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十分鐘前。
高速警林川支隊隊長汪鵬接到上級通知,擁堵車流中有一位大人。
什麼職位沒說,可聽上級謹慎恭敬的語氣,汪鵬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車流,按照車牌號尋找那輛大人的車。
低調沉穩的黑紅旗,車牌亦是普通,本看不出特別之。
但汪鵬還是不自覺地放輕呼吸,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駕駛位車窗。
車窗降下,他向司機點了點頭。
視線躍過司機,落在後排男人臉上。
“領導您好,我是警汪鵬,現接到上級指令,為您開辟一條快速通道優先通行。”
玻璃上著車,線被減弱大半,男人的側臉一半藏在暗影中,五廓深邃優越。
汪鵬雖然只是個警支隊隊長,卻也是見過大人的。
可在對上男人冷峻目的瞬間,還是不自覺地張了許多。
那是一種居高位的迫。
“不用了。我不趕時間。”沉穩溫和的男聲響起,與凌厲外表多有些反差。
“盡快去疏通道路吧。辛苦了。”
車窗升起,汪鵬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剛才不經意一瞥,才發現這輛車的特別之。
車外形雖然與市面上的相同,可車材質卻截然不同。
單說車窗,就絕對是用防彈玻璃制。
汪鵬離開後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黑紅旗車,對這位大領導的份更好奇了。
不管怎樣,大領導在車流里堵著呢,他得盡全力表現,盡快疏通道路,在領導面前留個好印象才是。
車,書周恒回頭請示:“執政,剛才您下車救人的時候,有兩名楚城晚報記者拍下了救援過程。我這面已經和楚城宣傳部聯系過了,不要放出與您相關的畫面和視頻。”
黎曜點頭:“嗯。”
周恒見他目落在窗外,神淡淡,忍不住又小聲嗔怪:“這麼冷的天,您連一件羽絨服都不穿就下車救人,這要是凍壞了,夫人又該念叨我了。”
黎曜這才收回視線,反問:“我有那麼弱?”
周恒被噎:“……那倒也沒有。”
沒敢再反駁。
黎曜重新看向車窗外,目落在那個站在一片狼藉中拍攝素材的年輕姑娘臉上,沉默地看了片刻,忽然出聲:
“楚城晚報?”
“是的,一家小報社。”周恒嘆,“這回倒是讓他們拿到了車禍現場的第一手新聞。”
黎曜沒再說話,搭在中控臺上的修長手指,不急不緩地輕輕敲擊著。
窗外容貌清麗的小姑娘,竟與記憶中一張稚小臉慢慢重疊。
多年未見,竟然長這麼大了啊……
警民聯手,現場很快清理出一條車道。
車輛按順序逐一通行。
司機啟車子,跟隨車流緩慢行駛。
忽然,低沉的引擎聲從後方響起,一輛托車穿車流,左躲右閃,像只逃竄的豹子,飛快地沖出緩行區,揚長而去。
周恒皺眉,“這麼著急,撞到人怎麼辦……”
幾分鐘後,他們的車駛離事故區,司機剛準備加速,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車狠狠一震。
周恒臉當即變了,轉頭看去,發現被追尾了。
“執政,您怎麼樣?”
黎曜正閉目養神,即便系著安全帶,猛烈的撞擊還是讓他子一陣前傾,眉心輕擰。
“我沒事。你下去看看。”
現在四周都是警,不至于是哪個不要命的故意撞上來的。
應該只是正常追尾。
周恒連忙下車,片刻後去而復返,隔著半敞的車窗低聲匯報:
廣告
“對方司機剛拿到駕照沒多久,油門踩猛了,嚇得臉都白了。不過咱們的車只是掉了點兒漆,後車車頭都撞癟了,他不敢開了,正拖車呢……”
黎曜點了點頭。
這輛車經過全方面改裝,正常撞本沒什麼大礙。
堵了這麼久,難免人心浮躁,再加上是新手,也有可原。
“沒什麼事就算了。”黎曜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他不愿久留,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耗在路上。
“好的。我這就和對方車主說一聲。”
周恒剛想離開,黎曜卻留意他後那一道娉婷裊娜的影。
“等等。”
目鎖在小姑娘白皙清的側臉上,問:“是的車?”
周恒:“對,就是那兩個報社的記者。”
黎曜沒說話,喬以眠卻察覺到他們的視線,立刻轉過頭。
四目相對。
即便腳腕腫脹,作痛,但眼下這種況,宋楠星沒什麼經驗,免不了要下車理糾紛。
看到對方車主,于于理都應該和人家打聲招呼。
于是忍痛往前走了兩步,開口:“先生,很抱歉撞到了您的車。剛才我和這位大哥已經說好了,後續如果有什麼維修費用,你們可以聯系我。”
黎曜視線在喬以眠臉上掠過,又看向書周恒。
他大哥,卻稱呼自己“先生”。
難道自己看起來就這麼沒有親和力?
周恒肩背筆直地站在一旁,努力承執政大人有迫的目,總覺得不知從哪兒刮過來一陣涼風,後脖頸驀地發寒。
幸好那目僅停留了幾秒,便徑自移開。
黎曜反問:“怎麼聯系你?”
“我加了這位大哥的微信。”喬以眠看向周恒,“他說和他聯系就好。”
哦,雙方還加了微信……
黎曜重新看向周恒,目寡淡,不辯喜怒。
周恒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總覺那冷風更刺骨了。
喬以眠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試探詢問:
“要不……我也加上您的微信?”
周恒立刻上前半步,剛想出聲阻攔,卻見這位很使用微信也從不加陌生人的大領導居然主拿出手機,出示了二維碼。
周恒:“……”
他好像嗅到一不太對勁兒的味道。
喬以眠湊到車窗旁掃碼,額前一縷劉海垂落,俏皮地在眼前晃了晃。
黎曜凝神看了兩秒,視線下移,落在的腳上,想起剛才別扭的走路姿勢,問:
“撞傷了?”
喬以眠直起上,搖頭:“沒有,就是上車前崴了一下。沒事。”
“都腫了,怎麼能沒事啊!”宋楠星拿著手機走了過來:“姐,救援說至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呢,你的腳腕得盡快理一下,傷到骨頭就麻煩了!”
他語氣焦急,十分自責:“都怪我,要是沒追尾,也不至于把你困在這兒。”
“你也不是故意的。”喬以眠安了他兩句,“我還好,應該沒傷到骨頭,別擔心。”
黎曜目掃過他們二人,忽然提議:
“坐我的車走吧。”
喬以眠一愣,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撞到您的車已經很抱歉了,就不麻煩您了!等救援車也很快的。”
宋楠星卻眼睛一亮,“姐,要不你就坐他們的車去醫院吧?我留在這里等拖車就行!”
喬以眠立刻橫了他一眼。
也不知這小子是真的著急沒有多想,還是初社會心思單純。
就這麼隨隨便便把塞進一個陌生男人的車里了?
廣告
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位車主雖然看著像個好人,但總歸是要多留個心眼兒的。
立于車旁的周恒瞄了一眼大領導靜如深潭的眸子,又看向頂著一張素卻依舊貌的過分的年輕姑娘。
心念一轉。
他斟酌著開口:“是啊,坐我們的車吧。後面堵了十幾公里呢,救援車一時半刻過不來,而且那車速太慢,還要先把你的車送到維修廠,一來二去的肯定會耽擱去醫院的時間。”
他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大領導,笑著又說:“我們的車也要去林川市,可以把你就近放到醫院,也能盡快理腳傷。做你們這一行的,整天東奔西走,如果真傷到骨頭,也影響工作不是?”
三言兩語,就把現狀分析得清楚明白。
喬以眠對此心知肚明,只是比較謹慎罷了。
見仍在遲疑,周恒笑著又補了句:“剛聽這位小兄弟說,你們是要去林川電視臺吧?我和康鈞文臺長認識很多年了,這就給他打個電話說明況,免得耽誤你們報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