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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眠越聽越覺得離譜。
時延追的那兩年,確實是又買花又買飯的,但從來沒收過。
直到同意往之後,才開始收他的禮,但也僅限于價格不高的東西。
時延出手闊綽,兩人逛街時,但凡多瞧一眼的包包和服,他都眼也不眨地直接去刷卡。
每次都是極力捂住他的錢包,才能阻止他的沖消費。
就算逢年過節收了他的禮,可也會買禮回贈給他。
兩人有來有往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喬以眠迅速回想過往這一年收過的禮,也沒什麼太貴重的東西,真不清楚怎麼就騙兒子的錢了?
“蔣士,就算你去找律師,也需要提供憑證。”
蔣梅冷哼一聲:“我兒子這幾年請你同學吃飯,請你單位同事喝下午茶,帶你弟弟吃喝玩樂,這花的一筆筆的錢,難道不是你欠下的債?”
“那是你兒子自己愿意。”喬以眠不耐煩地嗆聲,“他想追人,愿意選擇這樣的方式,和我有什麼關系?你不痛快就去凍結你兒子的銀行卡,從源頭管控。我又不是碼,管不了他給誰花錢。”
蔣梅就知道不肯承認,氣得冷笑,
“那他給你弟弟辦工作的錢呢?給你的工作牽線搭橋的錢呢?就連你爸當年的治療費,他都了多,你還能這麼理所當然地收下?啊,也對,你還可以說是他愿意的對吧?你這種見錢眼開的人我見多了……”
“把話說清楚。”喬以眠眉心輕蹙,打斷了,“他什麼時候給我辦工作,給我爸治療費了?”
沈凌川的工作確實是時延幫忙找的,當時說要向中間人表示表示,他卻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都是哥們,一句話的事,我找他辦工作是瞧得起他。”
時延朋友很多,見他那樣無所謂的態度,便信以為真。
沒想到居然還有?
“跟我裝!”蔣梅聲音陡然提高,“我最近才知道,他居然給你、給你們家花了那麼多錢!你還打算跟我裝傻?我現在就把清單發給你!
我警告你,從今天起,我兒子給你花的每一筆錢,你最好分文不差地還回來!否則,我會讓你敗名裂!”
蔣梅掛斷電話,接著,一條圖片短信發了過來,上面是一張消費截圖和手寫備注。
喬以眠仔仔細細看完之後,眉心擰。
時延他究竟瞞了自己多事?
清單中,最早的一筆錢是在三年前,付給醫院的治療費。
那時,時延剛追求沒多久,連正眼都懶得給他一個。
他卻打聽到爸爸住的醫院,特意買了鮮花過去探。
那會下課後都去當家教,還是晚上到醫院之後姑姑才告訴,白天有個漂亮的男孩子來醫院了,自稱是喬以眠的同學。
姑姑對時延印象很好,向問長問短,還旁敲側擊地打聽對方是不是男朋友。
喬以眠當時是有些心煩的。
第二天,就和時延攤牌,希他以後不要去打擾爸,也不要打擾的生活。
後來,他果然有一段時間沒再去醫院。
沒想到卻背著了一筆治療費。
喬以眠輕輕抿,心緒翻涌,久久無法平息。
記得那時,姑姑還在上班,爸爸住在醫院,旁離不得人,特意雇了個白班的護工照顧爸爸,晚上則由他們幾個流守著。
那段時間過得很累,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兼職賺錢,閑暇時還要去醫院照顧爸爸。
醫院催盡快治療費,只能一次又一次請對方寬限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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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湊了一部分錢再去繳費的時候,醫院卻說,醫保報銷了一筆錢,需要的沒有那麼多了。
當時還小,也不太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只是暗暗慶幸錢夠了。
沒想到……是時延補足了那筆錢。
目下移,下面的每一筆繳費記錄,收款方都是爸爸住的那家醫院。
一直到爸爸出院,這筆錢才停止。
而且,他刻意把控好了數額,只繳大部分的治療費,留給能獨自承擔的那部分。
讓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喬以眠慢慢了口氣,心里一陣陣發酸。
即便先前對時延的打賭行為到氣憤與失,可此刻卻不得不承認:他背著自己默默做的這些事,應該不只是為了那個賭約。
若不是蔣梅今天撒潑,這個還不知道要被他藏多久。
再往下看,是幾個微信聊天記錄截圖:
【延哥,即便是編外人員,衙門口的司機崗位也不好搞啊,多也得表示表示。】
時延:【報個數。】
對方發了一個數字,時延回復個“OK”的表,又叮囑對方,
【這事悄悄地辦,別讓小川知道花錢了,更不許聲張,聽見沒?】
【好嘞延哥,放心吧!不過,你對嫂子可真好啊!】
時延發了個沾沾自喜的表包,【那可是我千辛萬苦追到手的朋友,可不得當菩薩供起來!】
另一條。
時延:【叔,您看在我們家面子上,給我朋友開個綠燈唄?真的特別優秀,能力特強,上學時績也特好!只要給一個機會,肯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小延啊,們這批實習生里面,有兩個都是有門路的,而且能力都不差。咱這報社小,一個蘿卜一個坑,我留下,勢必會得罪其他兩家,我也很為難啊!】
時延:【叔,咱別在微信聊了,晚上我請您吃飯,我去接您,咱倆邊吃邊聊?】
下面是一張相同日期的取款單,數額大到讓喬以眠眼皮跳了跳。
這筆錢的截圖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喬以眠看著那一筆筆賬目,震驚過後,心十分復雜。
一無形的力蔓延過心肺,得呼吸都有些吃力。
時延他真的是……
傻瓜一樣。
雖然這是蔣梅單方面提供的清單,但以喬以眠對時延的了解,他還真干得出來這種事。
大概估算了一下清單上的金額,又想了想自己銀行卡上的積蓄,喬以眠陷沉思。
要不要還這筆錢?
像之前所說,時延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又不是著對方請別人吃喝玩樂的。
可這些錢不太一樣,尤其是爸爸的那些治療費。
那是當時的救命錢。
以的格,肯定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這一切。
喬以眠拿起手機給時延打電話,依舊關機。
自從那天在林川分開後,他一直沒再聯系。
那輛拉風的黃跑車也始終停在賓館門前,無人認領,上面落了一層灰。
時延他究竟想做什麼?
玩失蹤嗎?
手機震了一下,打斷了喬以眠的思緒。
蔣梅的消息再次發來。
【你可以不用還這筆錢,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半小時後到這里,當面聊。】
下面是一個咖啡店地址,距離家不遠。
喬以眠并不是想不還錢,但想知道蔣梅要做什麼。
而且,也想知道如何聯系上時延,向他求證蔣梅說的這些話,是否屬實。
-
執政廳車隊抵達嵐城時,已經快到傍晚。
兩個城市相距太遠,中途在服務區休息了幾次,又開了整整一天才到。
嵐城位于北江區域西南方,經濟水平是整個區域最落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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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山地較多,氣候雖然不錯,但植被破壞嚴重,一直無人管理。
早年間留的問題太多,日積月累,已經發展頑疾。
有人戲稱,這就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這一路,黎曜著窗外大片大片的荒地,臉凝重,線輕抿。
明明是最忙碌的春耕時節,卻連個人影兒都見不到,著凄涼。
他忽然想起車隊抵達西楚鎮時,喬以眠說過的一句話:
“鎮上的年輕人多數都去城里打工了,留下的多半是老人和兒,以及工作相對穩定的人群。”
這句話是在說西楚鎮,可對嵐城來說,又何嘗不是?
明明是與楚城同級別的城市,卻荒涼得比不過對方一個轄下城鎮。
黎曜心里不太舒服。
既有面對這樣一座猶如戰敗將軍魂斷黃沙的落魄城市的惋惜,又為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的那道巧笑倩兮的影到心疼。
手機輕輕地硌著手,漆黑的屏幕中,是寂靜了一整天的微信。
幾條消息始終沒有發送功。
好友驗證也不理。
小丫頭心真狠……
車隊抵達嵐城貴賓樓,又是一陣“虛假意”的迎接。
黎曜沒心思理會,頂著一張高冷的臉走進酒店,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說。
周圍一行人,尤其是執政廳幾位比較悉他的人,明顯覺到執政今天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
雖說他平時也總端著這張冷臉,但好歹能看出他只是言寡語,不講話。
可此時此刻,他的煩躁程度恐怕已經到達了top級別,似乎沾火就著。
所以大家都提心吊膽,漸漸沉默下來,不敢在他面前說廢話。
黎曜掃了一眼噤若寒蟬的大小員,薄輕抿,偏頭吩咐吳松。
“你代替我去參加接風宴。”
吳松連忙點頭:“好的。”
待他走後,眾人才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不明真相的人小心翼翼詢問。
“吳書,執政今天好像心不好,是出了什麼事嗎?”
要知道,大領導的某個念頭,恐怕會直接影響北江未來發展。
吳松笑著打了個哈哈:“坐一天車了,難免會疲憊,大家別多想。”
可他心里卻比旁人更加忐忑不安。
可不就是出事了!還是出大事了!
大領導“出師未捷”,貌似被小姑娘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