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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余心寶的日子過得像是掉進了罐里。
在陸家老宅,了名副其實的團寵。
上下幾乎是把當眼珠子一樣疼著,每天的餐食變著花樣地做,生怕吃不慣。
只是隨口提了一句想畫畫,第二天,一間朝向最好的畫室就被騰了出來,里面擺滿了全世界頂級的畫料。
陸凜雖然忙,但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陪和陳曼一起用晚餐。
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這天下午,天氣晴好,園子里的梅花開了幾株,暗香浮。
余心寶穿過月亮門,繞過一叢翠竹,前面就是宅子里最大的人工湖。
湖心有一座八角亭,是小輩們最聚集的地方。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里面傳來的一陣說笑聲。
“哎,你們聽說了嗎?下周顧家的清嫣姐就要回國了!”一個清脆的聲響起,帶著幾分興。
“真的假的?不是在斯坦福讀博嗎,這麼快就畢業了?”
“提前修完學分唄,人家可是真學霸,不像我們這種混日子的。”
“嘖嘖,顧清嫣要回來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一個男聲接了話茬,語氣里滿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促狹,“你們說,凜哥這麼多年不近,是不是就在等?”
余心寶的腳步,倏地頓住。
下意識地,藏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樹后。
亭子里的人并沒有發現。
“我看八九不離十。”最開始那個聲又響了起來,
“你們想啊,凜哥跟清嫣姐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從小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要不是當年清嫣姐非要出國,我估計他倆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就是!我媽上次還跟我念叨呢,說整個江城,也就顧家的兒,才配得上咱們凜哥。家世、樣貌、才學,哪一樣不是頂尖的?那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可不是嘛,上次家族聚會,我大伯還旁敲側擊地問凜哥的個人問題,你猜凜哥怎麼說?”
“怎麼說?”眾人齊聲問。
“他說,‘不急’。”那人學著陸凜的語氣,低了聲音,引來一陣哄笑,
“我看啊,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別人,哪兒還得了他的眼?”
“那我們是不是該提前改口,一聲‘大嫂’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膽子不小,小心被凜哥聽見了你的皮!”
亭子里,笑鬧聲還在繼續。
可那些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扎進的心里。
顧清嫣……
一個顧清嫣的,與他青梅竹馬,家世相配,天作之合的人。
心臟又酸又,連呼吸都帶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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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明的冬日暖,瞬間失去了溫度。
那盛開的梅花,那清澈的湖水,在眼里,都蒙上了一層灰敗的。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聽雪院”的。
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亭子里那些人說的話。
“青梅竹馬……”
“天作之合……”
“是不是就在等?”
把自己摔在的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房間里,還縈繞著最喜歡的香薰味,可那甜香,此刻卻讓覺得口發悶。
想起剛來時,看到滿屋子為準備的東西時的和心安。
想起陸凜親自為穿上拖鞋時,掌心滾燙的溫度。
想起在林霏生日派對上,那個黑暗房間里,他將領帶夾別在發間的溫,和他上那讓心跳失控的松木香。
以為,那些都是獨屬于的特殊。
現在想來,或許,他對好,只是因為陳阿姨的囑托,只是出于一份責任,一份對妹妹的照顧。
而,卻傻傻地,將這份照顧當了偏,當了獨一無二的寵溺。
算什麼呢?
一個半路被領回家的,父母厭棄的天煞孤星。
一個靠著他,才能站上舞臺,才能不被欺負的拖油瓶。
而顧清嫣呢?
甚至不需要去想象那個人的樣子,是聽著那些描述,就足以讓自慚形穢,潰不軍。
那才是能與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眼淚,終于不控制地涌了出來,浸了下的枕頭。
無法言說的酸楚。
像是心里破開了一個大,冷風呼呼地往里灌。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陸凜的,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越了界。
那不是妹妹對哥哥的依賴,而是一種……想要獨占的,自私的,見不得的喜歡。
可是,喜歡的人,心里早就住著另一個人了。
“心寶小姐?心寶小姐?”
門外,傳來孟姨敲門的聲音,“晚餐備好了,爺和夫人都在等您。”
余心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胡地抹了一把臉。
“我……我有點不舒服,今晚不吃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沙啞得厲害。
門外的孟姨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是哪里不舒服?我讓家庭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不用了孟姨,”余心寶吸了吸鼻子,“我就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
門外安靜了片刻,腳步聲漸漸遠去。
余心寶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天一點點暗下去,遠的山巒被夜吞沒,只剩下模糊的廓。
就像和陸凜的未來。
過了一會,陸凜過來,敲了幾次門,也不見回應。
連忙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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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寶躺在床上,臉頰是病態的紅,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長長的睫漉漉地黏在一起,失了,微微張著,呼吸急促而滾燙。
陸凜一的額頭,有點燙人,發燒了。
了醫生過來問診,開了藥,打了針。
折騰了半宿,聽雪院才終于安靜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陸凜的臉一直沉著。
傭人們走路都踮著腳尖,說話輕聲細語,生怕一不小心就了陸凜的霉頭。
余心寶一直病懨懨的。
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年前幾天都在房里養病。
連年夜飯都推說自己不舒服,想在房里吃。
大年初一,得知顧家來拜訪,才好好收拾了一番,出去見人。
見一見,那個傳說中,與的凜哥哥天作之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