現象，導致薛懷芳麾下兵卒自陣腳。
敵方人心已經散了, 一萬大軍不足為懼。
他們只缺主將。
陸譽出執金吾, 長于雒名門, 和裴照野吳炎那種腳不怕穿鞋的庶族將領不同，他做事謹慎小心, 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
他能信任公主嗎？
能做到嗎？
公主一旦在他監管下出事, 陛下雷霆之怒, 只怕會殃及家人。
盾陣外, 步兵的腳步聲越越近, 大顆汗珠從陸譽的額頭落。
又一陣集如雨的攻勢落下。
陸譽一手扯開甲胄, 一手將自己的兜鍪扣在了驪珠的頭上。
驪珠慌忙扶住過大的頭盔。
“跑——！”陸譽推了一把。
趁著弓手換箭的空擋，盾兵一分為二，一路朝前跟隨陸譽而上, 另一路護著驪珠去奪馬。
薛懷芳和他旁謀士微微變。
想跑？
“弓！”謀士大喝。
驪珠剛要翻上馬，就被一只流矢掉了頭上的兜鍪。
頭顱暴在空氣中，耳邊兵荒馬聲無比清晰, 驪珠打了個哆嗦。
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此刻在戰場上, 隨便一只箭矢，或者一槍，就能要了的命。
裴照野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他會害怕嗎？
……反正現在怕得要死，渾都在打哆嗦。
弓兵的陣勢被陸譽沖，雙方在混中短兵相接。
兵卒去尋馬，看了一眼薛懷芳的方向。
穿著紅袍的年輕人在兵卒和謀士的層層保護之下, 朝投來癡迷而惡寒的視線。
驪珠問：“誰上有紅布料？”
幾名兵卒剛剛尋到馬匹，上馬將驪珠圍在中央。
“我帶了紅頭巾！”
“給我！”
誰也不知道這位滴滴的小公主想做什麼。
他們看著著脖子，匆忙拾起兜鍪，又雙發，差點連馬背都翻不上去的樣子，俱是心頭一涼。
完了，這只怕要有去無回吧。
薛懷芳跟想得一樣，原計劃都是趁這次會面，用最小的代價殺掉對方，掌握局面。
所以，為了防止回城，薛懷芳一定會在溫陵城門布下重兵。
他自己更是怕死，盾兵、弓手、騎兵，層層保護，陸譽只能替暫時斷後，絕無沖破重圍，取薛懷芳命的可能。
進不得，退不得。
就只剩一個突破口了。
驪珠：“去戰地，軍侯也好屯長也好，先找到誰，就告訴他們清河公主在此，讓他帶著他的部下，隨我一道去東南方的灤水河道！快！”
“是！”
時下大雍軍制分部、曲、屯三級。
校尉率部，部下設曲，五百人一曲，由軍侯統領，曲下有屯，屯長手下有五十人。
不管此刻戰場上建制再，兵卒們都不會單兵作戰。
此刻被驪珠派去戰地的兵卒，就很快找到了一位屯長。
“劉屯長！公主親征，速速帶著你的人跟我走！”
被喚作劉屯長的人愕然愣住。
“你說誰親征？”
公主？
那個他們巡邏時曾見過，瘦得風一吹都能吹跑的清河公主？
傳話的兵卒也懵著呢，無暇解釋，只道：
“清河公主急召，命你率人攻占河道！休要拖延，若誤了軍機，以軍法論！”
姓劉的屯長一聽這話，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立刻對後方部下道：
“公主親征！快隨我一道支援！”
“什麼？公主親征？”
“是清河公主嗎？”
“公主來了！肯定有後援，快走！”
清河公主親征的消息在戰地散開，迅速激起千層浪濤。
回頭一瞧，果然見戰地後方有人手持旌旗，遙遙相護。
當中那道影與武將截然不同，分明就是個子。
余下的平寧守備軍一聽公主并未回城，還是率軍要去攻占東南方的河道，一時盡皆神大震！
薛懷芳不見蹤影，清河公主卻親自陣前指揮。
平寧守備軍猶如吃了定心丸，縱然各自為戰，沒有主將，也毫無怯意。
一名渾污的軍侯拔出長槊，槍頭甩出一片雨，高呼道：
“讖言說得沒錯，‘龍頜珠，火流星，逢水，天誅之’，赤驪軍的驪便取自清河公主之名，正是驪龍頜下之寶珠！天誅薛氏，天助公主！”
“天誅薛氏，天助公主！”
聲浪滾滾如雷，震得戰地上的薛氏兵卒戰意全無，連連後撤。
……
另一頭，劉屯長率人與驪珠一道抵達河道。
山下戰地的聲音遠遠傳來。
河道邊守營的五千軍士無人言語，只聽著底下“天誅薛氏，天助公主”的呼聲，猶如末日將至，人人自危。
恰在這時。
哨探來稟留守此地的校尉，聲道：
“報！清河公主率兵親征，已至十里外上游，派來傳話的使者手持紅袍角，稱主已經伏誅！還讓我們盡快投降，投降不殺！”
帳眾多校尉軍侯一片嘩然。
也有人四目相對，彼此換著晦眼神。
一名校尉大步上前：“清河公主率多人？”
哨探道：“回費校尉，風沙太大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到林間有大量赤驪軍的旌旗，不過也有可能是……”虛張聲勢的詐降。
“公主親自上陣，林中定有伏兵！”
費校尉轉，面痛，對眾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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