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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莊園。
顧時序靜靜坐在書桌前,指尖反復挲著離婚協議上的‘葉昭昭’三個字。
墨的字跡清秀,卻又帶著一種決絕的利落。
日期就在他和蘇雅欣緋聞曝的那天。
可明明爭風吃醋這麼久,鬧出了這麼多事,甚至害死了他的念恩。
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保住這顧太太的位置嗎?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心口的煩悶如水般襲來。
他腦海中突然想起剛才他從醫院離開時,葉昭昭最后對他說的那句話:“顧時序,我早就不要你了。”
這一夜,書桌上的煙灰缸里,多了一又一的煙。
明明闖他的地,害死了他最珍惜的人。
可他卻在今晚才覺得一直貫穿在他生命中的某樣東西,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很痛,但那一塊,空的難。
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人,明明是念恩啊!
……
一個月后。
我終于能出院。
冬日的灑在上,帶著久違的暖意。
可我遲遲沒有等到顧時序來找我辦離婚手續。
我攥著手機猶豫了許久,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然而,接電話的人卻是姜淑慧。
“葉昭昭,你這個小賤人還敢打電話來!”
聽筒里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刻薄刺耳:“怎麼?你姘頭把時序打進醫院,現在他要蹲監獄了,你知道怕了?”
我頓時愣住,追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你敢說,顧亦寒不是你找來的?”
姜淑慧氣急敗壞地說:“他在顧氏的車庫里守株待兔,看到我們時序,他上來就打!有本事,你們別搞襲啊!下三濫的東西!”
語無倫次的咒罵,我腦子發蒙。
這怎麼又跟顧亦寒扯上關系了?
就在這時,門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看見薛曉琴一臉急切地出現在我家門口,我趕掛了電話,然后給開門。
“琴姨,發生什麼事了?”
“昭昭,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亦寒吧!”
薛曉琴急哭了,哽咽著道:“最近亦寒聯系不到你,就去找今若。今若把你的遭遇告訴了他,他當時就去找時序算賬了。我攔都攔不住!”
我深深嘆了口氣,心頭又氣又。
顧亦寒總是這麼沖!
“那現在是什麼況?”
我給倒了杯水,聲音才稍微平靜些。
“顧時序那邊報警了,亦寒被拘留了。警察說,他是拿著棒球棒在車庫等時序的。時序的肋骨被他打斷了兩,現在住院了。昭昭,顧家不會放過他的!可我只有這一個兒子,你幫琴姨想想辦法,行麼?”
“琴姨,你先別著急。找律師了嗎?”
我突然想起沈家,連忙道:“對了,顧亦寒不是跟沈宴州關系很好嗎?你去找沈律師沒?”
薛曉琴道:“找過了,宴州說這種況除非取得當事人的諒解。否則,人證證都有,亦寒很難出來。可一般人還能通過賠錢私了,但顧時序本就不缺錢啊!”
我深深嘆了口氣。
這就麻煩了!
薛曉琴泣不聲地說:“今天事一發生,亦寒他爸爸就去找了姜淑慧,被轟了出來。揚言一定要請最厲害的律師,讓亦寒把牢底坐穿。”
“琴姨,你先別著急。知不知道顧時序在哪家醫院住?”
畢竟,顧亦寒是為了我,我不能坐視不理。
記下地址后,我送走薛曉琴。
著窗外仍舊湛藍的天空,我心里忽然覆上了一層霾。
……
海城骨科醫院VIP病房外。
我聽著里面姜淑慧噓寒問暖聲和朵朵的聲,便知道們都在。
不想自取其辱,所以我一直在走廊里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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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西下時,姜淑慧和蘇雅欣才帶著朵朵離開。
推門時,顧時序正靠在床頭發呆,手中的佛珠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口纏著厚厚的繃帶,角約能看見淤青。
聽見聲音,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眸微閃,扯出一抹冷笑:“來替顧亦寒求?”
我懶得繞彎子,直接問:“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要怎樣你才肯松口?”
“就這麼擔心他?”
他漆黑的眸在我上反反復復流連,測測地說:“怪不得這麼早就備好了離婚協議,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我著手指,道:“顧時序,你為什麼跟我結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都到了這一步,你居然還要把臟水全潑到我上。你這頓打,真是一點都不冤!”
顧時序眸暗了幾分,“從你進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問過一句我的傷。從始至終,你都在為顧亦寒求。”
我忽然笑了。
“顧時序,你忘了?我以前生病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一直以來,你也是這麼對我的。”
我看著他一寸寸郁的臉,忽然覺得這世上很多事都很公平。有時候,不知不覺地,回旋鏢就刺在自己上了。
顧時序沉默了許久,無話可說。
病房里靜的能聽見滴管里藥水滴落的聲音,良久,顧時序沉聲開口:“想讓我放過他,也行。你留下照顧我,直到我康復。”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時間。”
我冷冷回絕。
顧時序輕嗤了聲:“你工作不是都沒了嗎?還有什麼可忙的?放心,我會付你工資,不會白用你的。”
我著火,道:“你有護工、有蘇雅欣、還有你媽,什麼時候也不到我照顧你。況且,我們就要離婚了,我照顧你,不合適。”
他眸微斂,道:“們不了解我的生活習慣,我也不喜歡別人近接我。”
我差點笑出聲來,“你不習慣別人接你?那朵朵是怎麼來的?”
顧時序著佛珠的手猛然收,骨節泛白,冷聲道:“既然你不愿意,那顧亦寒的問題上,我們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他語氣決絕,沒有一商量回旋的余地。
畢竟,他和顧亦寒一直都是彼此的眼中釘中刺。
這回被顧時序抓到了機會,他能放過顧亦寒才怪!
“我答應你。”
我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平靜:“但你要保證,一定會放過顧亦寒。”
他從間溢出一個“嗯”字,聽不出緒。
只是著佛珠的手,力道更重了些。
我心里的石頭稍稍落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又浮了上來。
“對了,我們離婚手續什麼時候辦?”
顧時序抬眼睨著我,眼神冰冷:“急什麼?就算現在辦了,顧亦寒也出不來,你們也進行不了下一步。”
我堅持道:“離婚,是我跟你之間的問題。早點辦了,大家都能早點解!”
顧時序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傷口,語氣慵懶:“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子,能跟你去民政局?”
我流產的時候都還在西巖寺的雨里跪著替他的白月贖罪,他這點傷,又算什麼呢?
可我終究還是把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在顧亦寒出來之前,我不想再惹他,免得節外生枝。
就在這時,護工端著溫水進來。
我原以為是我跟護工流照看他,剛想回去了,后就傳來顧時序幽幽的聲音:“剛才你答應我的事,轉頭就忘了?”
不等我反應,他已經對護工道:“你可以走了,以后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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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序,你不要太過分!”
我猛地轉,火怎麼都不住,“就算是打工的,也沒有讓人家24小時連軸轉的道理吧!”
顧時序不悅地蹙眉:“你搞清楚,我們現在沒離婚,你還是我太太。你不是在打工,而是在照顧你丈夫!”
丈夫?
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我懶得跟他理論,恰好這時,夜班查房的醫生來了。
“顧總剛做完手,傷口不能水。如果想洗澡,就需要你們家屬心照顧了,可以給他。”
“還有,今天手后顧總有發熱的跡象,夜里每隔一小時要給顧總量一次溫,還要檢查一下傷口是否有滲。”
醫生又代了許多手后的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我沒覺得顧時序有這麼氣,他沒有傷到手腳,任何事都可以自己做。
我面無表地去浴室接了盆水,然后將巾丟在他面前,道:“自己吧!我在外面客廳,有事我。”
我還沒走出幾步,他就住我:“等等。你過來給我。”
我轉過頭,格外疲憊地開口:“顧時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幾年到的磨還不夠?哪怕快要離婚了,你還要再折磨我一下?”
顧時序結了,想說什麼,卻別開臉,著窗外黑的暮,道:“以前,你從沒有說過,我們的婚姻對你是折磨。”
“那是因為我犯賤!”
我毫不留地罵著曾經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說:“看在我們易的份兒上,我會遵守約定。但是顧時序,你別指我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搖尾乞憐!”
就這樣,我走過去,用巾沾了水,魯地幫他臉。
對,我是把他的臉當作灶臺的!
顧時序意識到我在報復他,頓覺無味,將巾從我手里走,道:“滾出去!”
我不得!
就這樣,他自己在屋里自己的,我在外面小客廳的沙發上用手機更新小說。
偶爾,我會聽見從里面傳來的悶哼聲,不知道是不是他后背的時候,扯到了手傷口。
沒過多久,劉媽來了。
“太太,這是顧先生讓我送來的,您的換洗服和日用品。”
說完,看向我的沙發,道:“您晚上就睡這兒嗎?沙發睡著能舒服嗎?”
我勉強笑笑,道:“就這樣吧,還好。”
反正只要跟顧時序呆在一起,哪里都不舒服。
只要熬到他出院,就徹底能了斷了。
劉媽走后,我拿著洗漱用品去浴室洗了澡,換了睡,從始至終,沒再跟顧時序有一句話的流。
半夜一點鐘,他也不睡,還半靠在床上看文件。
而我今晚要每小時都給他量一次溫,也沒辦法睡覺。
索,我就準備通宵寫小說提神兒,哪怕我現在確實困得眼皮打架了。
今天更新的小說容恰好是我千百遍的老公生病住院。
但小說里的男主比顧時序可慘多了。
住院時妻離子散,老婆、人和孩子都不愿意來看他一眼。
評論區一片好聲:
“該!渣男!報應終于來了!”
“未央大大,怎麼不寫個什麼絕癥,直接把他給寫死啊!”
“哈哈,幸好沒有棄文。作者大大繼續往死里男主吧!得越狠,我們越爽!”
“……”
看著這些評論,我忍不住笑了。
可不知什麼時候,顧時序突然從里屋出來,到了我旁邊。
我嚇了一跳,趕忙關上手機。
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
他探究地盯著我,問:“跟誰發信息呢?”
“宋今若。”
我敷衍著回了句,問:“有事嗎?”
顧時序背對著,看不清表,淡聲道:“該量溫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哪怕溫計就在他床頭柜上,他還是要我來量。
幸好今晚,我是做好了通宵戰斗的準備。
就這樣,我想著明天如何渣男的劇,人已經往里屋走去。
量完溫,我拿本子記錄了下來。
顧時序仍舊在熬著看文件,不睡。
要是擱以前,我必定是心疼得無法眠,會不顧他的漠視,一遍遍催促他休息。
但現在,不會了。
而顧時序沉沉地看著我,仿佛我不開口讓他睡覺,他就能一直熬到天亮。
“你有事我。”
我丟下一句話,任他熬夜,我也不管。
可后來,我自己沒熬過去,不知什麼時候,在外面的小沙發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候,天都亮了,護士進來給顧時序打點滴。
我這才想起凌晨那幾個小時的溫,都沒有給他量。
我趕進去里屋想跟護士解釋一下。
沒想到,溫本上,每小時的溫,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字跡,應該是顧時序自己寫的。
我尷尬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護士打完點滴,他閉起微微泛起青的雙眼,對我道:“我要睡會兒,上午沒什麼事別我。”
而他還沒睡多久,他的母親和人就來了。
見我在這兒,兩人頓時瞳孔地震。
姜淑慧怒道:“葉昭昭!時序剛出事,你就往他面前湊!你想把時序氣死,然后卷著他的財產跟姘頭私奔,是不是!”
蘇雅欣道:“葉小姐,如果你想救出顧亦寒,還是想其他辦法吧!自從我姐姐死后,時序哥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你來這里,只會讓時序哥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