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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細水長流,卻也不乏趣味。
在外人乃至長輩眼中,林晚初是溫得、甚至略帶乖巧的陸太太,說話輕聲細語,事周到妥帖。
可只有陸今安知道,這副溫皮囊下,藏著一只偶爾會出爪子、故意撥他的小野貓。樂此不疲地看他那張慣常冷峻的面孔因而破功,流出或無奈、或氣結、或醋意橫生的鮮活表。
比如這天下午,陸今安比平時稍早結束會議,去接林晚初下班。
當時正在為即將到來的一個文化流項目與舞蹈協會的同事通編舞細節。
陸今安沒有打擾,只是安靜地站在排練廳門口。過玻璃門,他看到林晚初正和一位年輕的男舞蹈指導討論著一個雙人舞的銜接作。為了更清晰地演示,兩人不可避免地有了些短暫的肢接——對方的手虛扶在的腰側引導旋轉。
盡管知道這純粹是專業范疇的工作流,陸今安的眉頭還是幾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眼神沉靜地盯著那只扶在林晚初腰側的手,直到對方迅速松開。
回去的車上,林晚初敏銳地察覺到旁男人比平時更沉默一些。側過頭,看著他線條略顯繃的側臉,眼底掠過一了然的笑意,卻故意不問,只閑閑地說著排練的趣事。
果然,回到家后,這種低氣持續著。晚餐時,他話不多,給布菜的作依舊細致,但眼神卻了幾分平日的溫存。林晚初心里那點小惡魔開始蠢蠢。
晚上,陸今安正坐在書房理一封急郵件。
忽然,門口探進一個小腦袋,林晚初穿著他那件第二天出門要穿,陳嫂給他熨帖得一不茍的白襯衫來到書房,那襯下擺剛剛遮過大,出一雙筆直纖長的。
赤著腳,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達進來,其名曰“找本書”。
襯衫寬大,更襯得形纖細,領口微敞,鎖骨若若現。
也不好好找書,就在他那張寬大的紅木書桌對面晃悠,一會兒擺弄下盆栽,一會兒又踮起腳尖去夠書架頂層的某本畫冊,作間,襯衫下擺晃啊晃,晃得陸今安眼底的墨越來越沉。
他敲擊鍵盤的手指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住,目從屏幕移開,牢牢鎖住那個“無心”搗的小人。
林晚初敏銳地捕捉到他眼神的變化,那是一種再悉不過的、危險的信號。
目的達!
心里笑,面上卻故作無辜,迅速取下一本書,眨眨眼道:“你忙哦,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轉就想溜。
可惜,獵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而獵主送上門,哪有不收的道理。
剛跑出兩步,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的大手從后攥住,輕輕一拉,便跌一個堅實的懷抱里。清冽的氣息混合著他上獨有的迫瞬間將籠罩。
“穿這樣過來,晃一圈就想跑?”他低沉的聲音著的耳廓響起,帶著一危險的沙啞,“陸太太,是不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
林晚初在他懷里扭了扭,企圖掙,反而被抱得更。仰起臉,笑得像只腥功的小貓:“哪有晃,我就是來找書的呀……哎呀,陸總,你的郵件還沒理完呢,這樣耽誤工作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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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今安低笑一聲,直接將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工作可以等。但現在,得先好好‘教育’一下你,什麼玩火自焚。”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伺機逃跑的小貓被獵人抓回來,結結實實地“懲罰”了一通,直到眼尾泛紅,連聲求饒,才被勉強放過。
* * *
又是一個閑適的午后,過紗簾灑進客廳。剛學會爬行不久的小元寶,不知怎地到了爸爸隨手放在沙發上的皮夾,正興致地用乎乎的小手,試圖將夾層里的卡片一張張摳出來。
林晚初端著水杯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兒子的“杰作”。
“寶貝,又在淘氣什麼呢?”笑著走過去,聲說著,順手從兒子的小魔爪下救出了那個質上乘的黑皮夾。
本想將卡片收好,目卻被皮夾明夾層里的一張照片吸引了。首先映眼簾的并非鈔票,而是那張有些年頭的照片。
照片上的孩,正是大學時代的,穿著一飄逸的舞,在舞臺追燈下完一個漂亮的騰空作,擺如花瓣般綻開。
背景模糊,角度也有些刁鉆,一看就是臺下觀眾席拍的畫質,甚至帶著些微的晃模糊,卻恰好準地捕捉到了影最靈、笑容最閃耀的瞬間。
林晚初愣住了。
一直以為,婚禮上他珍藏的那段視頻就已經是他懷舊的極致了。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把這樣一張模糊的“黑歷史”拍照洗了出來,如此珍而重之地放在每天隨攜帶的皮夾里,占據著最醒目的位置。
而且……忍不住腹誹,這年頭,除了家這位陸總,還有幾個年輕人會天天規規矩矩地用這種略顯“老派”的長款皮夾啊?
正當著皮夾,對著照片出神,臉上織著、詫異又忍俊不的復雜表時,陸今安恰好過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里的東西,以及臉上那藏不住的笑意。
腳步瞬間頓住,幾乎是同一時間,那總是波瀾不驚的耳就以眼可見的速度,“唰”地泛起了明顯的紅暈。
他幾步上前,近乎是“搶”似的將皮夾拿回手里,語氣是故作鎮定的強,卻掩飾不住那一罕見的窘迫:“看什麼?我的東西,我想放什麼就放什麼。”
林晚初順勢把手背到后,仰起臉看他,一雙明眸里閃爍著狡黠又溫的亮,故意拖長了語調:“哦——沒想到我們陸總不僅這麼懷舊,還這麼……傳統呀?”俏皮地眨眨眼,“現在還用這種錢包,嗯?是不是有點……”
那拖長的尾音和意味深長的笑容,分明帶著點調侃他“年紀大”、跟不上時代的嫌疑。
陸今安瞇起了眼,剛才那點窘迫瞬間被危險又寵溺的芒所取代。
他看著那張寫滿“被我抓到了吧”的得意小臉,忽然彎下腰,不由分說地一把將攔腰扛上了肩頭。
“啊!”林晚初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他的肩膀,“陸今安你干嘛!”
“既然陸太太質疑我‘年紀大’,”他穩穩地扛著朝臥室走去,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卻讓心里甜的警鈴大作,“看來很有必要力行地證明一下,我年紀到底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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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錯了……老公我錯了還不行嘛!”林晚初帶著笑意的討饒聲漸行漸遠。
聞聲而來的陳嫂,抱著一臉詫異的小元寶,那笑的表,藏都藏不住。
顯然,陸太太又一次為自己贏得了一場漫長而甜的“懲罰”。
而這,不過是他們婚后生活中最尋常不過的小曲。
一個樂于撥,一個樂于“反擊”,周而復始,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