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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禾講座的余波,遠比想象中要猛烈。
一夜之間,余心寶這個名字,在京海大學的論壇上被頂到了最高。
【驚!音樂系大一新生余心寶,竟是陳星禾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有圖有真相!講座現場,陳老親口承認,還讓上臺示范!】
【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我才是那個小丑,人家是真大神!】
【難怪元旦晚會那麼牛,原來只是了一手,本沒用全力……】
曾經那些關于“關系戶”、“被包養”的流言蜚語,此刻都了笑話。
風向徹底變了。
之前對有多鄙夷,現在對就有多敬畏。
這件事,自然也傳到了余心蕊的耳朵里。
周五下午,余心寶剛走出教學樓,就被一道影攔住了去路。
余心蕊穿著一名牌,畫著致的妝,抱著手臂,一臉審視地看著。
“你跟我過來。”命令道。
余心寶沒,只是淡淡地看著。
“有事?”
余心蕊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對這種冷淡的態度很不滿。
“你現在長本事了,連姐姐的話都不聽了?”
低聲音,語氣尖刻,“你以為拜了陳星禾當老師,就能為所為了?我問你,你在陸家到底干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陳星禾那種人,怎麼會收你當學生?”
在余心蕊看來,余心寶能有今天,必定是用了什麼不彩的手段。
或許,就是靠著陸家的關系,或者……是自己。
余心寶幾乎要被這副理直氣壯的質問氣笑了。
“我干了什麼,需要向你匯報嗎?”
“你!”余心蕊臉漲紅,
“余心寶,你別不識好歹!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你好!你一個孩子家,天天住在別人家里,像什麼樣子?你立刻給我搬出來,回家去住!”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義正言辭地指責著,仿佛自己是來拯救失足妹妹的圣人。
“回家?”余心寶重復著這兩個字,覺得無比諷刺,“是爸媽讓你來接我的?”
“當然……”余心蕊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余心寶看著,眼底劃過一抹了然的譏誚,“不是他們讓你來的,對嗎?”
“是我自己要來的!”余心蕊惱怒,“爸媽忙著生意,沒空管你,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走上歪路!”
“歪路?”余心寶輕笑出聲,“當初把我送到陸家的,不就是爸媽嗎?怎麼,現在又了我走歪路了?”
“那不是……”余心蕊一時語塞。
深吸一口氣,換上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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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寶,你清醒一點吧。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家現在不一樣了。”
的下微微揚起,臉上是藏不住的優越,
“爸爸的公司現在做得很大,生意越來越好,以后做到京海第一,都指日可待!”
余心寶安靜地聽著,心里一片冰涼。
看著眼前這個妝容致,滿驕矜的姐姐,是姐姐,也是陌生人。
“所以呢?”輕聲問,“家里有錢了,爸爸的生意做大了,然后呢?”
余心蕊被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徹底激怒了,“然后?然后你就不該在外面拋頭面,給家里丟人!余心寶,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跟我回家!”
“回家?”
“回哪個家?是那個冬天四面風,連塊完整的玻璃都沒有的土坯房嗎?”
的目,緩緩地,從余心蕊那價值不菲的套裝,落到心做的甲上。
“我以前在鄉下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們想過嗎?”
“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喂豬,砍柴,做飯。冬天河水冰冷,我還要去洗服,手上長滿凍瘡,又疼又,你在哪里?”
“你在溫暖的琴房里,穿著漂亮的公主,彈著我連一下都覺得奢侈的鋼琴。那時候,你怎麼不善心大發,求爸媽把我接回來?”
“我穿著帶補丁的服,吃著難以下咽的飯菜,冬天手上長滿凍瘡的時候,你們在哪里?”
“過年的時候,別的小孩都有新服穿,有歲錢拿,我只能躲在被窩里哭,你們又在哪里?”
“爸媽從來沒想過要接我回來,他們不得我永遠別出現在他們面前,免得我把你們克死!”
“你以為你今天大發慈悲地讓我回家,他們就會張開雙臂歡迎我嗎?”
“他們只會罵我這個克星不知好歹,恐怕你的好爸爸還想淹死我。”
一字一句,都是過去十幾年,無人問津的委屈和淚。
余心蕊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一陣青一陣白。
沒想到,那個在印象里,總是低著頭,懦弱得像只鵪鶉的妹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我……我不管你怎麼想!”余心蕊被中了痛,愈發惱怒,
“總之,你必須從陸家搬出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你?說你不三不四的!陸家那種門第,是你能高攀的嗎?陸凜是什麼人,他會看上你?他不過是玩玩你罷了!你別做夢了!等到他玩膩了,把你像垃圾一樣扔出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哭!”
這才是的真實目的。
怕的,不是余心寶了委屈,而是怕余心寶丟了他們余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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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妹妹走歪路,是怕這條歪路,臟了腳下那條金閃閃的關道。
余心寶徹底心寒了。
看著余心蕊,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以后,也別再來找我。”
“你這麼想盡做姐姐的責任,不如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那個寶貝弟弟。”
“過去十八年,你們沒管過我死活,現在,我也不需要你們了。”
余心寶說完,繞開,抬步就要走。
真的累了,不想再跟這些所謂的“親人”,進行任何無意義的糾纏。
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
夕的余暉,將的影拉得很長。
看著臉鐵青的余心蕊,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對了,說錯了。”
“不是十八年,是十九年。”
“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