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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最后畫了“^︶^”。
一個笑臉。
程洵也抬臉,看到徐念溪背影。
很瘦,馬尾辮遮擋下的頸脖纖長,背脊得筆直,有點骨凸痕跡。正低著頭,一筆一劃寫著題目。
他找到徐念溪,認真地說:“你不用還我錢的,本來就是我砸到你,我應該要出醫藥費的。還有……”
以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攢錢,很不好。
可是他沒說完,就被徐念溪輕聲打斷:“要還的。”
抬頭看他,笑了下,一貫的溫和禮貌,“麻煩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從那時起,程洵也就知道,徐念溪是個很倔強的人。
也知道,有些事,不愿意和任何人分。
但不妨礙,過得不好。
……
嚴岸泊打來電話,聲討他:“大哥,你氣到哪兒去了?我們都要散了。”
“我馬上回去,”程洵也,“你把魯惟與微信推給我。”
嚴岸泊邊發邊叨叨:“你加干嘛?給念溪推薦工作嗎?不是,我怎麼覺你對念溪還關注的。不對,高中那會兒你好像就關注的……”
嚴岸泊邊說邊問李偉豪和公孫修竹,是不是這樣。
這倆點頭表示認可。
不同于嚴岸泊在隔壁班,這倆可是和程洵也一個班的,自然而然也親眼見過程洵也和徐念溪相。
比起別人,程洵也對徐念溪確實不一樣。
滿腔熱忱極了,也沒想過遮遮掩掩。
程洵也對嚴岸泊的話一貫是屏蔽的:“掛了。”
在回包廂的路上,魯惟與通過了:哈嘍,我是魯惟與。有什麼事嗎?
程洵也:聽說徐念溪在找工作,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程洵也沒繼續走,而是停在原地等魯惟與回復。
重逢以來,徐念溪的生活好像變得很糟糕。
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看著溫吞,但多看一會兒,就會發現實際上閃閃發的樣子。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覺得難過。
但他知道,他的人生里沒有放著不管這項選擇。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后,都沒有。
雪越來越大,風吹過,把雪子吹得簌簌作響,淅淅瀝瀝的聲。
好半晌后,魯惟與終于發來個抱拳,又說:謝謝你,不過不需要推薦了,念溪已經找到工作了。
嚴岸泊又打來電話催,臨了問:“怎麼樣?”
雪很快覆蓋植被,綠和白涇渭分明的線被打破,程洵也移開目,莫名覺得這個冬天尤其冷:“什麼怎麼樣?”
“念溪的工作啊,有沒有讓你幫忙?”
程洵也沉默一會兒,才回:“沒有。”
如果這麼容易同意讓他幫忙,高中時,也不會出營養不良,都不愿意讓他手。
第11章 011
魯惟與給徐念溪發消息:這麼說行嗎?
又發來和程洵也的聊天截圖。
徐念溪看完:行的。
魯惟與迷:溪溪,你為什麼不愿意讓程洵也給你找工作啊?他那麼個家境,給你找的,肯定是個好工作。
徐念溪:不想還人。
魯惟與想了想:也是。程洵也肯定什麼都不缺。到時怎麼還人都不知道。
徐念溪:是的。
魯惟與拍脯保證:那我再給你找找別的,你爹在西津這麼多年,還是有些人脈的。
徐念溪笑了下,又發過去“嗯”,關了手機。
夜里,能聽到的呼吸一起一伏。
說的是,不想還程洵也人。
可實際上只有知道,是不想在程洵也面前太狼狽,還保留著很沒必要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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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洵也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才愿意主給提供幫助。
可他越好,越想在他面前,保留為數不多的面。
在他面前哭是一回事,求他幫忙是另外一回事。
……
幾天之后,魯惟與發來個工作。
“去嗎?我小學同學親戚家開的公司。公司小的,工資不高,位置也偏,在郊區。和你之前的公司肯定不能比,唯一好的就是它做法語翻譯的,翻譯期刊和紙質書,和你專業對口。”
就算在偏遠的郊區,這也已經是來之不易的工作了,徐念溪沒什麼好猶豫的。
“去。”徐念溪心定下來了點,“小魚,謝謝你。”
“害,我們之間說什麼謝不謝的。快去準備面試吧。”
面試就在第二天,徐念溪越了半個市,來到了目的地。
真的很偏,周圍都是老式筒子樓,走街串巷的都是蹬三車賣八寶粥銀耳湯的老人。
電線雜繞繞,掛滿天際。乍看之下,像數萬條蜿蜒黑蛇盤踞在半空。
公司在筒子樓里,公司牌匾和門牌號局促擺在一起,徐念溪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布滿蜘蛛網的牌匾上,勉強認出這家公司振榮翻譯。
再往屋里看,是個三室一廳,墻被打通,為一個大通間,每個角落都盡可能滿紙張。
徐念溪等待面試時,甚至看到自然卷的小姑娘,只是轉了個,就倒側比人還高的A4紙,當即白紙飛揚。
自然卷邊咳得撕心裂肺,邊習以為常地蹲下,一張一張撿。
徐念溪無事可做,也幫著撿,撿完也到了面試。
公司老板是個三十歲的男,滿頭發,帶著黑框眼鏡,不像一家公司的老板,反倒像什麼技宅男。他盯著的簡歷看了良久,納悶地嘀咕了句。
“這個簡歷,干嘛來我這兒?”
好在估計是魯惟與打過招呼,老板并不深究。
面試進行得很順利,幾天后,對方讓來上班。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徐念溪有一種久違的放松,好像一瞬間人踩到實。
但踩完,又好像沒那麼開心。
只覺得人飄飄浮浮的。
很空茫。
原來只有這種地方,的過去才沒有人深究。
對自己有工作這事反應最大的就是王君蘭,難得的和悅起來,甚至愿意帶徐念溪一起出去吃飯。
吃的是家常菜。
等餐的功夫,王君蘭不斷說,有工作好,別人都有工作,你沒工作別人就瞧不起你,說出去也丟臉……
老城區不大,對面那桌的人認識王君蘭,和打招呼,兩個人又一起去了衛生間。
等王君蘭回來后,臉就不對了,沒坐下來,站著問徐念溪。
“你找的工作在郊區?”
“對。”
“工資高嗎?”
徐念溪猶豫會兒,說了實話:“不算高。”
聽到這樣說,王君蘭臉徹底變了:“不高你干嘛要去?你一個城區的人,跑去郊區干嘛?”
“徐依寧起碼是個護士,還在城區。你倒好,跑去郊區找個工資不高的破爛工作。”
“我不問,你是不是還不想說?你還知道要臉啊,知道不是什麼好工作!”
王君蘭沒有吃飯的心,拎包甩臉就往外走。
服務員正準備上菜,被眼前這一幕嚇得愣在原地,過了會兒,才遲疑著問徐念溪:“……您還吃嗎?”
菜已經做了,不能再退,徐念溪深呼吸一口氣:“吃。”
-
飯徐念溪打包回來了,放進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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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沒開燈,能看到一點燈從王君蘭的門溢出來,還有模糊的短視頻聲。
徐念溪看著閉的房門,有時都覺得自己矛盾。
王君蘭的房門打開了,不想從王君蘭面前經過。
會刻意等睡著了,才會從臥室輕手輕腳出來,去衛生間洗漱。
可是王君蘭的房門對關閉了,又會覺得難愧疚。
會反復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可是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已經在盡力找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明天第一天上班,徐念溪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可是一如既往的毫無效果。
不過好在,已經習慣了,起來時甚至有種果然還是失眠的心平氣和。
漸漸學會和自己的失眠共。
何嘗不是一種進步。
-
到了公司,面試那天遇到的自然卷很熱,跑過來自我介紹:“你好,我姜頌。”
“你好,我徐念溪。”
據姜頌所說,公司目前就和徐念溪兩個員工,以及老板陳振。
在徐念溪來之前,公司其實還有五個員工的,但一看公司沒發展前景,做了沒半個月,連夜卷鋪蓋跑了。
“這下好了,你來了,我再也不用和振哥兩個人面對面了。”姜頌笑道。
陳振分配工作給徐念溪,翻譯法文期刊《文學新聞》。
徐念溪翻了翻,期刊是今年年初的,已經過了時效。更何況早就有平大教授提出過相關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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