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喬以眠坐在沙發上,回想起蔣梅那番話,心有些復雜。
當時沒有回應的請求,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直到坐在空的家里,才覺有什麼東西已經慢慢離。
疼痛如海水退般離去,只剩下微涼的氣和硌著的沙。
靜默片刻,拿起手機,撥通了時延的手機號。
這次,卻意外地接通了。
蔣梅聲音明顯有些意外,“你等等,我這就把電話給他送去。”
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過後,話筒那端傳來男人疲憊的呼吸聲。
喬以眠心頭沉沉,主開口:“時延。”
“眠眠?”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一小心翼翼和滿滿的驚喜,“你居然給我打電話了!我終于能聯系上你了!”
聽著他在電話那端絮絮叨叨地講述這一個月的事,聲音雖然微弱,卻難掩語氣中的喜悅。
喬以眠心底有些沉,卻還是沒有打斷他的話。
直到對方短暫停頓,才冷靜開口,“當初你為什麼要追我?”
電話那端沉默下來,半晌,時延才小心翼翼地反問:“你都知道了?余婉告訴你的?”
喬以眠慢慢吸了口氣,角弧度微苦。
果然是這樣。
自嘲一笑,語氣平淡。
“早知道你和別人打了賭,我就早點答應你和你往了。這樣也能提前和你商量好,怎麼平分彩頭。”
“眠眠……”時延聲音帶著一愧疚,焦急解釋,“我確實是因為賭注才追你的,但我後來卻喜歡上了你,我對你的不是假的。”
“我知道。”喬以眠并沒有否認他的,“但你向來喜歡說謊,也是真的。”
時延無法辯駁,聲音中著難過,“我其實早就想和你坦白這件事了,但又害怕你知道以後生我的氣。我太怕失去你了,所以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眠眠,我知道錯了……”
“你的道歉太多,我已經聽膩了。”喬以眠著窗外漸漸黯淡的天空,目有一瞬間的晃,
“從一個賭注開始,到一個謊言結束,我們在一起,注定就是可笑又荒謬的。”
“眠眠……”
“你替我的那些治療費,我會還給你,也很謝你當時的雪中送炭,但希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會給我造困擾。”
時延呼吸微蹙,“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喬以眠不答反問:“你覺得你用絕食抗爭,你父母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話筒那面沉默不語,只剩下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喬以眠索說得再直白一些,“你媽媽拿你沒辦法,卻拿我和小川開刀。知道我們的工作是你幫忙聯系的,就讓單位和我們解約。現在我們倆都丟了工作,卻還是不滿意。
想讓你打起神,讓你不再尋死覓活,所以讓我給你當人,還要拿我們一家的安危威脅我就范……”
喬以眠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質問:“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時延聲音輕:“……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這就去和說清楚……”
“時延,”喬以眠打斷他的道歉,“你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放我自由,而不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做事不計較後果,任而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真正傷害我的人,并非只有你母親。”
電話那端只剩下呼吸聲,起初很輕,慢慢地變得沉重,夾雜著吸氣聲。
喬以眠攥手機,眼底緒起伏。
就在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只聽話筒中傳來男人的答復: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這樣任,也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
廣告
時延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一輕,
“但是眠眠,我是真心你的,真的很很……等我能承擔一切的時候,我會再回來找你,你……可以等我嗎?”
“我不喜歡等待。”喬以眠不想給他留下任何期待,“也不會等你。”
掛斷電話,在心底的那塊頑石似乎減輕了些許重量。
但它依舊存在。
喬以眠不確定時延這次是真的想要放手,還是又在敷衍。
知道他多會死纏爛打,也知道他多會裝委屈博同,以前不計較,只是因為還喜歡著他。
可現在,與喜歡退卻,那些無條件的縱容,也跟著一并消失。
喬以眠看天已晚,打算去姑姑家吃晚飯。
剛走出樓道,便接到了康鈞文的電話。
“小喬啊,聽說你沒跟著執政去嵐城?是不是對行程安排不太滿意?”
這話問的,實在是把當什麼重要角了。
喬以眠扯了扯。
但對方又沒惹到,還是態度謙遜地回答:“沒有,只是我對嵐城并不悉,沒必要跟著過去了。”
康鈞文沒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反而問起其他事:“那你什麼時候回臺里啊?”
喬以眠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抹疑。
已經和楚城晚報解約了,按理說去電視臺的流培訓也會一并終止。
難道報社還沒和電視臺說清楚?
“我不會回去了,我已經從報社離職了。”
康鈞文卡殼幾秒,“怎麼回事?”
兩人沒什麼,喬以眠也沒打算把這些彎彎繞繞告訴對方,只說了句“私人恩怨”。
康鈞文聽不愿意多講,只好作罷,接下來的詢問反倒是帶著一期待:“我之前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不要來電視臺工作?”
喬以眠眨了眨眼。
都和報社解約了,他居然不問緣由,還是一味地邀請去電視臺,就真這麼看好自己?
這念頭剛產生了一瞬,就想到了什麼,眼神頓時黯了下去。
差點又要為自己的“單純無知”買單。
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可還是維持著平靜語氣反問:“康臺長,是您本人想讓我去電視臺工作,還是執政的意思?”
比起之前跟隨執政廳調研時的含蓄詢問,喬以眠這次問得相當直白。
“調研名額的事,我當時相信了您的解釋,可現在看,并非如此。”
不可能告訴康鈞文那天晚上在黎曜房間發生的事,但也絕不想再這樣稀里糊涂地任人擺布。
已經被時家拿了一次,不可能再任由自己落另一個陷阱。
而且,這個獵人的手段更高,一不小心可能會丟了命。
康鈞文沉幾秒,聲音帶笑,“我本人肯定是很欣賞你的,也希你能加我們電視臺。”
“但也有執政暗中授意,對嗎?”喬以眠難得出尖銳一面,“包括今晚的這通電話,也是他讓您打給我的,對嗎?”
康鈞文還是很被人問得啞口無言,尤其還是個小姑娘。
沉默幾秒,他才笑著開口,
“你別多想,這事和執政沒什麼關系,是我本人……”
“康臺長,多謝您的好意。”喬以眠聲音清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對方這短暫的沉默,已經給了答案。
“我暫時不想離開楚城,抱歉。”
康鈞文還想再說些什麼,喬以眠又補了句,“麻煩您也代我向執政說聲抱歉,就說,我這個人年輕氣盛,不懂規矩,實在不堪重用,讓他別再為難我了。強扭的瓜不但不甜,還會噎死人。如果沒其他事,我先掛了,康臺長再見。”
廣告
聽著電話那端毫不留的“嘟嘟”聲,康鈞文懊惱地了腦門。
得,事沒辦,貌似還搞砸了……
回想起小姑娘最後這番話,頭皮又是一陣發麻。
這些話也太“囂張”了吧?
他怎麼敢轉告執政喲……
-
這兩天,喬以眠空去了一趟醫院,查到了當年父親住院時的繳費記錄,確實和蔣梅發過來的數額對得上。
算了算自己賬戶上的余額,再加上離職時拿到的經濟補償金,終究還是差一部分。
沒辦法,只能向閨夏蕓菲開口,暫時先借一部分錢,并說明了理由。
夏蕓菲聽完氣得夠嗆,二話不說,直接往卡上打錢,比借的數額還多了一些。
“趕把錢還給那條瘋狗!免得想起來就找你汪汪汪的!我就奇了怪了,抓狗大隊怎麼不把抓去呢!直接一棒子打死得了!”
夏蕓菲很這樣緒激,深吸了一口氣,才強下怒火。
“我這面不著急用錢,你不用省吃儉用還我!我多給你轉了些,你自己好吃好喝的啊,別有力。”
喬以眠抿了抿,笑容微苦,“嗯,我知道了。”
夏蕓菲聽出聲音中的低落,輕聲安:“如果暫時沒有合適的工作,也別太著急,慢慢找。工作這事吧,別貪圖眼前的利益,要為自己長遠打算。
再說,你不是還有夢想嗎?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放棄。我現在是明白了,只有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才是最快樂的,千萬別委屈自己。”
喬以眠垂眼笑了笑。
確實想過,找一個能快速撈錢的工作,賺一筆錢。
可這兩天打開招聘網站,看到那些不悉的領域,按著鼠標的手指終究沒力氣點下去。
不甘心,也舍不得。
記者這個職業于而言,不僅是一份能讓吃飽穿暖的工作,更是一條可以將和已逝母親聯系的紐帶。
不想放棄。
想知道媽媽為什麼這樣深這個職業。
想尋求一個答案。
很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