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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頓了頓，見蘭婷沒有打斷，繼續說道：“我比對了同期的設計稿，發現問題可能出在‘傳承’與‘創新’的平衡上。核心設計理念里強調的‘東方意境的現代轉譯’，在經典系列里現得很徹，但針對年輕群的支線，似乎更偏向于形式上的年輕化，反而弱化了我們最核心的意境表達——就像剛才看到的秋季新品初稿，用了很多流行的撞，卻了些留白的韻味。”
沒有照本宣科復述資料，而是直接點出了數據背后的設計邏輯問題，甚至準地關聯到了部門正在推進的項目。
蘭婷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訝異。原本準備了幾個引導的問題，此刻竟有些用不上了。
這哪里是“有什麼想法”，分明是已經抓住了設計部當前最棘手的癥結。
“你覺得該怎麼調整？”蘭婷追問，語氣里添了幾分認真。
“我認為可以從元素提煉手。”蘇念的思路很清晰，“不必刻意迎合流行，而是把經典系列里的云紋、竹影這些意象拆解開來，用更簡約的線條和低飽和調呈現，既保留意境，又能近年輕群的審。就像剛才看到的那個抱枕設計，如果把大面積的印花換局部的竹節刺繡，或許更能現‘疏影橫斜’的覺。”
提到的抱枕設計，是蘭婷早上隨手放在資料堆里的廢稿，本是用來考驗新人對細節的敏度，沒想到蘇念不僅注意到了，還給出了可行的修改方向。
蘭婷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目里的審視漸漸變了欣賞。
抬眼看向蘇念，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贊許：“不錯。才大半天時間，就能抓住核心問題，還能結合實際案例給出想法，比我預期的要出得多。”
蘇念松了口氣，臉上出一淺淡的笑意：“謝謝蘭總監。主要是資料整理得比較系統，加上之前對陳氏的設計理念做過些功課。”
“有備而來是好事。”蘭婷點點頭，從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推過去，“這是下季度的設計方向草案，你回去看看，周四上班前給我一份你的初步構想。”
“好的，我一定好好準備。”蘇念接過文件，指尖到紙張的瞬間，能覺到自己的心跳比剛才穩了許多。
蘇念緩步走出蘭婷的辦公室，指尖仍能到那份設計草案的厚重質。輕輕帶上門，玻璃門上映出微微泛紅的耳尖——方才的談比預想的要順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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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位上的李玥立刻探過來，低聲音問道，“怎麼樣？總監沒為難你吧？”
“還……好吧。”蘇念看著李玥關心的眼神，心頭一暖。
李玥二十多歲，是蘭婷來到江城后招的。半年時間下來也算是和蘭婷磨合得差不多了。在心目中這位上司雖然做事嚴謹，但也不會特別針對誰。
手機屏幕亮起，司嚴的消息跳了出來。蘇念快速回復“順利！”兩個字，角不自覺地上揚。
發完關上手機，投到剛才蘭總監給的下季度設計方向文件中。
時間在草圖與文案間悄然流逝，落地窗外的太已經西斜。
同事們陸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只有李玥仍對著電腦屏幕皺眉思索。
“你不走？”蘇念輕聲問道，將鋼筆小心地回筆筒。
李玥頭也不抬地敲著鍵盤：“總監和陳董開會去了，我得等等。”
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明天部門例會要討論下一季度新品，你估計也要參加，可以準備一下，免得……”
“好，謝謝。”蘇念明白的意思。也開始收拾東西，不一會起跟李玥打了個招呼，“我先走了，明天見！”
“下班倒是積極得很嘛！”后傳來一道刻意抬高的嗓音，劃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不用轉也知道——是那個挑釁的嬪妃張越，也不知道是為了爭誰的寵？
“組長，有背景，快別說了。”另一個聲音假意勸阻。
“怕啥？最看不上這種憑關系來這的人了。”張越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譏諷。
蘇念的腳步微微一頓。深吸一口氣，轉時已經掛上得的微笑：“張組長，下班時間到了自然要走。您這背著包不是要留下來加班吧？”的目掃過張越肩上的名牌包。
張越沒想到蘇念會反擊，臉瞬間變得鐵青，心修飾的眉幾乎要豎起來，“喲，還，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這待多久。”
蘇念沒有再理會張越的挑釁，準備離開。
這時，蘭婷和陳董一起來到了設計部門口，顯然都看到了這一幕，陳然眉頭微皺，看向蘭婷。
蘭婷會意，語氣嚴肅，“張越，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在背后說些有的沒的。今天去工廠的打版結果怎麼樣，你先別著急下班，跟我說說況。”
張越的氣勢頓時萎靡下去，低著頭跟蘭婷走向總監辦公室，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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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想著自己第一天懟同事竟然被董事長看到，不好意思地朝陳然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江城的初秋依然很熱，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車邊的司嚴。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短袖襯，修長的影格外醒目。見到蘇念，他直起子，角揚起溫的弧度。
“第一天怎麼樣？”司嚴接過蘇念的包，順手為拉開車門。
蘇念鉆進車里，終于卸下繃了一天的神經。著窗外輕聲道，“比想象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