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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岸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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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岸泊這人叨叨屬直接拉滿,剩下的路程都在碎碎念。

程洵也聽得煩,打開車載音樂。

嚴岸泊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聽他不搭理自己,更起勁了,“你歌單里怎麼就這首英文歌啊?你都聽多年了,不膩啊。”

“我和你認識多年了?”

“二十五年了,不是從小就認識嗎?一個家屬院的,你多大我們就認識了多年。”

程洵也拖長語調:“原來已經這麼多年了,難怪……”

他話還沒說完,嚴岸泊連忙打斷,“我閉我閉。”

路過家便利店,嚴岸泊下車買煙,程洵也見他還要一會兒,給蔣鵬文打電話。

“洵也,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問問我們明天幾點到。”

“五六點吧。”蔣鵬文聲音喜洋洋的,充斥著新婚的喜悅。

“伴娘也這個點嗎?要我去接嗎?”

“伴娘估計還得早點,孩子化妝弄頭發什麼的麻煩些,”蔣鵬文說,“要接要接。魯惟與和徐念溪都沒車,你先送們過去再過來我這里,我這兒沒多事。”

“好。”

蔣鵬文知道他大事上從來不掉鏈子,又放心地說起其他事,“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徐念溪從南城回來了,我聽嫻嫻說,以后就留在西津發展,以后同學聚會你就能看見了。”

程洵也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重復了一遍:“徐念溪要留在西津?”

“對,要不然怎麼會有時間當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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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岸泊坐上車,把車門一關,“嘶,外面好冷。”

又催程洵也:“發什麼呆?走了。”

程洵也回神,啟車。

西津的天越來越冷了,沿街的香樟樹枝葉掉了一地。寒風一吹,樹葉蹭得地面,沙沙地響。

都是一片快要冬的景象。

程洵也冷不丁開口:“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填過高考志愿嗎?”

“高考?”嚴岸泊愣了下,立馬又被這個詞嚇得后怕,直搖頭,“什麼高考?誰高考了?誰考我都不考。”

程洵也:“……”

“說起高考,”嚴岸泊譴責程洵也,“說好一起拉低附中平均分的,結果高三那年,你一個人學得廢寢忘食的,還考上了平大。你個狗!”

程洵也眉心,覺得問嚴岸泊的他,也是蠢得沒邊了。

嚴岸泊叨叨完,智商歸位:“不過,我們確實填過。”

“我們是不是還看過念溪的高考志愿?一個西津的大學都沒有。”

……

附中很不當人,去年考上TOP2院校的學生得可憐,今年就在沉默中變態了。

高一一開學,各科老師齊上陣,開始強學習。育課、音樂課、課更是一節課沒有,全被占了。

但這和程洵也他們幾個差生無關。

程洵也他們踢了一節課的球,額發著回班里。

還沒進門,被一直守著的張春燕揪走了。

“說說吧,去哪兒了。”張春燕放下一疊志愿表問。

程洵也往前一站,回得理直氣壯:“我們上育課去了。”

李偉豪躲在程洵也后面,小聲嘀咕:“對啊,這節課不是育課嗎?”

張春燕冷笑,覺得這三人揣著明白當糊涂:“你們三個上育課,6班其他人可都是上的我的語文課。你們上了一節育課,都沒發現場上不是自己班的人?”

公孫修竹聽張春燕一說,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似的,一拍程洵也肩膀:“原來真不是我們班的,我還納悶怎麼一個個的,都長變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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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張春燕一噎,又反應過來,“長相你們分辨不出來,場上育課的都是文科班,生比我們班多那麼多,你們也沒發現?”

李偉豪連連搖頭,一臉他被冤枉了的委屈:“真沒啊,老班。這不是不讓早嗎。半路上不小心遇到生,我們都避退十里地。”

“……”,張春燕被他們倆氣得咳嗽兩聲,“合著你們都無辜是吧。”

“哪兒能呢,”相比于這倆,程洵也認錯倒是認得爽快,還瞪了正嘿嘿樂的公孫修竹和李偉豪一眼,幫張春燕倒杯水,“您歇歇,喝口水。”

張春燕潤了潤嗓子,看著以程洵也為首的這幾個吊車尾的,恨鐵不鋼,“你們啊,一個個的又不是不聰明,就是不把心用在學習上。”

程洵也直點頭,態度很是誠懇,等說完還接了句:“您說得沒錯。”

看著還義憤填膺似的。

張春燕斜他,“沒錯什麼?”

程洵也這孩子,不學習,就惹是生非。但是對老師的態度好得很。

路上遇到了,和那群裝作沒看到的差生不一樣,他抱著球停下,大聲喊句“老師好”。

要是看到提的試卷重,還會幫拿到車上,再笑著跑開。

灑在他上,頭發絨絨。看著可恨,但多看兩秒又覺得這小伙子還的。

程洵也笑得見牙不見眼,恬不知恥地回:“沒錯,我們是聰明孩子。”

“……”

張春燕拿他這種自的厚臉皮沒辦法,繃不住了自己也笑,讓他們待在辦公室里,填完自己的高考志愿表再走。

嚴岸泊路過辦公室,看到他們也跑進來。

幾個不學無的差生對著別人的高考志愿表,你一言我一語:

“看這個,高潔大學。高潔不是牙膏嗎,牙膏大學了?”

“這里還有個集大學……”

“看看看,洵哥,你同桌的高考志愿。”

徐念溪在6班不顯山不水的,但是長得漂亮,在男生里還是有討論度。

李偉豪一個一個念:“平城大學、南城大學、寧瀾大學……怎麼沒一個西津的。瞧不起西津啊……”

公孫修竹呵了一聲,開始賣弄肚子里的墨水:“你懂什麼,這志存高遠。那平大南大寧瀾大可都比西津大好。”

“也是,那能往高走干嘛留在西津。”

后來正如同徐念溪一筆一劃在高考志愿表上寫的一樣。

如愿考上了南城大學,畢業后也順利留在了南城。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程洵也對徐念溪有了個最基本的印象——

不是個甘于留在西津的人。

第6章 006

徐念溪很早躺在床上,醞釀睡意。

但毫無例外,一直到凌晨兩三點才勉強睡著。

又毫無例外的,夢到無數怪陸離的景象。

夢里,好像總有數不清的怪對著張牙舞爪。

一夜噩夢,徐念溪被睡前定的鬧鐘吵醒時,心悸得厲害。

時間不早,匆匆洗漱完出門。

剛下樓,一輛黑轎車開到跟前。

車窗搖下,魯惟與的臉出來,晃著胳膊,神帶著幾分克制不住的激:“溪溪,快上車。程洵也送我們去蔡嫻嫻家。”

徐念溪上了車。

魯惟與給駕駛座的程洵也道謝:“你和蔣鵬文真是太心了,還特意送我們過去。”

言罷,撞了撞徐念溪,徐念溪立馬接話:“是的,太麻煩你們了,還這麼早。”

程洵也“嗯”了聲,聲音不冷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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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分殷勤也不過分冷淡。

總之是個疏離禮貌的態度。

魯惟與掏出手機,給徐念溪發消息,發完又給比口型。

“快看微信!”

徐念溪照做。就看見聊天框里,魯惟與發了好多個嘆號。

魯惟與:你知道程洵也今天開的車是什麼牌子的嗎!!!!!

徐念溪不是個對品牌很敏的人:是什麼?

魯惟與:阿。

徐念溪只知道一個阿字開頭的品牌:阿迪達斯?

魯惟與氣沉丹田,明明沒說話,但嗓門幾乎能從手機里灌進徐念溪耳朵里:啊呸!什麼阿迪達斯!阿斯頓馬丁!!!

徐念溪不懂這個品牌背后的價值,疑地問:多錢?

魯惟與:幾百個w。

徐念溪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腦猛的一個激靈:我的天吶!

可能是那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也不懂有錢人的觀念。

幾百萬一輛車,對來說宛如另外一個世界。

畢竟,唯一的執念也只是,有一套自己的房而已。

而在有的地方,幾萬塊,就能買到一套房。

魯惟與滔滔不絕:是吧!我也覺得天吶!而且,上次他開的車也不便宜。兩輛車加起來都大幾百萬了。

讀書時,徐念溪還沒覺得,金錢是種很重要的衡量人的標準。

但隨著社會后,才發現。

有的時候,有錢人和普通人之間,就是有著完全越不過去的天塹。

竭慮,費勁全部心想要的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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