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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寶跟著陸凜走出別墅,坐進了那輛停在門口的黑賓利。
陸凜為拉開車門,等坐穩后,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車子平穩地駛出陸家大宅。
余心寶剛坐好,腳尖就到了一片的東西。
低下頭,才發現腳下的地毯上,放著一雙嶄新的、的絨拖鞋。
剛剛就注意到了,副駕駛的座椅上,還有一個小巧的頸枕和靠墊,都是配套的。
“坐車時間長,換上會舒服一點。”陸凜目視前方,聲音平淡地解釋。
余心寶的心,泛起一陣說不清的酸。
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為孩子準備的。
是……陸先生的朋友嗎?
正胡思想,就聽到陸凜又說了一句。
“特意給你準備的。”
余心寶的鼻尖又是一酸,連忙低下頭,假裝去研究那雙拖鞋。
掉腳上的小白鞋,把腳進了那雙茸茸的拖鞋里。
很。
像踩在云上。
抱著那個的抱枕,靠在椅背上,轉過頭,去看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專注地開著車,側臉的線條冷又英,可為做的每一件事,卻都帶著一種細致到骨子里的溫。
車子開到京海大學門口,保安看到車牌,連問都沒問,立刻敬禮放行。
“陸氏和京海大學有合作的研究所,每年會投不錢。”陸凜隨口解釋了一句。
余心寶“哦”了一聲,心里卻明白,這不僅僅是“投不錢”那麼簡單。
車子在林蔭道下緩緩行駛,最終停在了一人工湖旁。
夏末的午后,過繁茂的梧桐樹葉,在地上灑下影。
校園里很安靜,偶爾有騎著單車的學生笑著經過。
兩人下了車,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走著。
“昨天聽了幾位院長的話,有什麼想法嗎?”陸凜問。
余心寶搖了搖頭,有些沮喪:“他們說的……我都聽不太懂。”
“聽不懂很正常。”陸凜的語氣很溫和,“他們說的,是結果,是別人走出來的路。但路要怎麼走,還得你自己來選。”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
“心寶,忘掉金融,忘掉就業,忘掉好不好找工作。”
“就問你自己,你喜歡什麼?有沒有什麼事,是你一想到,就會覺得開心的?”
喜歡什麼?
這個問題,他又問了一遍。
昨天在餐廳,鼓起勇氣說了自己不吃的東西。
可“喜歡”,比“不”要難說出口一百倍。
因為“不”是被的,而“喜歡”,是主的,是一種奢,是從來不敢有的念頭。
看著眼里的茫然和退,陸凜的心口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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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寶看著湖面上波粼粼,看著遠綠草如茵的場,看著那些充滿朝氣的年輕臉龐。
一從未有過的沖,從心底涌上來。
攥了角,了,聲音小得像是怕驚了風。
“我……我喜歡唱歌。”
說完這句話,張地抬起眼,去看陸凜的反應。
陸凜愣住了。
唱歌?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上一世,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他卻從來不知道,喜歡唱歌。
總是很安靜,他以為生如此。
總是以他的喜好為喜好,把全付心思放到他的上。
沒有一點自我。
還好……還好這輩子,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沒有經歷那些背叛和傷害,還是一張純白的紙,還愿意……對他敞開心扉。
心臟疼痛之后,是更加洶涌的狂喜。
他終于親耳聽到了,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對他訴說著小小的、卑微的,卻又無比珍貴的喜歡。
余心寶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個喜好,是不是太上不了臺面,太不切實際了?
“唱一首,給我聽聽。”
余心寶的臉瞬間就紅了,“我……我唱得不好。”
“沒關系,我聽著。”
余心寶的心跳得飛快。
環顧四周,幸好這會兒湖邊沒什麼人。
深吸一口氣,選了一首很老的民謠。
閉上眼睛,輕輕地開了口。
沒有伴奏,沒有技巧。
就是最干凈、最純粹的聲音,像山間清泉,叮咚作響,又帶著一江南水鄉的婉約和。
清澈,空靈,帶著一點點不自知的憂傷。
輕易地,就唱進了人的心坎里。
陸凜靜靜地聽著,一不。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聲音,可以這麼好聽。
一曲唱罷,余心寶張地睜開眼。
陸凜看著,眼神專注而灼熱,“很好聽。”
不是敷衍的夸獎,而是發自心的贊嘆。
余心寶的心,因為他這三個字,落回了實,又輕飄飄地浮上半空。
“那我們……轉去音樂學院?”陸凜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啊?”余心寶被他這跳躍的思維弄得一愣,“可……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連五線譜都不認識。”
“可以學。”陸凜說得理所當然,“只要你喜歡,現在開始,一點都不晚。”
他的支持來得太快,太直接,反而讓余心寶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陸凜,猶豫了片刻,才小聲地說:“我……我想再了解一下……再說。”
不能再像填報志愿時那樣,憑著一腔熱和別人的建議,就草率地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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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告訴,選擇權在手里。
想對自己的人生,負起責任。
聽到的回答,陸凜先是一怔,隨即,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比剛才的贊嘆,更加溫。
他的小姑娘,在學著自己思考,學著為自己做主了。
“好。”他尊重的決定,“我們慢慢了解,不著急。”
兩人繼續沿著湖邊的小路往前走。
午后的風,吹散了夏末最后一燥熱,帶著青草和湖水的味道。
余心寶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地看著走在自己側的男人,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正好將小小的影籠罩進去。
是他,把從那個仄、灰暗的世界里拉了出來。
是他,告訴,你可以說“不”。
是他,告訴,你有選擇的權利。
是他,正在一點一點地,為構建一個全新的、充滿亮的世界。
陸先生,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