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嗓音……
姜昭下意識的和秦夕霧對視一眼。
不會錯,是宋廷。
“我不該翻嗎?當初我們才是正經的人,你被蔣小姐看中了,瞞了我三年,連你們談婚論嫁我都不知道,你結婚那天,你知道我在電視上看見你時是什麼嗎!”
“我問你要個說法,你連婚禮場地都沒讓我進就把我帶走,那一晚你安完后還能回去哄你的新婚妻子,我跟了你五六年,一直做措施都沒出過意外,偏偏你新婚夜我懷上了,你跪在我面前保證過這輩子都會對我們母子好,但有關離婚的話一句也沒有。”
“你對我的確好,你給我挑了一個好夫家,”顧文殊聲音里逐漸有了濃重的哭腔,語氣也一句比一句重,“第一豪門溫家,溫明謙,你把我送到他的床上,你在想什麼?你不怕他真的對我做點什麼?!”
宋廷連聲安,試圖把人往懷里摟,不意外的遭到拒絕。
他長嘆了一口氣,“阿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怨我,當時我只能那麼做,否則我怎麼保得住你和覆兒。”
“況且,溫明謙不聰明,他一直不也沒發現麼?溫家能夠庇護住你,只要你不想,溫明謙他不會你,只是我沒想到,你后來會和他……有了溫萊。”
“我那是報復你!”
沒人知道顧文殊為什麼會接溫明謙,宋廷更不會知道,這些年費心維護溫夫人的頭銜,人人都覺得婚姻滿,丈夫順從,兒子孝順,可誰又知道,和溫明謙只是表面夫妻。
有溫老坐鎮,老狐貍太會算計,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直過得膽戰心驚,要不是溫覆的相早在落城的各大醫院里做了手腳,備了份,早就被查出來了,必須要有一個和溫明謙真正的孩子,且是在老狐貍親自盯著的境下生出來。
否則要怎麼坐穩溫太太的位置!
“你怪我背叛,我們兩之間,最先背叛的明明是你,這些年是我暗中將溫氏的作告訴你,你借著信息差,和你妻子家的勢力,才能如日中天,宋氏上市只前,你妻子難產去世,這其中難道真的跟你沒有一丁點關系?”
宋廷久久沒有說話。
姜昭站在樓上的窗口,窗外被秦夕霧放了竊聽,耳機里,始終沒有聽見宋廷有一瞬錯過的呼吸。
沒有親眼見到,卻能從兩人的對峙中,覺到始終占著上風的宋廷。
哪怕顧文殊在他面前歇斯底里,他一聲聲的安下,緒和節奏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了解這個人,清楚的知道這段關系里他站在絕對主導地位,實在可怕。
“要是一直活著,你會不開心,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經對不起你了,但是沒法回頭,我想過離出來,可是我醒悟得太晚了,我但凡是沖一下,整個宋家都將不復存在,我承擔不起呀,文殊……”
“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
“我不要你的下輩子!下輩子我絕對不要再遇到你,我只希這輩子剩下的日子,我能夠不再活得小心翼翼,這點要求也只是奢嗎?!”
“不會。”
窸窣挲的聲音。
他終究還是把顧文殊給摟進了懷里。
“你為我承的足夠多了,怎麼會舍得你再為我苦,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就想離溫家,還有我的覆兒,他必須干干凈凈的。”
“我答應,不是早就答應你了麼,覆兒也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他有任何意外,溫家能被推出來頂罪的大有人在。”
“你的意思是?”顧文殊低聲疑問。
宋廷輕拍著,溫聲道:“快了,就快了,很快一切就能結束了,不會再有溫家,再也沒人能拆散我們一家三口,我承諾過你,不會再讓你委屈。”
聽到這里,姜昭摘下了耳機。
臉黑沉。
溫萊算什麼?
鞏固顧文殊在溫家的地位?
難怪,溫萊從小不被當作繼承人培養,不讓他爭家產,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得到過所謂家人的疼。
甚至連他還沒出生,就注定活在算計里。
秦夕霧傳了一段音頻給。
姜昭恍然回神。
秦夕霧已經將窗戶推上,“留著有用。”
姜昭點頭,“好,謝謝。”
“你跟我從來就沒必要說一聲謝,哪怕你不開口,我做這些也就是順手的事,況且,溫家什麼東西,你從小就知道了,沒必要為這些人難過。”
姜昭背靠著墻,低低嘆出一聲:“我沒有難過,我只是在替溫萊不值,他可能不知道,顧文殊從來沒有過他。”
“不的,他都已經這個年紀了,他才是切的當事人,你不知道的,或許是他藏得好,也許早就看開了呢,要不然也不會出國走得那麼瀟灑。”
也對。
別的不提,起碼這些年所看見的溫萊,多數時候是沒心沒肺的。
在這兒替人家耿耿于懷,也許溫萊早在不知道的時候就走出來了。
“反正我是認他這個二哥的,溫家其他人結局如何都無所謂,他過得好就行。”
“你想誰過得好?”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嗓音。
姜昭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眉眼瞬間疏朗開。
“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呀?”
朝周緒京走過去,腳步越發快,語氣不自覺的變得輕快。
男人下外套掛在門口的架上,游刃有余的騰出雙手來接住,第一時間手上的溫度,暖暖的,還算滿意。
“你跟我說的,我忙完了就過來找你了。”
說話間,他順手將門給關上。
攬著姜昭往里去,“吃飯沒有?”
“沒呢,我也剛到,一起吃吧。”
“好。”
他引導的腳步溫吞,緩緩的,直到走到能和秦夕霧禮貌說話的距離,客氣的打招呼:“秦大小姐。”
秦夕霧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二位,點頭應了,接著又輕“嘖”了一聲,“我可不愿意留在這里做電燈泡啊,剛上菜,都是溫的,我到隔壁去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