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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喬忍了一路的眼淚,在這個時候不控制地落了下來。
就連一個陌生人也會關心的狀態,會注意到臉上的傷。
的親生父親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一句。
溫喬跟司機師傅說了聲謝謝,司機慈地看了一眼,笑笑,問:“需不需要我在這里等你?不收你的等待費。”
陵園偏僻,不好打車。
司機估計也是看溫喬一個人狀態不好,怕出事,所以想著一會兒再把送回去。
可溫喬搖了搖頭。
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里待多久,還是不要浪費人家的時間了。
“謝謝你,不用了,一會兒……我有人來接。”溫喬撒了個謊。
司機見狀離開,溫喬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這才轉走進陵園里面。
找到媽媽的墓碑,溫喬看著媽媽明艷的笑容下,墓碑上的那一行字。
——許家長許慧欣之墓。
這塊墓碑,是溫喬年之後,給媽媽換上的。
希媽媽是自由的。
不是溫振華的妻子,不是溫喬的母親。
只是自己,是許家的許慧欣。
溫喬坐在墓碑前的地上。
每次來看媽媽,都覺得媽媽的墓碑前很干凈。
別說落下來的樹葉、殘渣。
就連灰塵都幾乎沒有。
溫喬心想,應該是陵園里的守墓人和清潔阿姨打掃勤快。
所以每次走的時候,都會給守墓人遞上一包煙,當是一種謝。
此時此刻,溫喬正坐在媽媽的墓碑前發呆,頭頂上傳來一道輕懶聲:
“溫大小姐,好巧。”
溫喬被嚇了一跳,站起來,才看見站在上一層的賀明禮。
溫喬迅速干臉上的淚和痕。
可早就來不及了。
賀明禮將溫喬的樣子盡收眼底。
眼神不聲地冷了冷。
“誰又打你了。”
溫喬說:“沒有,是我自己弄的。”
賀明禮雙手兜,微微歪著頭看著。
“溫大小姐,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是在哭,有什麼委屈,說來聽聽。”
賀明禮語氣散漫,似乎并不是真的關心溫喬的委屈,只是想要當個樂子聽一樣。
溫喬別過頭去,不想和他說話。
也是賀明禮這句話,讓溫喬突然想起,這段使勁似乎跟賀明禮見面的次數太頻繁了一點。
溫喬不想跟他聊這個,轉移了話題。
“明禮哥,你怎麼在這里。”
溫喬的聲音還帶著淺淺的哭腔,賀明禮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石墩子上,說:
“我有朋友在這里。”
溫喬皺了皺眉。
按理來說,如果是賀明禮在京州的朋友,溫喬多多都認識,畢竟是在同一個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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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聽說有哪戶人家說有什麼人去世。
賀明禮似乎是知道在想些什麼,又補充了句:“你當然不認識,才剛出生。”
溫喬心里涌上一憐惜。
才剛出生就夭折……
抿了抿,看著賀明禮似乎有些神懨懨的臉,心里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安他。
就在這時,聽見了一聲貓。
很細很細,很輕微的貓。
溫喬抬眼一看,這才發現賀明禮的腳邊有幾只貓。
有一只大貓,是三花,很漂亮,發干干凈凈,眼睛旁邊一點淚痕也沒有。
三花貓的周圍圍了四只小野貓。
只有一只是三花,剩下三只都是橘白相間的小橘貓。
一看就知道小貓爸爸是誰。
溫喬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賀明禮從一旁拿出羊、貓罐頭和貓糧。
一一擺放在地上。
聲音著一不耐煩。
“讓你媽媽先吃,著什麼急,你這麼小,吃罐頭不怕噎死。”
“你吃快點,吃多了才有,慢吞吞的,也不怕死你孩子。”
溫喬:“……”
所以他說的朋友。
就是這幾只貓?
-
看著賀明禮一邊不耐煩的罵大貓罵小貓,一邊又作溫熱的給它們投食。
溫喬怎麼看怎麼覺得割裂。
但小貓看著很可,那只三花實在太漂亮。
溫喬走上去,蹲下子,小心翼翼地的腦袋。
三花往溫喬的掌心里蹭。
賀明禮又“嘖”了一聲:“吃飯就吃飯,專心點。”
隨後又說:“沒良心的,天天來喂你都沒見你對我這麼諂。才認識一次的人,你就蹭來蹭去。”
溫喬不由得笑出聲。
可能是覺得賀明禮這樣一個人吃貓的醋,實在是有些違和。
聽出重點,抬眼問賀明禮。
“明禮哥,你是每天都來這里嗎?就是為了它們?”
賀明禮挑了挑眉,沒說話。
溫喬當他是默認了,笑笑:“沒想到你這麼有心。”
賀明禮說:“難不在你心里,我是什麼很殘暴的人?”
溫喬可沒這個意思。
賀明禮看著。
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另一只手出手指小貓的腦袋。
一一個。
溫喬咯咯咯地笑。
賀明禮眉眼微垂,站起來,走了。
溫喬抬眼:“明禮哥,你走了嗎?”
賀明禮說:“去車上拿個東西。”
溫喬“哦”了一聲,又低下頭小貓。
賀明禮遠遠看見,斂下眼眸,看不清里面的神。
十分鐘後,賀明禮回來,溫喬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指節分明的手。
子往後仰了仰,才看見了賀明禮手里拿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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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創可。
溫喬眉眼微。
看了賀明禮一眼,說:“沒什麼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賀明禮淡淡開口。
“你這張臉要是不想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不必這樣糟蹋。”
溫喬神滯了滯,微微抿。
賀明禮又說:“至不該被你自己糟蹋,帶著這麼一臉的傷來看阿姨,你有沒有想過阿姨看見了,會有多傷心。”
溫喬一怔。
緩緩抬起頭看向賀明禮。
在賀明禮的視野里,此刻的溫喬和周圍的幾只流浪貓沒什麼兩樣。
同樣都是弱小,可憐,無助。
溫喬想起媽媽,眼眶又蓄起淚水,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溫喬迅速低下頭,不想被賀明禮看見。
卻聽見賀明禮一聲輕笑。
“又不是沒看你哭過,怕什麼。”