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攥筷子。
下了某種決心，忽然直接看向姚逾白。
“師父……”
姚教授視線閃了一下，撇了開去。
“老師……”
“你要什麼稱呼，你自己先想好再開口，一會兒師父一會兒老師，變來變去的，沒點定！”
師娘拉了他一把。
好不容易盼來的人，就他這個態度，存心把人給懟走麼？
“師父！”
姜昭不改了，在學校的時候就這麼的，到現在不也沒被逐出師門麼。
“您今年給我的offer我收到了。”
姚逾白看了一眼，哼聲得很輕，臉稍稍不愉，“怎麼，往年都是在電話里拒絕，今年親自來我面前拒絕了？”
“我會繼續深造的，但不是現在，我在國還有些必須要辦的事，非做不可，我這部電視劇下下個月播出，之后我就會歇下來。”
“可能……”
“趕不上去學校報導的時間，所以今年，我的確還是要辜負您了。”
姚逾白豎起耳朵聽說話。
前兩句話還勉強覺得欣，后面的話，多聽一句都多余。
“說來說去，還是不肯，名利場把你眼睛都給迷住了。”
“你看你！”師娘拍了他一下，小聲提醒。
周時逸勸道：“老師，您話有些重了。”
姚逾白臉沉下來，眼底些微猶疑，到底是把不該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馬上新年了，國外二月開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次是班生，名額我給你留著，去不去你想清楚，三年了——”
“作為師父，我對你足夠盡責了，要不是可惜你的天賦，我何必費這個勁兒。”
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姚逾白胃口也沒了，他看了姜昭好幾秒，著實覺得惋惜，畢竟是他最疼的學生。
罷了，各人有要走的人生，何必強求。
姜昭起，想跟過去，又沒那勇氣，終究是站在原地。
周時逸將拉了下來，他和師娘一言一語，寬，也嘆息姚逾白的固執，為人師表，了一輩子的脊梁，為了姜昭，第一次打破原則。
留學名額每年總共就三個，他手上兩個，偏要給姜昭留個位置，誰勸也不聽，說急了，難聽的話他充耳不聞。
“不用有太大力，你不去，名額會有人頂上，你就當是老師的一種執念，他想你能更好。”
吃過晚飯，姜昭和周時逸一塊下樓。
他手上拎著兩個垃圾袋，姜昭想幫忙，他手避開，沒讓。
“時間有些趕，如果今年不能，明年也會去的，我太心急了，這個時候來見師父，又把他氣著了。”
“怎麼會，他見到你，可比見到我開心多了。”
周時逸看得明白。
他總聽老師提起，曾帶過一個很有天賦，學得又快的學生，無論教授多容，都能一兩天吃并消化，且每學科都是第一名，至今影大都沒人打破。
“我怎麼都沒想到，原來影大的傳奇學霸，居然是你。”
姜昭臊了臊，“別夸我了……”
“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的師妹，早知道有姚教授這層關聯，我就該早和你走的。”
“現在也不晚呀，我們不是朋友嗎？”
周時逸愣了一瞬，笑了，“是。”
夜太深了，出樓道的燈比較弱，亮勉強照到腳下，影覆蓋，姜昭沒看清，一腳踩空。
周時逸立即扶住。
單手扶，另一只手上拎著垃圾不方便，他那只手上的力道不太撐得住，姜昭雙手摁過來的時候，他挪了兩步，摟住的腰。
姜昭心都在跳，腳尖點地，要不是被扶得及時，那麼高的臺階，摔下來就崴腳了。
“謝謝。”
“沒事，晚了看不清，慢些走。”
周時逸收回手，背到后，甩了甩。
他故意落后兩步，把燈能照到姜昭的范圍讓開些。
忽然一抬眼，倚在車上的男人，薄煙后冷盯的眼神，讓他心里悸了一下。
暗黃的路燈下，周緒京的影被燈拉得很長，他輕靠在那，手扶著香煙，眉眼平靜，面凌厲，薄半張，吐煙時雙似乎繃得很，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
卻在姜昭看見他的時候，滅了手上的煙。
臉上綻開喜，朝他跑過去。
周緒京張開手接，抬起子，抱住后，又再后靠到車上。
“我不是跟你打了電話，說自己回去的嗎，你怎麼來接我了？”
“寶寶，不是你讓我找家附近的餐廳吃飯嗎，我一直等你呢。”
姜昭心里一，手鉆進他外套里，隔著薄款黑，抱住他的腰。
“傻子，萬一我很晚才下來呢？”
“能有多晚，我等你就是。”
周緒京護著姜昭，手著的后頸，哄一般輕輕，語氣溫，可看向周時逸的眼神，卻冷得好似摻了冰渣。
“京哥。”
周時逸扔完垃圾，過來打招呼。
“昭昭的師父，恰巧也是我的老師，今天我來看完老人家，遇到了昭昭。”
“嗯。”
周緒京淡應了一聲，沒有繼續談的打算。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陪你吃點？”
“不用。”男人漠然拒絕。
他幾手指著姜昭的臉兒，指尖托著下，讓抬頭，“太晚了，寶寶，我們回家？”
“好。”
周緒京抱起，單手開車門，抱著放進副駕。
一個眼神都沒給仍然站在原地的周時逸，上車后，系好安全帶便開車。
車頭甚至著周時逸的擺掠過。
姜昭降下車窗。
“我先走了，師兄。”
周時逸笑著回應，話沒能說出口，周緒京作著副駕的車窗，升上玻璃，隔絕了視線。
他往旁邊讓開，目送著車子開遠，臉漸漸暗淡下去。
回去的路上，姜昭拿出師娘送的禮。
是一條的圍巾。
姜昭不是可風的，的長相太有攻擊，小巾往脖子上一圍，跟這一打扮很不搭，但卻很開心。
“好看嗎？”
周緒京偏頭看了一眼，“好看。”
“師娘給的，說是給外孫織的，們下周才回家來，正巧我去了，就送我了，再給孫織一條。”
“嗯。”
周緒京句句都給了回應。
但過于冷淡了。
姜昭總算是瞧見了他的臉。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有。”
“你有的。”姜昭朝他湊近一點。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