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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眠目一頓,定格在他清貴冷的面頰上。
烏黑細碎的發遮住了一部分額頭,卻遮不住銳利的眉形。
眉骨立,眼線狹長,濃睫投下的暗影中,淡淡的青約可見。
他這是多久沒休息好了?
喬以眠心頭微微一,一酸蔓延而來。
近在咫尺的清貴面容,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廓線,像是一種無聲又致命的。
視線下移,掃過那山川般立的鼻梁,又一點點往下。
M形薄廓清晰,珠圓潤飽滿,呈現出淡淡的桃。
忘了在哪兒聽過一句話:珠明顯的,都特別好親……
喬以眠被自己的想法驚訝了一下,但仍有些移不開視線。
直到男人薄開合,聲音倦怠低沉地問了句:“忙完了?”
而後,他才慢慢睜眼,黑潤瞳仁直直地落在泛紅的面頰上。
執政抬手輕輕了一下的腦門,似有些意外,“怎麼這樣看我?”
喬以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隨意找了個借口,“就是……猜你幾天沒睡覺了。”
“這兩天確實沒休息好。”黎曜無聲笑笑,見已經關了電腦,又問:“可以下班了?”
“嗯,稿子都傳上去了。”
黎曜站起,把椅子推回原位,看了一眼窗外依舊不減的雨勢,轉頭向。
“我送你回家。”
喬以眠點頭:“好。”
大概是看這次沒有拒絕,大領導默默松了口氣,走回來要幫拿包。
喬以眠搶先拿在手里:“我自己來就好。”
黎曜沒再堅持,側讓開通道,示意先走。
就在兩人錯的瞬間,一道久違的雷聲忽然響起。
喬以眠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捂住耳朵,腦袋抵在他口。
心臟驟然加速,黎曜緩緩眨了眨眼,向來淡定從容的面出現短暫裂。
他幾乎是本能地抬手,護住的後腦。
“別怕。”
雷聲持續了幾秒,溫熱的掌心就在頭上停留了幾秒。
直到沉悶的雷聲被耳畔躁的心跳聲替代,喬以眠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立刻後退一步。
作幅度太大,後腰撞到桌子邊緣,疼得深吸了一口氣。
“沒事吧?”黎曜手要去查看,連忙躲過,了腰,面訕訕。
“沒事沒事……不疼。”
看著呲牙咧卻忍痛的模樣,顯然撞疼了。
黎曜無奈地搖了搖頭,順手撿起掉到地上的包。
“走吧。”
喬以眠沒再堅持,跟著大領導離開辦公室。
兩人坐上電梯時,剛好晚上11點。
大概是這場雨太過洶涌急促,連帶著心底某,也跟著一片,起了波瀾。
想起剛才居然下意識躲進對方懷里,喬以眠有些窘迫,不敢再去看他。
電梯緩緩下降,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聽見“叮”的一響,電梯猛地停住。
還以為到了一層,抬頭看向屏顯,停在了三層。
接著,頭頂燈頓時熄滅。
狹窄空間中,立刻變得黑漆漆一片。
“停電了?”喬以眠聲線繃,連忙去包里翻手機,旁卻先亮起一道。
黎曜打開手電筒,先看了一眼旁的小姑娘,見只是稍微有些張,這才暫且放心。
他找到呼鈴按下,幾聲之後,對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得知他們被困在電梯,那人連忙安:“你們別張,這部電梯只是到晚上11點自停運,并不是故障。我這就理,不過重新啟要等幾分鐘,你們別急。”
掛斷通話,轎廂中重新陷安靜。
兩人在微弱的手電筒燈下對視一眼,喬以眠嘆一聲:“今晚可真是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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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曜角掠起一弧度,“我倒是覺得很好,留下很多第一次的記憶。”
見喬以眠眼神疑,他嗓音清淡地開口:“第一次被關在電梯,第一次看到視頻是如何剪輯而,第一次了解報紙的排版和公眾號的後臺作……”
頓了頓,他聲音越發溫和,“第一次吃到小姑娘泡的面,第一次和小姑娘一起賞雨,第一次……”
被心的姑娘撞了個滿懷。
後面這幾個字,他沒說出口,因為他看到喬以眠的臉紅了。
即便在這樣微弱的芒下,那張芙蓉般明艷人的面孔,眼可見地攀上一層紅潤。
他不再打趣,生怕小姑娘被自己的直白嚇跑,改口笑道:
“不過,你居然不怕黑。”
喬以眠耳朵發熱,尷尬地了耳垂,避開他燙人的視線。
“我又不是真的膽小鬼。”
“嗯,我也覺得。”黎曜輕笑著附和,“在某些事上,你膽子反倒大得很。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給你一架梯子,你都敢爬到天上去。”
喬以眠瞪他:“我懷疑你在嘲笑我。”
“但你沒有證據。”他眼中笑意更深,抬手刮了一下的鼻子。
“所以,對自然的敬畏,并不算膽小。”
喬以眠那雙瞪圓的眼睛又被他一句話哄得染了幾分笑意。
靜默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輕抿了抿,忽然開口:“其實,我特別小的時候不怕打雷。”
黎曜心中一,遲疑著問道:“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的?”
喬以眠線輕啟,似乎掙扎了幾秒,才又說道:“五歲那年,我媽媽去世的時候。”
攥著手機的手指慢慢收,黎曜覺嚨像是被堵住了什麼,沒辦法再發出聲音,只能聽小姑娘緩慢說道: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聲比今天還要響。我看著吊唁廳中人來人往,卻好像在看一群戴著面的假人。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卻都在說我‘可憐’,說我有一個‘偉大的媽媽’。可我不希媽媽多偉大,我只希能繼續陪著我,和我一起搭積木,拼拼圖,開開心心地去游樂場坐旋轉木馬。”
喬以眠深吸了一口氣,鼻腔有些酸。
大概是這空間太靜了,靜到甚至可以聽見轎廂外傳來嘩啦啦的雨聲。
不自覺地就回想起那個響徹雨夜的雷聲。
“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特別害怕打雷,總覺得只要一聽見這轟隆隆的聲音,就會失去最的人。”
話音落地,停頓幾秒,喬以眠重新抬頭看向黎曜,卻瞧見他眸中的復雜和心疼。
輕輕笑了笑,聲音又干凈:“但今晚我沒那麼害怕,謝謝你的耳機,謝謝你陪著我。”
黎曜嚨發堵,單手按在的腦袋上,目沉如夜,卷著看不懂的波瀾。
“對不起。”他忽然開口,嗓音亦是干。
喬以眠有些迷茫,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道歉。
正在這時,燈一瞬間亮起。
電梯發出輕微響聲,接著緩緩下降,到達地下二層。
電梯門打開,喬以眠已經整理好了心,對他眨眼笑笑:“這是我們的,好嗎?”
黎曜眸中緒翻涌,點了點頭,“好。”
走到車前,喬以眠疑詢問:“你今天沒帶司機?”
黎曜為拉開副駕駛車門,“來找你,帶著其他人總歸不方便。”
小姑娘和他在一起時本就拘束,再有陌生人在場,兩人一路上都說不了幾句話。
喬以眠剛坐上車,他已經扯過安全帶,探過來,直接幫扣好。
距離太近,男人上清洌干凈的氣息傳來,惹得心跳都快了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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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系上之後就退開,才悄悄松了口氣。
關上車門,黎曜繞過車頭,坐上駕駛位,卻沒立刻發車子。
從後排拿過一個手提袋,遞給,“送你個小禮,出差時買的。”
喬以眠記得他這次去了海城,距離林川有些遠。
袋子很有重量,好奇是什麼禮,正琢磨著當面打開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些。
沒想到大領導猜到了的心思,溫聲笑笑,“不想看看是什麼?”
喬以眠一臉期待地點頭,立刻從里面拿出禮盒,小心翼翼地拆開。
紫檀木的長方形首飾盒,表面鑲嵌著山水與花鳥,制作,優雅清麗。
不知用了什麼工藝,整個首飾盒在線折下,表面呈現出流溢彩的效果。
“這是……螺鈿漆首飾盒?”
喬以眠慢慢吸了一口氣,眼神明亮。
“我之前在博館見過這種漆盒!”
以珍珠貝、夜螺等優質貝殼作為原料,磨制薄片後,制亭臺樓閣、花鳥蟲魚等圖案,鑲嵌于漆坯上,制作工序極其復雜。
記得當時隔著玻璃展柜看到這種漆盒時驚艷的心,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捧在手心里。
黎曜笑了笑,“喜歡嗎?”
喬以眠立刻點頭,下一瞬又有些遲疑:“但這也太貴重了。”
若是平時請吃飯喝茶,倒是沒那麼大心理力,總能找機會送他些東西作為回禮。
可手里這沉甸甸的禮,實在價值不菲。
喬以眠到力滿滿。
黎曜卻不以為然,“價格不重要。”
他見小姑娘眼波,瞳仁晶亮,看上去是真的喜歡。
大領導欣一笑:“我買這東西時,有人說不適合送年輕小姑娘,怕人家覺得太沉重了,顯老氣。”
“哪有!”喬以眠立刻反駁,小像抹了一樣,“這可是傳統工藝的極致學!”
輕輕著漆盒,語調都帶著歡快,
“貝殼鑲嵌、手工打磨,連鎖扣都古典致,每一細節都得令人驚嘆。怎麼可能顯老?超有氣質的好不好!用它裝首飾,覺里面的金銀玉都會價值翻倍!”
黎曜再次見到小叭叭叭和自己講話的樣子,覺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似乎從那次誤會之後,對自己就疏遠許多,只剩戒備和疏離。
重新找回那個說笑的小姑娘,他竟沒來由地了口氣,聲線也隨之愉悅,
“嗯,就知道我們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