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傍晚,落日融金。
陸凜從車上下來,扯了扯領帶。
在公司里積攢了一下午的冷戾和殺伐之氣,在踏家門的這一刻,便如冰雪消融,盡數散去。
“心寶呢?”
秀姐正指揮著人布置餐廳,聞言笑著回答:“爺回來了。心寶小姐在後院呢。”
陸凜點點頭,徑直穿過客廳,走向後院。
後院的花園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各種名貴花卉爭奇鬥艷。
花園盡頭有棵高大的石榴樹。
兩個年輕的傭正站在樹下,仰著頭,一臉的焦急和無措。
陸凜的眉頭瞬間蹙起,加快了腳步。
走近了,他才看清樹上的形。
他的小姑娘,正穩穩地坐在一壯的樹干上,兩條纖細筆直的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今天穿了條白的短,出一截白得晃眼的。
夕的從樹葉的隙里下來,照在上,烏黑的長發被風吹起,有幾縷在泛著紅暈的臉頰上。
一手扶著樹干,另一只手正費力地去夠一顆又大又紅的石榴,里還哼著不調的歌,看起來愜意又快活。
就像一個不小心闖凡間的山野靈,靈,鮮活,帶著一未經雕琢的野,得讓他挪不開眼。
可下一秒,這個高度又讓他後怕不已。
“你們兩個是干什麼吃的!就讓小姐這麼爬上去?摔下來怎麼辦!”
兩個傭嚇得渾一哆嗦,“陸……陸總,我們……我們發現的時候,心寶小姐……已經上去了……”
“我們勸了,可小姐不聽……”
兩人快要哭出來了。
們心里委屈得要命,這位小祖宗想上樹,誰攔得住啊?
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跟只靈巧的貓兒一樣,三兩下就躥上去了。
可們也知道,陸總就是這樣。
無論心寶小姐做什麼事,捅了多大的婁子,總歸錯的都是別人。
樹上的余心寶聽到靜,探出頭來,看到陸凜那張黑如鍋底的臉,立刻明白過來。
“凜哥哥,不關們的事!”清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是我自己要爬上來的!你別兇們!”
揚了揚手里剛摘下來的那顆大石榴,獻寶似的說:“你看!這個長得最大最紅,我早就盯上它了!”
“爬樹掏鳥窩是我的強項,這點高度,不怕的!”
陸凜仰頭看著,心里的火氣被那明的笑臉一沖,散了大半,只剩下濃濃的無奈和擔憂。
他出雙臂,擺出一個準備接住的姿勢,聲音不自覺地放了許多。
“下來。”
“好嘞!”余心寶脆生生地應了一聲。
余心寶對著他張開的懷抱,縱一躍。
失重傳來的一瞬間,余心寶卻一點都不害怕。
知道,他一定會接住。
的凜哥哥,就是的專屬港灣。
無論從多高的地方墜落,他都會在那里,穩穩地,將接住,讓安全落地。
廣告
的,撞進了一個堅又溫暖的懷抱。
陸凜收手臂,將懷里的人死死地箍住。
孩上獨有的馨香,混合著石榴花的清甜,瞬間將他整個人包圍。
心臟,在劇烈地跳過後,又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填得滿滿當當。
“胡鬧!”
余心寶像只考拉一樣掛在他上,雙臂地圈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陸凜抱著懷里的人,大步往屋里走。
“以後不許再爬樹了,聽見沒有?”他還是忍不住念叨。
“知道啦。”余心寶在他懷里蹭了蹭,像只撒的貓。
將手里的那顆大石榴舉到他面前。
“喏,獎勵你的。”
陸凜看著那顆又紅又圓的石榴,又看了看懷里眉眼彎彎的小姑娘,心頭一片滾燙。
“好。”
“今晚,我們吃石榴。”
回到餐廳,陸凜才將余心寶從上放下來。
他將那顆石榴遞給秀姐,“洗干凈,切好送上來。”
“好的,爺。”秀姐笑著應下,眼神里滿是欣。
爺只有在面對心寶小姐的時候,才會出這樣溫的神。
很快, 開飯了。
余心寶看著那碗黑乎乎的四湯, 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不自覺地撅起,剛才爬樹的得意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凜哥哥……”轉過頭,可憐地看著邊的男人,“我可不可以不喝這個了?”
陸凜拿起湯匙,舀了一勺,作自然地吹了吹,將勺子遞到的邊,“不行。”
余心寶的眉頭皺得更了,“ 不好喝啊……”
“你忘了那個老中醫怎麼說的了?”
“現在,就得一點一點地,給你補回來。”
“例假過後,必須連喝七天,一天都不能。”他將湯匙又往前送了送,“今天第三天。”
余心寶知道,這事沒得商量。
干什麼事,他都不會說一句重話。
唯獨在事關健康的事上,這個男人,固執得像一塊又冷又的石頭。
認命地張開。
陸凜見喝了,眼底才流出一滿意的神。
余心寶抗議:“你就是個暴君。”
陸凜挑挑眉,又喂了一口湯,“嗯,所以,暴君的命令,必須服從。”
一碗“四湯”喂完,余心寶覺自己像是剛打完一場仗,整個人都蔫了。
陸凜看著那盤涼瓜炒蛋,“秀姐。”
“爺,有什麼吩咐?”
陸凜抬了抬下,示意那盤菜,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心寶現在不能吃涼的東西,誰讓廚房做這個的?”
秀姐的後背,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心寶小姐這幾天子特殊,飲食上最是忌諱寒涼之。
“是……是我的疏忽!爺!”秀姐的臉都白了,“我這就……這就把它撤下去!”
廣告
余心寶扯了扯邊男人的袖,小聲說:“凜哥哥,別生氣了,不關秀姐的事。”
“其實例假都走干凈好幾天了,吃一點點,應該……沒事的吧?”
陸凜轉回頭,不帶毫商量的余地說:“醫生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在外面,也吃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余心寶杏眼瞪得圓溜溜的,控訴道:“我哪里有吃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了?”
掰著手指頭,開始給自己數功勞:“我最近可乖了!冰的、辣的,我一口都沒!茶都只敢喝溫的去冰的!宋佳們吃火鍋我都沒去!”
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為了遵守他的“圣旨”,犧牲了人生中極大的樂趣。
陸凜就那麼看著,也不說話,深邃的眼底,卻漸漸漾開了笑意。
他寵溺地刮了一下鼻尖。
小狐貍,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個月在外面吃雪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