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9章 被全世界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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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澳島回到深城。

白天,余心寶在酒店套房的“臨時音樂教室”里,跟著三位老師上課,練琴,學習樂理。

陸凜則在各個分公司之間連軸轉。

知道他很忙,有時候連午飯都只是在車上草草解決。

可無論多忙,每天晚上六點,他都會準時出現在酒店,接去吃晚飯。

吃完飯,他們會去海邊的棧道,吹著咸的海風,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也會去逛本地人去的夜市,在吵吵嚷嚷的人聲和食的香氣里,他會給買一串糖葫蘆,或者一小份章魚小丸子。

這種被捧在手心里,被全世界溫以待的覺,是余心寶過去十八年的人生里,從未敢奢過的。

像一株常年干涸的植,終于遇到了沛的雨水和溫暖的,每一枝葉,都在拼命地舒展,汲取著這份滋養。

對他的依賴,日益加深。

而他,似乎很的這種依賴。

這天晚上,陸凜帶著去聽了一場響音樂會。

回酒店的車上,余心寶還有些意猶未盡,小聲地跟他討論著剛才聽到的那首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陸》。

“第九響曲的第二樂章,太好聽了,有點悲傷,但又充滿了希。”

陸凜喜歡聽說這些。

他喜歡看提起自己熱的東西時,眼睛里閃閃發的樣子。

車子回到酒店。

安保隊長看到陸凜下車,他立刻迎上來,俯,在陸凜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迅速地匯報著什麼。

說完,安保隊長低著頭,迅速地退到了一旁。

陸凜將送進總統套房。

“早點睡。”

“我還有點事,要去理一下。”

“凜哥哥……”余心寶下意識問,“你要去哪兒?”

“一點小事。”

“很快就回來。”

說完便轉出門,對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吩咐道。

“看好小姐。”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離開房間半步。”

門外,陸凜臉上的最后一溫存,瞬間褪去。

眼眸只剩下寒意。

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甚至不敢與他對視,只是垂下頭,恭敬地讓開道路。

“陸總。”

陸凜一言不發,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

剛才在車上,和現在這個滿戾氣的男人,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周平跟在他后,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人都控制住了?”陸凜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是,都在郊區西環路的廢棄倉庫里。”

……

深城郊區,廢棄的舊五金廠倉庫。

鐵銹和塵土的味道。

幾個跪在地上的人。

“大哥,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的小混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幾個人被反綁著雙手,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嚇得涕淚橫流,拼命地磕著頭。

只有跪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一言不發。

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眉骨一直延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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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倉庫沉重的鐵門打開。

幾道高大的影,逆著,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陸凜。

那幾個小混混看到陸凜,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閻王,魂兒都快嚇飛了。

“陸……陸總!饒命啊陸總!”

“我們該死!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求饒聲,磕頭聲……

安保隊長快步走到陸凜邊,指著那個始終沉默的刀疤臉男人,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慚愧。

“陸總,他,兄弟們用了點手段,他還是死活不肯代。”

“非要……非要見您一面,才肯說。”

王虎說完這句話,頭垂得更低了。

他心里把自己罵了千百遍。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要勞大老板親自跑一趟,自己簡直就是個廢

可這個陸志明,是陸家的人,他不好擅自理。

又是個滾刀的都不吃,油鹽不進,審了幾個小時,愣是一個字都沒撬出來。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絕不敢驚陸凜。

陸凜的視線,越過那些磕頭如搗蒜的嘍啰,落在陸志明上。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他走到陸志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陸志明被這雙眼睛盯著,他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巨蟒給纏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強撐著,抬起頭,對上陸凜的視線。

“三哥。”

他扯了扯角,“好久不見。”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話音剛落。

陸凜一腳踢在陸志明的臉上!

“嘭——”

陸志明整個人被這巨大的力道踹得向后仰倒,后腦勺重重地磕在地上。

,瞬間噴涌而出。

那幾個磕頭的小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直接尿了子,癱在地上,連抖都不敢抖一下。

他抬起腳,毫不留地,踩在了陸志明的頭上,將他的臉,死死地碾進冰冷骯臟的水泥地里。

“咔嚓——”

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響,在寂靜中,清晰得令人骨悚然。

陸志明發出一聲野般的悶哼,劇烈地搐起來。

陸凜的腳,像山一樣,紋

“不想說,就以后都不要說了。”

陸凜的腳,微微用力。

陸志明覺自己的頭骨快要被踩碎了。

“你以為,我真的是想知道你所謂的報嗎?”

“我來見你,是來見你最后一面。”

“盡我們之間,最后的‘分’。”

陸凜收回了腳。

他看都沒再看地上的那灘爛泥一眼,轉,朝倉庫外走去。

理干凈。”

“是,陸總。”

鐵門在陸凜后緩緩關上。

……

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

陸凜推開門。

套房的客廳里,亮著昏黃的落地燈。

余心寶蜷在沙發上,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已經睡著了。

懷里還抱著一個抱枕,睡恬靜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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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等他回來。

陸凜站在玄關,看著那道小小的影,上的戾氣和殺意,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雙剛剛還盛滿冰霜的眼眸,一點一點地,融化開來。

他放輕了腳步,走到沙發邊。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連人帶毯子,一起抱了起來。

孩很輕,在他懷里,像一團沒有重量的云。

睡夢中,似乎覺到了悉的氣息,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小臉在了他的口。

陸凜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低下頭,看著懷里那張毫無防備的睡,眼底深,是無人能看懂的,濃稠如墨的緒。

他抱著,穿過寬敞的客廳,走向的臥室。

,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一半,是籠罩著孩的,極致的溫

另一半,是投后的,深不見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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