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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薇聽著這丫頭的調侃，笑了一聲。
晃了晃酒杯，冰塊發出清脆的撞聲：“你們大晚上打視頻過來，不就是為了說這個？”
“那你都知道我們還接，這不也默許了我們八卦一下嘛？”陸言蕎毫不猶豫地反擊，吸管還故意發出響亮的吸溜聲，“快從實招來！”
夏若薇無奈地扶額：“行行行，你研究生有文化，我說不過你。”
“哈哈哈，薇薇惱了！”林晚初笑得面都皺了，索一扯，“快說說，他做什麼了？能讓我們淡定的夏乘務長都不了了。”
夏若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初初，你要麼打個電話給他，讓他趕回去吧。這周已經跟我飛了三次了，再這樣下去，全公司都要知道了。”
視頻那頭的兩人立刻興起來，陸言蕎甚至坐直了子：“三次？溫二這是要改行當空中飛人啊！”
林晚初出一張八卦的臉：“詳細說說？”
夏若薇嘆了口氣，將這幾天的經歷娓娓道來。
從溫澤栩一次次“巧合”地出現在的航班上，再到今天飛機上他那明目張膽的目和后來送給整個機組的高檔甜品。
陸言蕎吹了個口哨：“哇哦，溫二這次是下了本啊！連收買人心都這麼到位。”
林晚初也止不住笑：“看來他這回可算是踢到鐵板了。不過薇薇，說真的，他雖然有時候是有點……嗯，招搖，但人品底線還是在的。你看他這次，居然知道給整個機組送甜品，而不是只送你一個人，還上道的嘛！”
夏若薇晃著酒杯，沒有立刻接話。
心想，他現在是你哥了，你看他當然哪哪都好。
晚風吹起額前的碎發，的目投向遠閃爍的城市燈火。
但平心而論，這幾次接，溫澤栩的表現的確有所改善。
他懂得保持距離，尊重的工作空間，送的禮也大方得不讓難做，甚至在偶爾投去警告的一瞥時，會像收到信號一樣立刻收斂那過于直白的注視。
他這些改變，都不像傳聞中那個游戲人間的溫家二了。
但正是因為這樣，讓夏若薇更加謹慎。
見過太多一時興起的熱烈，那些看似浪漫的追求，往往如同夜空中的煙花，絢爛奪目，卻轉瞬即逝，只留下冰冷的灰燼。
不是害怕，不敢去，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深知自己投一段后會多麼認真和義無反顧，才更加吝嗇付出真心。
要的是一份篤定的、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真誠，而不是一場僅供消遣的風月游戲。
的沉默讓視頻那頭的兩人察覺到了什麼，笑聲漸漸平息。
“薇薇？”林晚初輕聲喚，“你……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夏若薇收回目，看向屏幕里關心的好友，緩緩搖了搖頭：“不討厭。”
甚至，某些瞬間，他專注看著的眼神，他笨拙又鋪張的示好方式，確實在心里激起過一波瀾。
但這點點漣漪，還不足以讓卸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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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平穩降落在慕尼黑機場，完所有的送客和接工作后，夏若薇拖著小小的行李箱，隨著機組車前往協議酒店。
長途飛行的疲憊襲來，只想著盡快辦理住，好好休息。
然而，就在酒店大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下，一個絕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影，正閑適地坐在沙發上，仿佛等候多時。
溫澤栩。
他換上了一適合嚴冬的裝束：一件深灰的高領羊絨衫，外搭剪裁考究的羊大，既抵著一月慕尼黑的嚴寒，又襯出他拔的形。
的羊絨弱化了他平日商場中那份銳利，但那份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度與強大存在，卻在寒冷空氣中顯得愈發清晰。
他抬眼看到，角自然上揚，站起朝走來。
“薇薇，又見面了。”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一場巧合的邂逅。
工作之外，他又自切換喊“薇薇。”
夏若薇停住腳步。
一次次的“偶遇”，從國跟到國際航線，從機場跟到酒店，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巧合”的范疇。
一種混合著無奈、疲憊和一被冒犯的緒涌上心頭。
深吸一口氣，對邊的同事低聲道：“你們先辦手續，我遇到個人，說幾句話。”
乘務員已經換了一組，同事們好奇地瞥了一眼氣質出眾的溫澤栩，先行離開。
夏若薇沒有寒暄，直接走向酒店側門一個相對安靜的天休息區。
晚風吹拂，帶著異國他鄉特有的清冷氣息。轉過，面對跟過來的溫澤栩，決定不再迂回。
“溫二，”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清晰而冷靜，“您的行為已經對我的工作造了困擾。”
溫澤栩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似乎沒想到如此直接的開場。
“我只是恰好也住這家酒店。”他試圖解釋，但這個理由在接連的“巧合”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夏若薇搖了搖頭，目銳利地看著他，仿佛要穿他所有漫不經心的偽裝：“從國到慕尼黑，一次又一次的改簽，現在又是‘恰好’住同一家酒店？溫，您對我這一時興起的興趣，”微微停頓，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已久、至關重要的問題，“請問，保質期到底是多久？”
空氣仿佛因這句過于尖銳和直白的提問而凝固了。
遠城市的喧囂變得模糊，只剩下兩人之間無聲的對峙。
溫澤栩臉上的最后一輕松消失了。
他沉默地注視著，眼底翻涌著復雜的緒，錯愕、審視，最終沉淀為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夜燈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細碎的點。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褪去了所有玩笑的意味，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有思考過‘保質期’這個問題呢？”
“夏若薇，我做的這些，在你看來或許很無聊，甚至可笑。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能讓你看到我的方式。”
他目沉靜，語氣里帶著一種從未聽過的坦誠，“我不是一時興起。我也不知道這份‘興趣’——如果你非要稱之為興趣的話——會持續多久。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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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停頓，仿佛接下來的話需要更大的勇氣，“我正試圖弄清楚的事之一，就是它會不會有結束的那天。”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了夏若薇的意料。
沒有輕佻的承諾，沒有華麗的辭藻，甚至帶著一種不確定的笨拙。
然而，正是這種笨拙，奇異地穿了層層設防的心墻，心底那繃的弦，被撥了。
看著他，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除玩味和勢在必得之外的東西——一種名為“真誠”的底。
夜風吹過，帶著刺骨的涼意，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那種微妙而繃的氣氛。
夏若薇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衡量他話語中的每一個音節的真實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