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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秋放假，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各種私家車在一起，鳴笛聲、家長的呼喊聲、學生們的說笑聲……
余心寶背著書包，站在人群里，踮著腳尖，找陸家的車。
太有些曬，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黏在皮上。
找了快十分鐘，才在馬路對面，遠遠地看到了那輛被堵在車流中彈不得的豪車。
連忙穿過斑馬線，小跑了過去。
車窗降下，
“哎喲我的傻孩子，怎麼出這麼多汗！”
余心寶剛拉開車門坐進去，陳曼就立刻從包里掏出手帕，傾過來，幫著額頭的汗。
“來，快喝口水。”陳曼又擰開一瓶早就備好的礦泉水，遞到邊。
余心寶就著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
“都怪這路，堵死人了。”陳曼收回手，還在心疼地念叨，“早知道就讓司機開另一條路了，讓你在外面曬這麼久。”
車子終于緩緩地了起來，匯車流。
“對了，”陳曼笑著說，“昨天有人給我們送了澄湖大閘蟹，個頂個的！明天就是中秋了，咱們回家蒸螃蟹吃！我讓秀姐準備了最好的黃酒，再做幾個你吃的菜，咱們一家人，好好過個節！”
一家人……
這三個字，讓余心寶的心尖微微一。
看著陳曼說起這些時，眼睛里閃著的，那是屬于家的、溫暖又瑣碎的芒。
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中秋節當天，陸家大宅里難得有了幾分煙火氣。
清晨的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潔如鏡的地板上。
余心寶穿著一的居家服，正蹲在客廳的地毯上。
“心寶小姐，你看這個，這個蟹腳還在呢，最新鮮了！”秀姐拎起一只被五花大綁的青殼大閘蟹，獻寶似的給看。
余心寶好奇地出手指，小心翼翼地了那張牙舞爪的蟹鉗，又飛快地了回來，臉上出一個淺淺的笑。
陳曼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就讓玩兒，小孩子家家的，看什麼都新奇。”
將果盤放在茶幾上，挨著余心寶坐下，拿起牙簽扎了一塊哈瓜，遞到邊：“來，心寶，嘗嘗這個，甜不甜？”
余心寶乖乖地張，清甜的水在口腔里炸開。
點了點頭，眼睛彎了月牙：“甜。”
“甜就多吃點。”陳曼看著那張恢復了些的小臉，心里別提多熨帖了。
這才是家應該有的樣子。
而不是像昨天在校門口，看著余心寶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里，踮著腳尖張，那瘦小的影，看得心都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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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的對講機響了。
是保安室打來的。
“夫人，門口有輛車，說是余家的，來接余心寶小姐。”
余心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著角，下意識地看向陳曼，眼里帶著一茫然和無措。
余家？
他們怎麼會來？
陳曼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安地拍了拍余心寶的手背，聲音卻冷了三分：“讓他們等著。”
說完，便站起，踩著拖鞋，徑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余心寶想跟上去，卻被秀姐拉住了。“心寶小姐，沒事的，夫人會理好。”
陸家大宅的雕花鐵門外，停著一輛黑的奧迪。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正有些不耐煩地著煙。
昨天太太突然吩咐，讓他今天來京海大學接那個鄉下來的三小姐回家過節，他心里還老大不愿。
一個在鄉下養了十幾年的野丫頭，哪配得上讓他親自跑一趟。
正想著，大門開了。
走出來的卻不是那個土里土氣的丫頭，而是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氣質雍容華貴的人。
陳曼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
司機愣了一下，連忙掐了煙，降下車窗，臉上堆起一諂的笑：“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陳曼的目淡淡地掃過他，那眼神里帶著久居上位的審視，讓司機的心莫名一跳。
“心寶這幾天不舒服，在我這兒休養。你們不用接了，回去吧。”
“以后也別來了。”
說完，本不給司機任何說話的機會，轉就走回了院子。
司機坐在車里，半晌才回過神來，后背已經驚出了一層冷汗。
這人是誰？好大的口氣！
可看著眼前這棟宛如城堡般的宏偉莊園，再想想剛才那人上不經意間流出的迫，他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只能灰溜溜地發車子，掉頭離開。
陳曼回到客廳，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
看到余心寶正不安地坐在沙發上，連忙收斂了神，走過去聲說：“沒事了心寶，阿姨打發他們走了。今天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咱們好好過節。”
余心寶看著，輕輕“嗯”了一聲，垂下了眼瞼。
直到陸凜從樓上下來，陳曼才終于忍不住，將他拉到一旁，低了聲音，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這余家到底怎麼回事？”陳曼越想越氣，
“他們家是做建筑工程的，也就是這幾年才發的家，算是個暴發戶。可再怎麼說，也不至于把親生兒扔在鄉下十幾年，跟沒有一樣啊！”
陸凜給秀姐遞了個眼，秀姐立刻會意，拉著余心寶去看后院新開的桂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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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搞建筑的，很多都信命格。”
陳曼皺眉：“信命格跟不要兒有什麼關系？”
“心寶出生的那天，余家請了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神算命。”
“神說，命格，克親。”
“巧的是，出生的當天下午，那個爹，余振，就在工地上被一塊掉下來的磚頭砸了腦袋，了十幾針。”
“余振對神的話，信得徹徹底底。”
“他抱著剛出生的心寶，去了河邊。”
“想把扔河里淹死。”
“畜生！那是個畜生！”陳曼眼圈瞬間就紅了，“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啊！剛出生的孩子！他怎麼下得去手！那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