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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的孩子近摟著，蔣郁禮心里不有些暗爽。
他對沈嶠說，“難為侄兒這麼關心前友，不過既然是前任，你這種關心就顯得多余了，不如多關心關心現友。”
“一個是為了報復我，另一個是為了利益。依我看，你們兩個各懷心思的人，本不可能走到一起。”沈嶠語氣地話。
蔣郁禮臉一冷，“用不著你心。”
蘇聆雨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是太平洋警察嗎，管這麼寬？”
沈嶠簡直要氣炸了。
以前他和蘇聆雨談的時候，總是溫聲細語，還會他“阿嶠哥哥”，現在卻恨不得用口水淹死他。
人怎麼能變得這麼快？
“吵什麼？”沈澤明的聲音傳來，“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爺爺，您聽錯了，我們沒吵架。”沈嶠迅速換上笑臉迎上去，“爺爺，我剛聽說您今天拍了照？雖然上次您被小叔氣進醫院，但醫生不是說您好的嗎，這麼早拍照干嘛？多不吉利。”
切～
什麼人啊！
這麼會含沙影！
蘇聆雨簡直無語。
原來蔣郁禮在沈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嗎？
天天被親侄兒冷嘲熱諷、話里藏針。
恐怕也沒人在沈爺爺面前替他說句好話吧。
就算有，以沈爺爺對蔣郁禮的態度，估計也聽不進去。
“照早晚都要拍，今天剛好請小雨過來，這樣的機會難得。”沈澤明說著，目落向蔣郁禮。
他昨晚又做夢了。
妻子蔣婉又來夢里找他，問他小兒子現在長什麼樣。
知道老大長什麼樣，知道兒媳和孫子，卻唯獨沒見過蔣郁禮。
再過幾天就是蔣婉的冥壽。
他要去看亡妻，要準備照片。
沈澤明朝餐廳走去，“不早了，先吃飯。”
今天沈家老宅比往常熱鬧許多。
沈澤明坐在主位，目掃過一眾晚輩，“今天人齊，飯后麻煩小雨幫我們拍張全家福，好不好？”
“我下午有事。”蔣郁禮幾乎是立刻冷聲回絕。
沈澤明臉一沉，“拍個照能用多時間？”
沈嶠坐在蔣郁禮對面，一臉看好戲的表。
對！
就這樣！
吵起來，再吵兇一點！
最好再把爺爺氣進醫院。
他倒要看看，爺爺那點愧疚心還能經得起幾次折騰。
沈百川夫妻也悄悄瞥向蔣郁禮。
這種事事唱反調、樣樣對著干的兒子，未來怎麼可能把家業托付給他？
看來百川集團最后還是他們的。
卻沒想到蔣郁禮只淡淡一句：“既然您這麼說，那就拍吧。”
他居然同意了。
其他等著看好戲的人頓時臉微變。
蔣郁禮拿起公筷，給蘇聆雨夾菜，“你多吃點。”
“謝謝小叔。”
他放下筷子，心中冷笑。
全家福？
這房子里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甚至有一家子從小到大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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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一張里面有他。
二十六年來，他今天要第一次拍所謂的“全家福”。
他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放學回家，看見傭人正在掛照片——
是沈澤明、沈百川、尚舒雅和沈嶠四個人的“全家福”。
明明那時他還沒被送出國，可拍照卻沒人他。
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也沒有人向他道歉，就好像他本來就不屬于這個家。
小小的他去問爸爸，為什麼照片上沒有他。
沈澤明只說：你不在家。
好一個“他不在家”。
他們特意挑他不在的時候拍全家福，卻用這樣輕飄飄的借口敷衍他。
所以蔣郁禮本不期待什麼全家福。
蘇聆雨察覺到他緒不高，悄悄在桌下了他的腰。
蔣郁禮側過頭，“怎麼了？”
“拍完照，你送我回家好不好？”輕聲問。
“好。”他答應得干脆。
“小叔不是有事嗎？還有空送？”沈嶠又在一旁怪氣。
蔣郁禮面不改：“其他事，都排在泡泡后面。”
蘇聆雨微微一笑，“瞧瞧小叔這覺悟，這才是追朋友該有的態度。跟那種把朋友一個人丟在機場的渣男比，簡直好太多了。我已經經歷過一段失敗的，這次可得亮眼睛，挑個人品好的。”
沈嶠頓時氣得臉紅。
一旁的葛菱也尷尬不已。
沈嶠把蘇聆雨獨自丟在機場？
真的假的？
而且蘇聆雨有分離焦慮癥，他是故意的還是本沒放在心上？
蔣郁禮自我推薦：“我覺得我人品還行。”
蘇聆雨彎起眼睛，“嗯嗯，小叔人品好，酒品也好。”
酒品好，意味著他以后不能借喝醉對做出什麼親舉。
泡泡真聰明啊，還悄悄給他下套。
午飯后，幾人移步花園拍攝全家福。
既然是全家福，葛菱很知趣地沒有摻和。
盡管和沈嶠在往，但還沒結婚，不算一家人。
沈澤明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沈嶠一如既往站在他后，沈百川和尚舒雅分立兩側——這是他們家多年來拍照的固定站位。
蔣郁禮站在一旁，沒有走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該站哪，似乎站在哪里都顯得多余。
蘇聆雨端著相機，目落在形單影只的蔣郁禮上。
微風拂過，更襯得他清冷孤寂。
好可憐一男的。
不是覺被排，是明晃晃的被排斥在外。
出聲指揮：“尚夫人，麻煩您站到您丈夫旁邊。小叔，請您站到尚夫人剛才的位置。”
尚舒雅心里不悅。
以前很喜歡蘇聆雨，一直盼著能做自己的兒媳。
如今和沈嶠分手了，尚舒雅越看越不順眼，更何況今天還明顯偏幫蔣郁禮。
但沈老爺子沒發話，也只能默默照做，站到了沈百川邊。
蔣郁禮也隨之站在尚舒雅原來的位置，面向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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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聆雨盯著取景框，遲遲沒有按下快門。
“蘇聆雨，怎麼還不拍？磨蹭什麼？”沈嶠不耐煩地嚷道。
“你，”蘇聆雨指向他，“和小叔換一下位置。”
沈嶠不樂意：“憑什麼讓我換？每年拍全家福我都站爺爺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問題是小叔比你高，你站在中間會凹下去，畫面特別不協調。我是專業攝影師，丑照我拍不了。”蘇聆雨揮手催促，“快換。”
沈嶠仍站著不。
蘇聆雨轉向沈澤明撒：“沈爺爺，您孫子不肯換位置，我很難拍出好看的全家福呀。”
沈嶠也向爺爺抱怨：“爺爺，這幾年我一直都站在您后的！我跟小叔高差不多，本沒說的那麼夸張——就是故意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