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這個臣賊子就該我來當。”
替理好傷口,裴照野將褪下的中重新給攏上,這才翻上榻,避開傷口,將整個人摁在懷里親。
“我草寇出,不怕什麼惡名,替公主把那些豺狼虎豹都殺干凈,最後他們除了要我一條命,也不能把我怎樣。”
濡溫熱的混著胡話,一下一下在驪珠的臉蛋上輾轉。
他忙著替張羅,將收拾得干干凈凈,自己下頜的青茬卻顧不上剃,蹭得驪珠臉頰泛紅。
驪珠皺起眉:“你的命和我的命一樣重要,不要說得好像不值錢。”
“就是因為你總說這樣的話,才害我越來越不值錢。”
“你都不值錢,那我也不值錢。”
裴照野蹭了蹭的鼻尖,挑眉笑道:
“誰說的?誰敢說未來的陛下不值錢?他放肆。”
驪珠聞言頓時沉下臉。
“……你終于說出口了,你一開始!就打的!這種主意!是不是!”
一拳一拳,不輕不重錘在他口。
“是又如何?”裴照野神坦,“皇後冕服是我的,以後我生辰,記得把那個送我。”
簡直吃醉了酒一樣胡說八道。
驪珠恨恨道:“沒有皇後冕服,只有兩對木枷,你一個我一個,把我們兩個反賊拷去雒游街示眾!”
“那就跟我走吧。”
他低笑著含住的瓣,開下頜,肆意勾過的小舌吮吻。
“去虞山,去無法無天的地方,我去去搶,你就做我的寨夫人,每天都要跟我做三次,其余什麼也不用煩惱。”
久曠數月,只是剛剛,都被點燃,渾得不像話。
驪珠卻恰恰相反。
奔波亡命數日,神繃到極限,沒有片刻敢松懈,直到他炙熱猛烈的吻上來,那繃的弦忽而撤了力道。
甘冽又清新,是他上的味道。
攥他襟的手指松了松。
裴照野也立刻覺到渾力氣走,整個人綿綿地掛在他上。
“……只親一會兒,不能多親,我還要留著力想事。”
低低著,眼皮開始打架,困得極其可憐。
裴照野一手與五指纏,另一只手扶著塌得直不起來的腰,免得下去。
他的後頸,嗯了一聲,然後偏過頭,呼吸沉重,大口大口地吞吃著的津,吻得愈發深。
麻順著腰窩直竄,齒纏綿被他親出黏膩的聲響。
“……差不多了吧……”
驪珠被他親得頭暈目眩,只覺得再這麼親下去要出事。
他已經吻到耳後。
舌尖繞著耳珠,弄得極其專注。
裴照野抬眸看了一眼:“只留著力想事,那有想我嗎?”
“也……也想的……”
“怎麼想的?”他含著的耳尖,攪出濡聲響,“是想我平日伺候公主的樣子嗎?”
低沉嗓音落在耳,像砂石落在鼓面,震得人心口發麻。
驪珠紅著臉,聲音很低地道:
“我在想你有沒有傷,有沒有好好吃飯。”
“……”
又來了。
又說這種讓人拿沒辦法的話。
怎麼只想這麼純的東西?
還是他做得不夠好,大半年怎麼也一點不惦記?
裴照野凌微敞的領口,盈的弧度若若現,卻毫沒有察覺。
他間滾,一旁的驪珠卻疲憊得幾乎昏睡過去。
……算了,太可憐了。
他就算是個真畜生,也只能親了親的額頭,暫時放一馬。
“……裴照野。”
被他用厚實被衾裹住的閉著眼道:
“明天記得刮胡茬,好疼。”
他溫聲答好。
“要是有烏桓的軍報……也記得醒我。”
他替掖了掖被角,連被衾帶人一起抱著,閉上眼。
“什麼心,沒那麼快。”
“覃戎……還有幾日到來著?”
“三日。”
“哦哦,城里那個傳召的中書令,你們記得要……好吃好喝扣著……不要傷人……”
裴照野睜開眼。
“你睡不睡?不睡我去泡羊腸了。”
沉默了一下,驪珠小聲地學起打呼嚕。
星月垂照,流亡數日的驪珠抱著闊別大半年的夫君,這晚睡得很香。
窗外有夜風呼嘯,紅葉簌簌飄落,隨水逐流。
烏桓兵夜奔的馬蹄踏過灤水支流,在夜風中將火把扔向沿途村落,殘酷的烈火一路燒至水一帶。
等到這些尸骸堆的行蹤,終于落在軍報,傳至南雍各地時,天下震。
兩萬烏桓兵距離京畿僅有四百里!
“——沒有時間了,今日在雲陵邑設宴與清河公主會談,這兵權也得,不也得。”
覃戎將剛剛送來的軍報拍在桌案上,帳眾多軍亦面凝重,紛紛點頭。
四百里是何等概念?
烏桓騎兵不帶輜重,依靠沿途劫掠補給,輕裝突襲,急行軍可日行百里。
且因為北戰事,中原腹地的兵力絕大部分都調去給覃戎平,導致關中守備軍不足,幾乎沒有與烏桓騎兵對抗的能力。
也就是說,最快四五日,烏桓兵就會近京畿,直接威脅雒安危!
更棘手的是,前幾日神闕還送來了另一份軍報——
北越丞相霍凌病重不治,北越王稱其死于南雍醫師之手,是南雍故意派細作暗害丞相。
不日,他就會發兵南雍,替丞相霍凌雪恨!
覃戎著溫陵的方向,目凝重。
北有北越蠢蠢,南有烏桓深腹地。
神闕的十萬守軍守不住邊境,京師的兩萬屯兵也擋不住善戰的烏桓騎兵。
看著眼前沙盤,有校尉道:
“囤積在北的兵馬,必須兵分兩路,各自去南北支援,才能解開大雍如今腹背敵的困境。”
眾人不語。
這誰看不明白?
但問題是北越來勢洶洶,必須有大將坐鎮,才有勝算。
眾人這些時日上不提,然而裴照野戰功赫赫,大家心知肚明,這個年輕人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將。
這樣的才華能力,若因政治鬥爭就要除掉,未免太浪費。
若裴照野與他們將軍配合,一南一北支援,南雍之禍豈不是頃刻可解?
只是,誰去南,誰去北?
覃戎心中已有答案,佇立在旁的郭夫人卻幽幽開口:
“那位裴將軍神勇蓋世,當日孤破城,已百姓口耳相傳的傳奇故事,想要抵北越的七十萬大軍,除了這位將星降世般的年英杰,的確沒有第二個選擇。”
眾軍當時便見覃戎變了臉。
什麼神勇蓋世,將星英杰,這些話都是平日夫人贊頌將軍的。
今日竟拿去稱贊外人。
覃戎也難以置信。
馳援京畿,殲滅那些烏桓兵并不難。
而鎮守神闕,抵北越,卻是吃力且不一定能討著好的活。
等他接手赤驪軍,重新編制,他著北的糧倉,不怕制不住裴照野,也就不必殺他,正好派他去鎮守神闕便是。
可他夫人這樣一說,倒真顯得好像只有裴照野有這個本事,旁人沒這個本事一樣。
覃戎心頭百味雜陳,極不是滋味。
但這回他沒那麼輕易上鉤,瞥了一眼郭夫人道:
“什麼年英杰,也就那樣,薛允都是半只腳踏進棺材里的人了,能勝他有什麼可得意的?裴照野要是能以三十萬……不,二十萬大軍守住神闕,我才算他真是個將星降世!”
有什麼了不得的?
誰沒年輕過啊。
郭夫人知道他心意已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便不再繼續游說。
“回稟將軍,赤驪軍和清河公主已現于雲陵邑西郊,一個時辰後便會抵達城外。”
覃戎的注意力轉移,聞言頓時眉宇舒展,朗聲大笑:
“好!今日杯酒換重兵,赤驪軍一到手,我便與眾兄弟各領幾萬大軍,殲滅蠻賊,拱衛京畿,青史留名,就在這一戰!”
眾將皆喜,覃戎呼朋引伴而出。
遲他半步的郭夫人站在他後,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回過頭,久久眺著北地的方向。
“夫人,外頭秋寒重,將軍臨走前特意吩咐我們,不能讓夫人在外久候,夫人還是回帳中烤火吧。”
聽著軍士的話,郭夫人睫羽輕,無言苦笑。
有時覺得夫君糊涂,忘了什麼才是他從前想要青史留名的一戰。
有時卻又覺得他什麼都沒忘,連多年前流產傷,吹不得風,也都時時刻刻記掛著。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