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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院長，”陸凜問，“金融學第一年的基礎課，有多門是純數學或者高等數學相關的？”
王院長連忙回答：“大概有三門，微積分、線代數和概率論，都是必修的。”
“掛科率是多？”
“……大概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陸凜點了點頭，沒再追問，轉而看向文學院那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陳院長：“陳院長，文學院的歷史系，畢業生的主要去向是哪里？除了考公務員和當中學老師，還有別的選擇嗎？”
陳院長推了推眼鏡：“陸總問到點子上了。除了傳統的職業路徑，我們這幾年也和國幾家頂尖的博館、文化傳公司建立了合作，為學生提供實習和就業機會。另外，新方向的文案策劃、文化IP開發，也是我們現在重點培養的方向……”
余心寶坐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
什麼“與國際接軌”？
什麼又是“文化IP開發”？
這些詞匯對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陌生又遙遠。
全程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安靜地聽著。
看著陸凜有條不紊地，向每一位院長提出問題。
他問得極其細致，從課程的難易程度，到教授的學風格，從實習機會，再到畢業生的薪資水平和職業發展前景。
藝學院的院長介紹完他們的油畫系多麼富有盛名后，
陸凜忽然問：“學校的畫室，是二十四小時對學生開放的嗎？非本專業的學生，可以申請使用嗎？”
院長愣住了，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陸凜沒有等他回答，又繼續問：“學校的心理咨詢中心在哪里？預約方便嗎？師資力量怎麼樣？”
李校長連忙道：“陸總放心，我們學校非常重視學生的心理健康，心理中心就在圖書館旁邊，我們聘請的都是業資深的專家……”
這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咨詢會”，終于結束了。
幾位校長和院長離開時，臉上的表都有些復雜，看向余心寶的眼神里，除了最初的好奇，更多了幾分鄭重。
管家送走幾位客人，客廳里又恢復了安靜。
余心寶還沉浸在剛才那場信息量巨大的對話里，沒有回過神。
“都聽明白了？”陸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余心寶茫然地搖了搖頭。
聽是聽了，但好像又什麼都沒聽懂。
陸凜看著那副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出手，了的頭發，作自然又親昵。
“沒關系。”
“聽不明白，我們就親自去看。”
他話音剛落，陳曼的聲音就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大總裁嗎？今天太是打西邊出來了？這個鐘點，你居然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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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曼施施然地走下來。
上雖然抱怨兒子不著家，可心里比誰都清楚，他有多忙，有多累。
自從二十歲那年，丈夫突然心梗離世，整個陸家的天都塌了。
當時還在讀大學的陸凜，被迫中斷學業，以一個頭小子的份，被推上了陸氏集團總裁的位置。
那時候的陸氏，憂外患。
家族里那些叔伯兄弟，一個個虎視眈眈，都想趁機分一杯羹。
公司里的元老們，奉違，上著“小陸總”，心里誰也沒把他這個黃口小兒放在眼里。
那幾年，是陳曼這輩子最難熬的日子。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迅速褪去所有青，長一個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的上位者。
他熬了多個通宵，喝了多杯冰咖啡，在談判桌上跟多老狐貍槍舌戰，又在董事會上承了多刁難和質疑，這些，他從不跟說。
可是他媽，怎麼會不知道。
好不容易，他憑著鐵手腕，一點點肅清了家族部的蛀蟲，又在公司里站穩了腳跟。
這幾年，陸氏在他的帶領下，版圖越擴越大，比他父親在時，還要更上一層樓。
所有人都說，陸家出了個商業奇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有陳曼，看著兒子越來越沉穩，也越來越沉默，眼里的一點點被冷漠取代，只覺得心疼。
幫不上什麼忙，商業上的事，一竅不通。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讓他回來的時候，能有個安心的地方。
最近公司里又不平靜。
聽老友提起，說陸凜最近在公司部掀起了一場風暴，手段凌厲，毫不留。
揪著一條線索，拔出蘿卜帶出泥，一連炒了好幾個居高位的老油條。
外面傳得神乎其神，說他這雙眼睛，跟X似的，誰是人誰是鬼，他一眼就能看穿。
一想到這些，陳曼的心就揪著疼。
可今天，這個剛剛還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兒子，此刻卻坐在家的沙發上，眉眼間是許久未見的和。
他的邊，坐著那個心寶的小姑娘。
他看著的時候，那眼神……
陳曼心里一。
那是一種卸下了所有防備和鎧甲的溫，專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這一個人。
忽然就明白了。
這個兒子，不是沒有心，只是把所有的和溫，都藏起來，只留給一個人。
陳曼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有個人能讓他慢下來，能讓他從那些冰冷的數字和商業斗爭中片刻，比什麼都強。
“公司的事都理完了？”陳曼走到沙發旁坐下。
“一些小事。”
陳曼瞥了他一眼，沒再追問。
“心寶，你剛才跟陸凜說什麼呢，什麼親自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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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替回答了：“我準備帶心寶去京海大學看看。讓提前悉一下環境，也順便看看各個學院都是什麼樣，對選專業有幫助。”
“這個好！”陳曼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早就該這樣了！整天悶在家里有什麼意思，是該出去走走。”
看向陸凜，“今天公司不許去了，就陪著心寶好好逛逛。晚上也不用回家吃飯，就在外面吃。”
“嗯。”陸凜應了一聲。
陳曼看著兒子這副“聽話”的樣子，心里又熨帖又好笑。
這個兒子，從小就有主意，誰的話都不聽。
現在倒好，為了小姑娘，連這個老媽的話都聽了。
真是一降一。
“那你們快去吧，別耽誤了。”陳曼催促道，“心寶，想買什麼就跟陸凜說，別跟他客氣，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