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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館人不多,菜品質量卻不錯。
喬以眠前期“消耗”太大,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
吃飽喝足,被黎曜送回盛城家園。
開車途中,黎曜心多有些復雜。
一面因為許久不見小友而歡喜,一面卻因短暫的相聚又要分開而郁郁寡歡。
不過他向來善于藏緒,表現得并不明顯。
只喜歡用行表示。
車子停穩,他解開安全帶卡扣,探過去,將小姑娘按在座椅上又是一陣親熱。
盛夏時分,車廂中明明開著冷氣,溫度卻因為彼此的呼吸而變得灼熱,一點點升溫。
瓣分分合合,曖昧涌,難舍難離。
喬以眠不經意睜眼,視線劃過車窗外的一道人影,嚇得立刻躲進黎曜懷里。
“我姑姑在外面!”超小聲地說道。
黎曜低頭看著頂在自己口的茸茸的腦袋,覺得好笑。
“就這麼怕姑姑知道我們的關系?小姑娘,你還未年?”
好像早學生害怕被家長知道一樣。
喬以眠抵在他口,哼哼唧唧地反駁:“多一事不如一事嘛,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姑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怎麼辦?”
黎曜膛起伏了一下,緩聲問道:“哪兒不合適?”
喬以眠悶聲回答:“份、地位、家境、年齡……”
“哦,原來年齡排在最後啊。”黎曜緩緩松了口氣,還有心自嘲,“我還以為要排在第一位呢。”
喬以眠抬頭,出一只眼睛看他,不答反問:“我姑姑走了嗎?”
“沒呢。”黎曜抬手著茸茸的腦袋,慢悠悠地開口,“再等等。”
喬以眠重新回腦袋,鼻尖輕輕蹭著男人寬闊,驀地回憶起那天掌心下的,臉頰慢慢熱了起來。
忍不住又蹭了蹭。
直到頭頂傳來無奈輕嘆:“別蹭。”
喬以眠這才安分了些。
車廂很靜,似乎能聽見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無端的令人安心、踏實。
又過了好一會兒,黎曜才依依不舍地移開了手。
“回家吧。”
喬以眠視線躍過他的肩膀向外去,“這回走了?”
黎曜低笑一聲:“十分鐘之前就走了。”
喬以眠:“……老狐貍!”
黎曜笑容收斂,挑眉:“你我什麼?”
糟糕!心里話口而出!
喬以眠連忙捂住,一點點遠離危險地帶,腦筋卻轉得飛快,“我是說……喜歡你。”
黎曜斜睨著,本不信,“行了,下車吧。”
“這麼無?”喬以眠橫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拉開車門,“居然趕我下車。”
黎曜被氣笑了,“不想走當然可以,跟我回家。”
說罷就啟了車子,喬以眠連忙跳下了車。
繞過車頭,發現大領導降下了車窗,一雙深眸倒映著細碎星,向勾了勾手指。
“干嘛?”喬以眠湊過去,“要說晚安嗎?”
男人長臂一,直接勾住的脖子,將人了過來。
兩人隔著車窗,與近在咫尺,他卻沒親,聲線低,緩聲詢問:
“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回家?”
喬以眠抿,俏臉泛紅,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反正不是今天。”
對視片刻,男人輕嘆了口氣,親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好吧,晚安。”
喬以眠立刻直起上,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晚安”,而後掉頭跑進樓道。
黎曜視線落在的背影上,又一點點上移,直到瞧見的房間亮起燈,窗戶上出現俏麗的影子,才啟車子離開。
喬以眠目送大領導遠去,放下背包,重新去了客廳,坐在許晚芳旁,挽著的胳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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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問您一件事。”
許晚芳調低了電視音量,“什麼事?興師眾的。”
喬以眠想了想,又問:“您對我媽媽了解多?”
許晚芳一怔,沉片刻反問:“你想問什麼?”
“我爸爸說過,媽媽是在一次采訪中意外落水去世的,可卻沒說過細節,您知道嗎?”
許晚芳搖頭,“他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我這次去下沿村遇到一位阿姨,認識我媽媽……”
喬以眠把那個人所說的話全部告訴了許晚芳,“說媽媽會游泳,不可能溺水。而且媽媽好歹也是位記者,網上卻查不到的信息,不是很奇怪嗎?”
喬以眠看向許晚芳,心中的疑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越來越多的不解一并涌了出來。
“就連我這種新人,在網上搜索我的名字,都能查到這兩年寫過的全部報道,視頻也能看得到,可為什麼媽媽的消息卻微乎其微。”
許晚芳輕輕抿了抿,遲疑著開口:
“可能是……當年網絡并不發達,所以才沒有記錄下來吧。”
“那爸爸為什麼不愿意讓我當記者?”喬以眠提到爸爸,目暗了暗,“如果媽媽只是意外離世,他當初為什麼阻止我去考新聞學院?各行各業都會發生意外,他因為這個理由就阻止我,是不是太牽強了?”
許晚芳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喬以眠盯著的眼睛,聲音祈求,“姑姑,您就把知道的事告訴我吧,好不好?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從小到大,我只能用各種零碎信息拼湊媽媽的樣子,對一無所知。”
眼神太過,看得人心頭酸。
許晚芳遲疑片刻,才輕聲開口:“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聽你爸爸說的,但他也不愿和我多說。
他只說你媽媽的工作很危險,得罪過大人。生下你之後,逐漸有了辭職的打算。本來他們都決定要一起離開京市了,可最後卻……
所以這一直是你爸爸的心結,他不想讓你走上和你媽媽一樣的道路,不希你有任何差池。”
“那名字呢?我為什麼要改名字?”喬以眠目困,“我約記得,我以前不是和媽媽一個姓的,他為什麼要給我改名字?
而且,小時候爸爸帶著我頻繁換城市居住,也是在很多年之後才和您聯系,我們搬到楚城的。”
這幾天,喬以眠把過往的這些疑點全部挑出來,就像將散落一地的珍珠穿了串。
雖然這些珍珠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可卻串了造型獨特的項鏈。
而所有的不解,答案也指向唯一。
“媽媽的死因,并不是那樣簡單對不對?爸爸給我改名字,帶我去各個城市過著打游擊一樣的生活,其實是在躲藏、是在保護我,對不對?還有他的畫,他以前那麼有名氣,卻毫不留地封筆,實際上是不想暴份對不對?”
喬以眠一口氣問了許多,將疑全部宣之于口後,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
輕輕了一口氣,心沒來由地沉重。
許晚芳眼神微微訝異,過了半晌才握住喬以眠的手腕,“眠眠,你別鉆牛角尖,事并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這樣。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父倆一直平安無事,這就證明你的猜想并不是真的。你現在好好生活,才是你爸爸媽媽最希看到的。”
喬以眠緩緩地吸了口氣,點頭,“我知道的姑姑,我就是有些疑,很想知道真相。”
許晚芳不愿看到這樣執拗,苦口婆心地勸道:“退一步講,就算真相真如你猜的那樣又如何?已經過去20年了,所有痕跡都被抹掉了,你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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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因為一個猜測,就冒冒失失去查證,走上一條不歸路吧?你爸爸的一些行為也許是為了躲避危險,為了保護你,但也可能只是他謹慎,他想多了。
你們平安無事生活了這麼多年,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眠眠,我和你爸爸媽媽一樣,都只想看著你幸福快樂地長大,無憂無慮的生活,所以別再胡思想了,好嗎?”
喬以眠抿不語,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姑姑。”
夜,喬以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海中一會兒是那個人拉著自己說話的片段,一會兒是小時候爸爸獨自帶著搬家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媽媽模糊的笑臉。
來來回回切換,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昏昏睡。
再醒來時,天還沒亮。
在被窩里打開手機看時間,快四點了。
突然沒了睡意,喬以眠打開床頭燈,百無聊賴地打開微信,發現朋友圈有小紅點,習慣地點開。
往下劃幾個,手指卻突然停頓。
夏蕓菲發了一張照片。
背景應該是病房,一條打著石膏,被高高吊了起來。
配圖文字心酸又搞笑:第一次驗木乃伊的人生。
喬以眠卻有些笑不出來,立刻打開夏蕓菲對話框詢問。
【怎麼傷的?】
凌晨四點,對方卻秒回。
【就被人推了一把,摔的。】
喬以眠眼皮輕跳,【因為房子的事?】
【嗯……】
喬以眠攥著手機,輕輕地了口氣。
切換訂票件,訂了最早回楚城的車,而後回到微信,詢問醫院地址。
夏蕓菲顯然有些無措,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
“眠眠,你不用回來,沒啥大事。你工作忙的,別因為這個事請假!”
喬以眠:“別廢話,什麼事都瞞著我,還有沒有把我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