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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振南則顯得平靜許多,他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垂眸看著這個曾經對他不屑一顧,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至極的老人,眼神復雜難辨,像是抑了多年的火山,即將噴發。
“爺爺,”傅振南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抑了二十多年的委屈與不甘。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從我踏進傅家大門的那一天起,你就覺得我是個不該存在的野種,是傅家的污點。”
他猛地抬起頭,鏡片後的目銳利如刀,“但是我的里,流著傅家的,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我傅振南,頂天立地,不比任何人差!”
“父親和母親是真心相,你為什麼要拆散?”
“傅氏集團不應該只是傅時瑾一個人的。”
傅老爺子閉了閉眼,渾濁的老淚從眼角落,他長長地,沉重地嘆了口氣,仿佛要將一生的疲憊都吐出來。
“振南,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你父親……他對不起你母親,更對不起你這個兒子……”
“他也辜負了時瑾的母親。”
他頓了頓,眼神轉向一旁始終低著頭,像個罪人一樣的傅夜霖:“至于你,傅家,時瑾的母親都對你仁至義盡了。”
“如果你能堅定選擇,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傅夜霖猛地抬起頭,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只能愧地再次低下頭,不敢看老爺子那雙仿佛能穿一切的眼睛。
“公司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傅老爺子繼續說道,聲音里陡然多了一往日的嚴厲與不容置喙,“你們父子倆!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把傅氏集團搞得烏煙瘴氣,飛狗跳!你們對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嗎?!對得起那些跟著傅家打拼了一輩子的老臣子嗎?!”
傅振南抿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沒有反駁。王敗寇,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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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爺子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蠟黃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氣息更加微弱了。
他抖著手,從枕頭底下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費力地遞給傅振南。
“這是……我名下所有的傅氏集團份……現在,都給你了。”傅老爺子定定地看著傅振南,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有不甘有釋然有期盼,也有警告,“我,今天正式承認你這個孫子!”
“但傅氏集團的未來,能不能在你手里起死回生,重現輝煌,要靠你自己去爭取,去守護!不要讓我失!更不要讓你那個死不瞑目的母親……在九泉之下,都替你蒙!”
傅振南接過那份沉甸甸的文件,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抖。
他等了這麼多年,籌謀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終于,終于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里,卻沒有預想中的狂喜和得意?反而像是被一塊巨石著,多了一沉甸甸的,無法言喻的酸楚和茫然。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猛地推開!
一道靚麗的影帶著滿的寒氣和焦灼,沖了進來!
是司!
聽說了傅老爺子病危的消息,心頭一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當看清病房的景以及傅振南手中那份刺眼的份轉讓文件時,冰雪聰明的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一場豪門爭鬥的腥風雨在眼前徐徐拉開帷幕!
“爺爺……!”司眸含淚快步沖到病床前,看著面如金紙氣息微弱的傅老爺子,眼眶瞬間紅聲音哽咽。
傅老爺子看到司,原本已經渙散的渾濁眼睛里竟奇跡般地閃過一微弱的亮!
他艱難地抖著出手,仿佛想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
司立刻握住了他那只冰冷如鐵,瘦骨嶙峋的手。
“……丫頭你來了……”傅老爺子大口大口地息著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嚨里出來的,“爺爺……爺爺不行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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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不會有事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馬上醫生!”司淚如雨下,心疼得無以復加。
傅老爺子虛弱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油盡燈枯。
“時瑾,我的好孫兒,……是個好孩子。是爺爺……是爺爺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委屈了。”
“爺爺,您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傅時瑾聲音沙啞得不樣子虎目含淚,這個一向堅毅冷的男人,此刻也脆弱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