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熱茶端上，包廂里暖意融融。
蘇紅適時開口，語氣溫和地對老太太說，“媽，今晚就別去療養院了，跟我們一起回家住吧。房間都給您準備好了，也讓我們盡盡心。”
老太太握著兒媳的手，眼里的清晰可見，但還是搖了搖頭，笑容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你們的心意媽明白，但真不能去家里住。”
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溫和，“我這子骨自己清楚，醫生也再三叮囑，各項指標得隨時監測，療養院有醫生護士守著，儀也齊全，萬一有個波，能馬上理。”
輕輕拍了拍蘇紅的手背，又看向蘇念隆起的腹部，語氣放得更，繼續說道，“我現在最大的念想，就是平平安安地等著我的重孫子出世。可不能因為想跟你們親近，反倒給大家添，也拿自己的冒險。我得好好活著，還得抱重孫呢。”
這話說得實在，既表達了不想麻煩兒子兒媳的考量，更出對未來的強烈期盼，讓人無法反駁。
蘇紅還想再勸，陳然在一旁幫腔道：“媽，您就回家住一晚吧，不礙事的。”
老太太卻只是笑著擺手：“說好了去療養院，就按說好的來吧，再說那邊也方便。”
這時，一直安靜聽著他們說話的蘇念抬眼看了看老太太，終于輕聲話：“，我媽為了給您收拾房間，忙活了好幾天。您就去住一晚，也讓安心。明天再讓爸送您去療養院，我們也都一起去看看環境，這樣總行了吧？”
蘇念開口，分量自然不一樣。
老太太看向孫，見目平靜，并非全然客套，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抵不過對這份家庭溫暖的，妥協了：“那……好吧，就聽我孫的，住一晚，就一晚，明天一早就去療養院。”
“哎，好！這就對了嘛！”蘇紅頓時眉開眼笑，仿佛完了一件大事。
陳然也松了口氣，笑道：“好好好，一晚就一晚！咱們這就回家！”
老太太見好就收，擺擺手：“行了行了，別興師眾的。念念和司嚴早點回家休息，我孫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得仔細著點。”
夜中，車子向著家的方向駛去。
對于老太太而言，這短暫的一晚，遠不止是找個地方睡覺，而是越了二十年的隔閡後，第一次真正踏進兒子的家門，意義非比尋常。
第二天，一行人將老太太送到了那所高級療養院。這里醫療設備先進，醫生護士態度親和，環境清幽雅致。
老太太四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不錯，這地方趕上星級酒店了。”
老太太對環境非常滿意，最重要的這里跟兒孫在一個城市，即使不住一起，也有一種親人就在邊的覺。
司嚴和蘇念都向單位請了假，一早也趕到療養院。司嚴帶上聽診設備，等老太太安頓妥當，便為仔細把脈。
他的手指輕搭在老太太腕間，凝神靜氣。
房間里暖氣充足，但指尖傳來的脈象，卻讓他心頭微微一沉。
那脈搏初探尚算和緩，細品之下卻覺虛浮無力，時有間歇，如風中殘燭，看似平穩，實則基已損，遠不如老太太表面顯現的那般朗。
他面上不聲，甚至角還帶著寬的笑意，心里卻已飛速盤算起來。
片刻後，他松開手，迎著老太太略帶探詢的目，語氣輕松地說：“，脈象上看，是有些氣不足，心脈稍弱，屬于老年人常見的虛證，問題不算嚴重。這里有醫生護士心調理，按時監測，慢慢會好起來的。”
老太太聽他這麼說，臉上繃的線條果然松弛了幾分，眼底那不易察覺的憂慮也淡了下去。
一旁的蘇紅笑著接話：“我就說嘛，沒什麼大事，就是年紀大了，零件有點老化。在這兒調養調養就行。媽，您先住幾天，狀態好了咱們就回家住。”
“司嚴他們家是中醫世家，醫好，他竟然這麼說了，說明真沒啥大事，您好好在這里養著。”陳然里附和著，心里卻明白，況未必如司嚴說得那般輕描淡寫。
“是啊，這里條件好，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你們都放心吧！”老太太笑著說。
司嚴又溫和地叮囑了老太太幾句注意休息、保持心舒暢的話，便與蘇念一同告辭離開。
陳然特意送他們出來，走到遠，才低聲問司嚴：“的況，究竟如何？”
司嚴頓了頓步子，輕嘆一聲，不再瞞：“脈象虛浮無力，心腎之氣皆顯衰退，絕非表現出的那麼輕松。之前的病恐怕有過反復。現在到了療養院，有系統監護和治療，是好事。等我看到的檢查報告和用藥方案，再結合中藥為慢慢調理。”
當務之急，是等療養院的醫療團隊為老太太完全面檢查，制定詳盡的治療方案，特別是明確所需服用的西藥後，他再據藥特與可能的副作用，結合老太太的質，開合適的中藥方劑進行調和輔助，以期減毒增效、固本培元。
這好比西藥是快速反應部隊，先穩住陣地，中藥則是後勤保障，得慢慢鞏固基。
陳然點了點頭：“嗯，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說這些。”司嚴看了一眼蘇念，“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多來看看，讓心舒暢，這點很重要。心好，藥效都能加倍，這‘快樂療法’。”
老太太安心在療養院住了下來，蘇紅和陳然每隔兩日就去探，老太太心滿意足，心奇好。
空閑的時候就聽聽收音機，織織，還跟護士們學起了養生，自稱要“活到老，學到老”。
一周後，司嚴再次為老太太診脈。
或許是心舒暢的緣故，此次脈象比一周前略有好轉，雖然底子還是虛，但那“斷斷續續”的覺減弱了些。
他結合西藥方案，開出了調理的中藥方子，對老太太玩笑道：“，給您開個‘十全大補湯’升級版，您好好服藥，保證您喝了之後，抱重孫的時候健步如飛。”
“好，我聽我孫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