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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忍不住責怪自己總是不夠好，對任何事都沒有做好準備，才落下這樣一個難堪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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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也答應了程沓漫給帶巧克力蛋糕。
他從公司里出來，天已經不早了。
天太冷，寒風凜冽，行人都沒有幾個。
整條街也就程沓漫點名要吃的巧克力蛋糕店還開著。線在幽黑的天里橙暖，像火柴的外圈，靜靜彌散開。
他走近，竟然不是家蛋糕店，而是家咖啡店。
程洵也拍了店鋪照片問程沓漫：小鬼，是這家“一度”咖啡店嗎？
估計程慕池在看的兒手表，回得很快：對。
程洵也：行，等著。
程慕池幫程沓漫發過來個兔子點頭表包。
程洵也找了找，發過去個新的點頭表包。
對面立馬保存了，又給他發過來。
三個點頭在屏幕上看著傻兮兮的。
程洵也關了手機，扯了下角，評價他倆：“表包的父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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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把打包好的巧克力蛋糕，遞給程洵也。
見他確認無誤，便收拾東西，準備關店，一轉就看到最角落那塊區域，還有個客人臉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
似乎是睡著了。
“客人，醒醒。”徐念溪聽到有人說話，“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要打烊了。”
徐念溪深呼吸一口氣，站起來，拿起包，“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
低著頭，還沒走兩步，有人名字，語氣帶著點猶疑，不確定似的。
“徐念溪？”
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徐念溪下意識往聲音來源看去。
對上張這段日子里，眼的一張臉。
——程洵也。
徐念溪沒想到會是他，別開臉，匆匆應了聲：“不早了，我先走了。”
只是沒走兩步，手腕被一只大手突然握住。
力道有些大，被迫停在原地，徐念溪慢慢深呼吸口氣，像把無形的鎧甲穿在上一樣。
順著手腕，往上看，對上程洵也的臉。
他淡抿，神繃，直直看著，眸也重了幾分，里面的緒在翻騰。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徐念溪剛剛的閃躲已經不見了，除了尚且還通紅的眼眶，看不出任何失態。
笑了下：“有什麼事嗎？”
只是，估計哭多了，所以沒聽出來，聲音還帶了點鼻音。
程洵也盯了一會兒，放開手。神恢復如初，隨口一說似的：“沒事，只是你。”
徐念溪沒有追究：“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又禮貌補了句：“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飯。”
可能是鼻尖還紅。
可能是橙燈落在上，讓整個人明明語言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神卻好像在說，好想有盞燈火能為點亮，哪怕一瞬都好。
那個瞬間，就算程洵也知道那個人能點亮的人肯定不是自己，還是鬼使神差開口。
“隔日不如撞日。你吃飯沒？沒吃的話，我們現在去。”
第9章 009
徐念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里糊涂答應了。
坐在大排檔里，厚厚的塑料門簾隔絕了冬天的寒風。
西津是個夜宵文化盛行的城市，徐念溪看了一圈熱熱鬧鬧的大排檔。
有和朋友拼酒的，挽起袖子在比劃；有一家人點了一桌的燒烤，邊說著家常邊給吃得滿臉油的小孩；有三兩同事邊喝粥邊吐槽領導……
“暖暖手。”
徐念溪回神，接過程洵也遞過來的水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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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想吃的嗎？”
徐念溪看著一圈菜單，點了自己平日里會吃的那些。
程洵也又加了份海鮮粥。
等餐的功夫，徐念溪放下漸漸涼的水杯，輕聲打破他們之間的安靜：“真沒想到，你也會來大排檔。”
記憶中，程洵也高中那會兒，家境就很好。
更別說，現在重逢以后的種種。
他家的樓、大幾百萬的車……
種種都是有錢人的世界。
和大排檔完全不相關。
程洵也揚眉，語氣毫不客氣：“那是，你沒想到的多得是。”
他的話一出，讓徐念溪恍惚之中想到了八年前，也是這麼個場景。
不自出聲：“所以，高中那會兒，我也沒想到，你會真的借我錢，還是那麼大金額。”
徐念溪說的是他幫的那次。
高二時，是英語課代表，代英語老師收集全班的課外教程費——一共一千九。
徐念溪明明放得很好的，卻沒想到再看錢包，所有的紙幣都不翼而飛。
燒烤上來了一批，程洵也把不辣的遞給。
又聽這麼說。他頓了下，抬頭看著，毫不留地吐槽：“還不是你那時哭得太慘，我那會兒真以為，我一球把你砸出個好歹。”
徐念溪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怎麼因為這丟失的一千九而嚎啕大哭。
但是還記得那種，天都塌下來的覺。
想來，那必定是哭得很慘，才讓程洵也一直記到了現在。
徐念溪尷尬地輕咳一聲，低下頭吃燒烤，剛咬一口，作一頓。
“怎麼樣，好吃吧？”程洵也問。
確實好吃，味不油咸，只覺得焦香，徐念溪點頭。
海鮮粥又上來了，老板親自端上來的，是個富態的中年，看見程洵也，說他好久沒來了。
又看對面的徐念溪，先是夸小姑娘長得真好看，又說西津天冷了，穿得，很容易冒，以后記得多穿點。
好奇怪，徐念溪莫名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因為老板的隨口一句，而覺得鼻尖一酸，匆匆應了聲，低下頭囫圇喝了口海鮮粥。
海鮮粥不愧是程洵也特意要加的，很家常的味道，但燒得滾燙，喝上一口好像整個人都暖過來了。
甚至連指尖都有了點熱度。
快吃完時，有人打電話來麻煩程洵也移下車，他走后，徐念溪起去結賬。
這會兒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老板正挨個桌核對賬單。
見到徐念溪問，老板擺手，“哎，你們那桌可不興結賬。程洵也那孩子是我們店的常客，充了會員，直接扣就行了。”
拉開塑料門簾，出了大排檔，寒風又重新刮到上。
徐念溪沒等多久，移完車的程洵也回來。
徐念溪把賬單遞給他，“老板說你是會員，不需要結賬。所以我把錢通過微信轉給你了，記得查收一下。”
話落，對著程洵也笑了下，“謝謝你帶我來這里。”
好久沒有吃到這麼溫暖的東西了。
好久沒被長輩一樣的母親關心過了。
更好久沒有，在難過的時候，有人陪了。
很長時間里，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在南城。
一個人看電影。
一個人失眠到凌晨四五點。
程洵也對的謝接收良好，不客氣地表示自我認同，“那當然，我推薦的東西當然沒錯。”
徐念溪看著他的臉。西津的寒風吹得枯黃生斑的梧桐樹葉往下慢慢，蕭瑟景象，但樹下的程洵也永遠有意氣風發的臉。
讓只是看著，都忍不住笑了下：“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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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的商場掛鐘，輕輕敲了十下，顯示到晚上十點。
時間不早了，徐念溪開口：“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程洵也不置可否，“嗯”了聲。
徐念溪對他笑了下，轉。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只那麼一瞬。
所以現在就到了，和程洵也分別的時候。
徐念溪家老小區離大排檔不遠，只幾個街道。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風雪太寒了，梧桐樹刮得刷啦啦的響，剛走幾步，就覺上的暖意漸漸褪去。
這種是很神奇的，能明顯覺到慢慢變涼的整個過程。
先從腳，再到手，再到臉頰，最后渾都涼，好像沒有暖過一樣。
可仔細想想，本來也只喝了份熱粥而已，又能暖多久。
后忽的傳來程洵也的聲音。
徐念溪以為幻聽，愣了兩秒，才猶疑地回頭：“你剛剛我了嗎？”
遠遠的，就看見程洵也朝走來。
他長，幾步走到跟前。
人也高，徐念溪得抬起下，才能看到他。
路燈灑下來，落在他的肩膀上。
借著燈，能看到他的眸不是黑的，相反微微有點琥珀，亮。正印著一點路燈的橙，也印著一點正仰頭看他的自己。
很小一個。
“忘了把這個給你。”他說著，邊把什麼東西被放在的手心里。
徐念溪低頭，是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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