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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執著地響了三聲。
蔣郁禮迷迷瞪瞪地走向門口。
趙愷知道家里的碼，也有門上的指紋。
其他人……應該也不知道他住這兒。
難道是業？
他毫無防備地拉開了門。
映眼簾的，是蘇聆雨那張嫣然淺笑的臉。
“嗨，小叔！早上好！”聲音清脆，帶著一歉意，“抱歉抱歉，昨晚真的太對不起了！一覺醒來都凌晨三點了，想著餐廳肯定早打烊了，你也不會傻等到那時候，就……就買了早餐上門賠罪。”
提起手里的早餐，眨著大眼睛看他：“看在這份早餐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
蔣郁禮僵在門口，一時忘了反應。
幸福來得太突然。
他以為蘇聆雨徹底把他拋在了腦后，卻帶著早餐和歉意出現了。
這種被重視的覺，讓他心頭微暖。
“好。”
他聲音有些啞，找不到任何不原諒的理由。
他想和有未來。
蘇聆雨明顯松了口氣：“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嗯。”
他側讓開，把拖鞋放在腳邊，順手接過沉甸甸的早餐袋。
那家店離這里可不近，現在才七點多……
起得很早。
“小叔，要是你還生氣……”換上鞋，湊近一步，狡黠地笑，“我可以給你拍個‘認錯八連’視頻，保證你看完立刻心，還想給我轉一百萬！”
蔣郁禮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好奇地問：“什麼是‘認錯八連’？”
“就是‘撒八連’的認錯版唄。”
“‘撒八連’又是什麼？”
蘇聆雨走到餐桌旁，椅子已被蔣郁禮拉開，卻沒坐，反而用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像發現了新大陸。
蔣郁禮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耳微熱：“算了，我不問了，先吃早餐吧。”
餐盒一一打開，香氣彌漫：京市出名的炒肝配包子、醬香濃郁的牛燒餅、清甜的豌豆黃、熱氣騰騰的羊雜湯，還有……一碗豆兒。
豆兒？
喜歡喝這個？
“早餐要吃，歉也要道，”蘇聆雨坐下，夾起一個包子，“我就是覺得……小叔你雖然輩分大，我們也只差四歲，怎麼跟斷網似的，連‘撒八連’都沒聽過？”
飛快地掏出手機搜索，把屏幕舉到他面前。
視頻里，一個孩正跟著歡快的音樂對著鏡頭撒：“好不好嘛~ 求求你啦~ 拜托拜托~ 行不行嘛~ 我不管嘛~ 你最好啦~ 我你呀~ 寶貝親親~”
蔣郁禮的目落在屏幕上，腦海里卻不自覺地替換了蘇聆雨的臉。
如果是這樣對自己說……別說一百萬，家全給都行。
他覺耳廓更燙了。
“你想給我拍個認錯八連？”他聲音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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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挑眉反問。
“嗯。”
“嘖，小叔你變壞咯~”蘇聆雨故意逗他。
蔣郁禮把那碗豆兒推到面前：“不用拍，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不喝這個。”蘇聆雨又把碗推了回來，“我給你買的，我喝羊雜湯。”
“泡泡……”蔣郁禮垂下眼，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桌面，“你知道的，我八歲就出國了，京市的特早餐……有些還不太習慣。”
別的尚可，但這豆兒的酸味，還帶點發酵后的獨特氣息，實在讓他難以消。
別人形容它像夏天捂久了汗的味兒……
他胃里一陣翻騰。
可這是泡泡第一次給他帶的早餐。
“不過說起來，也很久沒嘗過了，都快忘了是什麼味道……”他拿起勺子，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就在勺尖即將到豆兒的瞬間，面前的碗突然被端走了。
蘇聆雨端著那碗豆兒，幾步就沖進廚房，毫不猶豫地倒進了水槽。
蔣郁禮舉著勺子，僵在原地。
“不喜歡的東西就別勉強自己吃。”
蘇聆雨走回來，神自然地把那碗香濃的羊雜湯推到他面前，“小叔，你喝這個。”
本想買點本地特，卻忘了他未必能接豆兒。
以后不會了。
蔣郁禮心頭一震，一暖流夾雜著酸猛地涌了上來。
已經很久很久……沒人會在意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了。
每次回沈家老宅，餐桌上永遠是別人吃的菜。
他的好惡，從來都無人在意。
可是在意。
甚至替他做了決定，干脆利落。
間哽得發。
他猛地起，快步走向廚房。
蘇聆雨正咬著醬牛燒餅，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怎麼了？
他剛剛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分明就是不喜歡啊……
難道，是嫌浪費食？
蔣郁禮很快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空碗。
他沉默著把羊雜湯分兩份，推了一碗給蘇聆雨。
蘇聆雨見狀，甜甜地笑了：“冰箱喜歡嗎？”
“喜歡。”他答得肯定。
“我進門時瞥了一眼，你都上去了！”自己送的禮被珍視，這種覺真好。
“昨晚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語氣帶著歉意，“其實我都準備好了，就是……昨天太興沒睡好，下午四點多就開始化妝，畫了個超的全妝！看時間還早，有點困，就想瞇一會兒……結果睡過頭了……”
“雖然我有錯，”話鋒一轉，帶著點小委屈，“但小叔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呀！你給我打電話呀！吵醒我啊！要是我沒接，你給我哥打電話，讓他把我薅起來啊~”
結果呢？
他就只發了條“我到了，在等你”的微信，然后就沒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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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們誰懂啊!
夸張地嘆了口氣，“一覺醒來，凌晨三點，全世界都安靜了……晚餐徹底泡湯。”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蔣郁禮誠懇認錯，“今晚，還有明晚，都讓我請你吃飯，好嗎？”
蘇聆雨鼓著腮幫子嚼著食，含糊道：“今晚可以，明晚不行。”
蔣郁禮心口微微一沉：“你……明晚有約了？”
“明天我22歲生日呀，小叔！”蘇聆雨咽下食，笑得狡黠，“雖然我答應跟你試試看，但你還沒轉正呢~ 想單獨給我過生日？恐怕不行喲~”
話鋒又一轉，帶著邀請，“不過，你的愿還是能實現的——我的生日宴，邀請你來參加。”
“明晚我一定到。”他早已備好了禮。
“那……”蘇聆雨前傾，湊近他，大眼睛忽閃忽閃，“今天我沒事兒，一會兒陪你去公司？”
歪著頭，帶著點俏皮的試探，“想跟我談，總得讓我試試，待在你邊會不會難吧？所以小叔……你愿意讓我這個小尾，跟著你去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